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粗俗低语
对中原地区来说秋日是硕果累累丰收的季节,承载着农民的无限期盼。
而对陵州来说是无边无际的萧条荒凉,是严寒提前敲响的警钟,预告着漫长冬季的来临。
一夜之间气温骤降,晨起呼出的白雾以及叶子上的白霜都在宣告着冬日的降临。
土地变得冷硬,凛冽的寒风吹在肌肤上刀割般刺痛,无人敢以□□之躯挑战自然严酷。
窦尧强行压着江雁回在营中待到初雪落下才将放人回陵州,当即江雁回裹着件厚实的黑色毛绒大氅,骑着黑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军营内艰苦的生活环境与王府优渥的条件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倒不是要说江雁回怕吃苦,一位身份尊贵的王尊能在陵州安稳呆了十年,怎么也无法与好逸恶劳联系到一起。
大概是归结于身为先帝最幼的二十一子自小远离夺嫡漩涡,上头的姐姐们对待她不说有多好,却也不会动心思陷害。
奴仆们前拥后簇的谨慎侍奉,锦衣玉食好生养着,养出了那么个洁癖的毛病。
无视风雪快马加鞭抄近道赶回了陵州,雪落下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地面屋瓦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江雁回呼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雪水打湿的眉眼如水墨画般浓墨重彩,上好密实的大氅雪落不留痕保暖性极佳。
马工刚碰着缰绳和接住飞来的马鞭,一阵劲风刮过,余光只能瞥到自家王尊黑色大氅一角。
江雁回走如风,乌黑的眉毛拧死,嫌恶写了满脸,对迎上来的班叔道,“备东西,我真的要臭死了。”
班叔注视着王尊的离去,转身对低垂着脑袋的阿丑温声吩咐道,“随我去准备主子沐浴要用的东西吧。”
一月不见阿丑变化了许多,原本消瘦凹陷的双颊有了肉,毛绒的围脖拥着尖尖的下巴,白皙嫩滑的脸上是一双水灵灵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追着江雁回离去的方向。
班叔唤回阿丑飘飞的思绪,并未责怪他的走神,示意他跟上步伐,提醒道:“这次王尊回来后会待到年后再走,你是王尊带回来的人,要好生侍奉着,明白了吗?”
阿丑迈着步子小跑了几步跟上班叔,懵懵懂懂地点头。
江北王府后院的竹林中有一口人凿温泉,适宜的温度和蒸腾的水雾让四周草木繁茂。
缥缈的白雾弥散,落雪与绿叶交叠,涓涓流动的温泉水发出清脆‘哗哗’,一切显得宁静美好,在贫瘠的陵州仿若仙境。
江雁回姿态慵懒地靠着打磨光滑的黑色温泉石,乌黑的长发随意绑起,凌乱垂下的发丝打湿黏在修长颈侧,充满力量的胳膊舒展搭在岸边,奶白色的温泉水刚好浸没胸前。
靴踩积雪发出‘嘎吱嘎吱’——
江雁回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去,先看到的是滑稽的棉帽,连耳朵都严实包裹在内。
待到那人抬起头对上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时,江雁回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少年下巴下面固定帽子的系带打成了蝴蝶结,拖拖拉拉垂到胸前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更滑稽了。
江雁回捂唇撇过脸,肩膀小幅度抖动着,半笑半怒道,“哪来的蠢打扮,赶紧把帽子拿了。”
阿丑因为紧张而绷直的嘴角一下落了下去,放下托盘后拽下毛绒绒的帽子握在手里。
有点生气,但又不敢生气。
辣眼睛的打扮消失,江雁回舒服地抻了抻腿,往后一仰,“倒酒。”
阿丑跪在软垫上,往酒尊中倒入温好的黄酒,侧过身熟练地生起小炉子里的炭火,隔着水继续将酒壶放上头温着。
收拾好一切的阿丑松了口气,跟在班叔后面他确实学到了许多知识,只不过这次是他一个人做。
再次抬头对上江雁回打量的目光,目光沉沉,乌黑的眼眸能将人吸进去般深邃。
或许是对方救助自己脱离苦海,又或者是在府中听到了不少有关于她的传闻,阿丑心生莫名崇拜,不自觉捏紧了膝上的衣料,吞咽口水呆呆回望着。
片刻后江雁回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有些失落,却又在意料之中。
他低头解下腰间的木牌,双手拖着放到江雁回眼前。
——阿丑
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原来那天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小东西就是这人。
江雁回不免认真打量起阿丑的外貌。
不清楚是不是长身体时挨了饿,阿丑的身量看起来最多十五六岁,哪怕是穿着填棉充实的袄子也遮不住瘦弱的身形。
不过露出的皮肤格外的白皙细腻,可比楼里的小倌要水灵的多。
为了保险起见,她问,“今年多大了?”
阿丑比划着。
十八岁。
正是好年华。
“有被碰过吗?”江雁回再次发问。
阿丑懵住了,不染杂质的干净眼睛眨了眨,显然不明白江雁回暗指的是什么。
此时江雁回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却看着呆傻单纯的阿丑难得起了逗弄玩乐的心思,勾了勾手指。
阿丑毫不设防地探过身将耳朵侧了过去,伴随江雁回的低语,阿丑白皙的耳廓渐渐弥漫上红晕,本就偏圆的眼睛瞪的更圆了。
羞愤于她竟然能说那么粗俗的话!
幻想破碎的震惊之下阿丑跌坐在了地上,下意识地摇头抗拒。
刚还颇有兴致的江雁回在看到阿丑拒绝时不悦的压低了眉眼,一瞬间铺散开的强大气场震慑的阿丑呼吸急促了几分,手掌撑着地面往后挪了几步,惊恐地望着充满危险气息的江雁回。
“王尊,前面来客了。”
绢布蒙的屏风上映出潘姨的影子,阿丑像是找到救星般回了神,抱着托盘挡在胸前跪直了身体。
江雁回轻啧了声,烦躁地收回快碰到阿丑脖子的手,眉宇间是化不开的躁郁。
“知道了。”
—
厅堂正中的墙上挂着气势磅礴的万马奔腾图,两侧的对联上联‘抬手间风起云涌’下联‘山登绝顶我为峰’,尽显主人豪迈不羁。
下方的翘头案上摆放着奇石文玩,最左侧玉石做盆,叶片如层叠云层的文竹正被不礼貌地抚摸着。
朗荣已经数不清从军营到江北王府的一路上忧愁的叹了多少口气,也难怪窦尧说她再忧思下去怕是要比她先长白发了。
江雁回带着极低的气压而来,脸色比外头飘着的雪还寒,硬生生将朗荣到嘴边的叹息咽了回去。
左右看看这儿也没邓嘉槿一行人,生的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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