57.白月光与替身(十四)
夜晚,钟如期在床上平躺。
财财压着被子,躺在她手臂与身体之间的空隙,稳定均匀地散发着热量,让这一侧被子变得暖烘烘。
她们没回封印旁,而是借宿在大娘家。
大娘有一女儿,在城里当学徒,平时很少回来,正好空着间房,大娘便邀请她和财财在这休息一晚。
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钟如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点下了头。
作为修士,她没有睡觉的需求。可看到特意收拾过的房间和床上新晒的被子时,她蓦地想到村子里那一张张和气又热情的笑脸,又一次鬼使神差地躺在了床上。
被子似乎是丝絮棉花被,丝絮多些,棉花少些,可对如此边缘的村子来说,这样的被子弥足珍贵。
这样珍贵的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晒过太阳的被子和一动不动的财财,给人无比安心之感。
“还好我成功了。”钟如期突然说。
财财尾巴动一下做回应。
“还好我没有逃成功。”钟如期又蹦出一句。
财财脑袋闪过一个问号,凑到钟如期脸边,好奇问:“逃什么?”
“逃出学宫。”钟如期说。
咦?猫没听过的故事!
吃饱喝足就想睡的财财顿时精神了,它说:“猫想听。”
钟如期有些为难:“时隔太久,细节都淡忘了,只有朦胧的印象。”
财财不依不挠:“那也想听。”
钟如期只能干巴巴地讲述了她刚被带到学宫后不久发生的事。
她确实不太记得了,哪怕皱着眉努力回想仍说得模糊:“当时我应该四岁亦或五岁,刚到学宫或许还没两三个月。当时还未接触心法、剑招,但每日都要扎马步、挥剑还要绕着剑阁跑上很多圈,对稚童而言,哪怕挥一把极轻的剑百次,身上都能酸痛一整天,更别说扎马步、跑圈了。
“有天晚上,我实在想家,趁着夜色、师父有事离开,避开师兄,偷偷从剑阁往外跑,怕被抓到,没走大路,而是摸着山路往下跑。
“那似乎是个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许是太害怕了,已经忘记当时发生了什么,也许是迷路了,也许是遇上了野兽。总之,师兄找到我,将我带了回去。
“翌日,师父带我去了一个地方,那里似乎爆发了疾疫,我看到很多人朝着学宫的方向跪拜,苦苦哀求能有人救救他们。
“我应该也看到了很多死去的病人,可我已经想不起来这个场景了,只能记住他们临死前无声流出的泪水。
“师父说,如果我无法坚持,不久后,我的家人、学宫,整个天下都会变得和这里一样。”
回去之后,钟如期再没有逃过,长大的她已经想不起来年幼的自己为什么不再逃跑。
是真的从那一刻起心系天下,还是不想家里人出事,又或者单纯害怕逃出学宫时必经的山路。
正出神地想着,湿漉漉的猩红舌头带着猫舌的倒刺,舔着钟如期的脸。
像砂纸磨脸似的,疼倒是不疼。
钟如期视线落回财财身上,将财财抱到被子里。
她又想到刚才吃饭的一幕,眼中含笑说:“还好坚持下来了。”
不然,像今晚一般热闹的场景将不复存在。
聊完,一人一猫又安静下来。
山里,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配上昆虫的窸窣声,是夜间让人不由将身体放松下来的乐曲。
钟如期久违感到了困。
在这张床上,在这张被子里边,她久违感到安心,好像回到了还未出世前,母亲的肚子里。
她几乎要睡着了,可半醒半睡间,隐约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笑。
人哪里记得住出生前的事。
呼噜噜,呼噜噜。
财财喉间发出的放松声,和带有节奏的在她手臂上按压的动作,轻抚着钟如期。
她彻底睡着了。
意识彻底陷入睡梦中前,眼前出现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那身影手放在眼睛旁边,似乎在抹眼泪。
那是谁?
这一想法后,她陷入熟睡。
*
猫和人类不一样,猫很难像人类一样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它们一般睡一会儿就醒,玩闹一会儿又睡,偶尔睡醒看到人类还在睡,便会凑到人类脸颊边,闻闻人类,确认人类还没死,就放心地又玩一会儿,玩累又去睡。
如此循环。
偶尔,猫看到熟睡的人类,虽然确信对方没死,可发出声响人类却不回应时,猫就会担忧地拍拍人类,跳到人类身上,趴在人类头上,舔舐人类,以此将人类唤醒。
能听懂人语,早已深知人类习性的财财也会这么做。
但大部分时候,它这么做不是担忧人类睡觉时死掉,而是单纯醒了睡不着,一只猫又太无聊,于是坏心眼地故意将人弄醒。
钟如期就是这么醒的。
她半睡半醒,觉得她的头皮湿湿的,跟淋雨了似的,伸手摸过去,仔细感受一下,凉凉的黏黏的。
她猛地惊醒。
“财财,屋顶好像漏水了。”她一下坐起,抬头看房顶。
抬头,就看到结实完好,毫无缝隙的房子。
天还黑着,然,修士的夜间视力极好,她扭头就看到财财心虚地佯装打哈欠,然后将罪魁祸首收回嘴巴里。
钟如期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施了几道除尘决。
可惜除尘决除的是灰土,和洗澡不是一个概念。
她郁闷地看着财财。
虽然大部分时候,财财都让她感到窝心,可还有一些时候,财财会给她一种欲恼不恼还觉得好笑的无力感。
财财倒打一耙:“该起床,你赖床好久,喊你都喊不醒。”
天都没亮,怎么就该起床了呢?
钟如期揉揉财财,像报复,却没舍得使劲。
“我起了,这就起。”她只能留下这话,起身将床铺整理好,往外走。
财财追在她身边,在她脚边绕圈:“我们现在飞回学宫吗?”
钟如期低头看着虽非本意,可总像是要绊她的财财,拎起几缕头发说:“不,我要洗头发。”
“去哪洗?猫不要洗。”财财忙表态。
“附近的小溪,不洗你,放心吧。”钟如期说。
以防万一,谨慎财财说:“你自己去,猫在这等你。”
“行,我会快去快回的。”钟如期说完,食指戳戳财财的脑袋。
飞来时,钟如期留意到村外不远处有条小溪,她慢慢往溪边走,边观察着村子。高高的围墙顺着村子建起,围墙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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