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血色海棠(四)
三日光阴如白驹过隙,隋清陵约定的成亲之日已到。
城主府大摆宴席,夜色浓重,庭院张灯结彩,洋溢着喜气之色。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如数被抬进庄溪所在的屋内。
她身穿一袭红底祥云金绣嫁衣,头上珠翠晃人眼目,唇脂鲜红,眼波流转。喜娘为她披上盖头,悄声叮嘱着。
长鸢内心隐隐不安,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闻玉虽早早布下镇妖符,也未能让她的心思放松半分,越是这样的时刻她就越紧张。
那喜娘打点好一切,笑呵呵的便要出门,见长鸢还未动,面露疑惑,“姑娘怎么还不走?”
长鸢讪笑,“我也算她半个娘家人,在这陪她行不行?”
“哪有这样的道理,大喜的日子等会就有新郎官来陪啦!”说罢便不由分说推着长鸢出门,生怕她在这扰了新人的喜气。
长鸢没想到那喜娘的手劲这么大,直直跟着她的步子出了门。还让几个仆从将长鸢带离后院厢房,不准靠近。
黑夜沉沉,不知哪来的乌云遮住月色,冷风习习吹起她裙摆。
根据长鸢以往的经验,这种氛围下就是反派登场要坏事的节奏。
她赶紧动身,跑去前厅找监视隋清陵的闻玉。
前厅摆的酒席已散,院中狼藉一片,红绸轻纱从横梁飘下,挂到那棵巨大海棠树,远远看去像沾染了血迹般艳丽。
隋清陵今日饮了点酒,面庞染上一丝红润,他身着红袍,俊秀出尘。
离去的宾客向他道喜,隋清陵微笑回应。
丫鬟推着他向后院走去,长鸢跑得气喘,她抓住闻玉就要把他往后院带。
闻玉垂眸看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与长鸢的急迫相比倒是淡然。
“再不去等会就出人命了!”
“现在过去更是打草惊蛇。”闻玉抽出手,单手捏诀,颈上那箍着一半黑线的银项圈徒然增大,飞到空中像是生了灵智一般,在闻玉身旁打转。
长鸢本以为这银圈是装饰,没想到还有这种用处。
还没等她开口问这银圈的来历,闻玉抛落一串符纸,符纸串成线,带着银圈“咻”地一声飞去隋清陵离开的方向。
“这能抓住那只妖怪?”
“不能。”
?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只能困住一时。“闻玉席地而坐,开始擦剑,剑身被他擦的锃亮,映出他下颌。
“看来那只妖怪一定很强了,连你这捉妖师都没办法。”长鸢故意激他。
闻玉轻笑,戏谑对上长鸢的眼睛。
“不是说要和我同生共死?就算今日死在这里又如何,还是说,你先前说的都是戏耍我?”
长鸢被哽住,她怀疑她接下来要是说个是字,闻玉肯定会把她杀人灭口。
她正绞尽脑汁,想该编什么来应付闻玉时,后院响起一阵凄厉尖叫声,在这黑夜中尤为惊悚。
闻玉却比她先动,起身冲了过去,长鸢捏紧袖中的传音符,视死如归咬牙跟上。
她跑得慢,等她刚进后院,便看到厢房的门碎成了两半,庄溪身上的喜服还未脱下,惊慌失措跪倒在院内,双眼失神。
腥风大作,乌云压顶,泥沙邪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闻玉正与一团红气缠斗,归灵圈困住那团红气压制它原型躁动。镇妖符在空中盘旋,刺入红雾当中引落道道惊雷。
“清陵救我!”那红雾突然化形成女子,像断翅飞鸟直直从空中坠落,衣摆沾血。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早就跑了个精光,没人为隋清陵推轮椅。
他不管不顾从厢房狼狈爬出,不似早前那样淡雅如兰,面带痛色朝地上躺着的女子爬去,身上白衣沾了泥。
“诗画!诗画!”
长鸢眉心一跳,她就知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等他终于够到诗画,手抖抚上她发顶。
隋清陵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猛地朝闻玉磕头,力气之重把额头磕出血痕。
“求求你,是我不知悔改犯下大错,还妄想瞒天过海,求求你们只要放了诗画,一切的过错由我来承担!”
闻玉被他声泪俱下吸引了注意,只是片刻之间就让诗画得逞,钻了空子。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厉害的捉妖师,不过如此,虚张作势就得把命都给我留下!”
长鸢暗道不妙,那女子脱离归灵圈就变成数片花瓣聚集着直直冲着前院飞去。
“拦住她!别让她靠近海棠树,那是她的本体,她是花妖!”
她早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被那股奇异的香气扰乱心智,真是关键时刻犯了蠢!
地晃山摇,城主府崩塌开裂,四周幻象如镜面一一破碎,虚无的空间只剩他们几人。
远处的海棠树绽放得愈发鲜艳,甜腻香气中带着浓重血腥味。长鸢定睛一看,心头大惊。
那冯玄秋庄溪田冕三人竟不知何时被诗画抓住,悬挂在枝头。
枝干穿过手腕蔓延全身经脉,像生了触手状吸食鲜血,引起他们痛苦尖叫,一时间浓重妖气四溢。
粗壮树干诡异蠕动着,浮现出数张不同的狰狞面孔,都是曾经被诗画吸食殆尽的人,最后又变回诗画的脸。
隋清陵匍匐在地,面如死灰。
冯玄秋失血不算多,他赤红了双眼,癫狂命令诗画杀了闻玉。
“这个畜生杀害自己的师傅,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不得善终!他身上流的是妖邪之血,你吸收了他必定功力大增,快去杀了他!啊啊啊!”
冯玄秋激动之下加快血液流动,扎入体内的枝干咕咚膨胀,变得更加粗壮,闪烁红光。
闻玉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低声嗤笑,竟是将眼泪都笑了出来,唇角掀起讥讽弧度。
好看的眼眸跳跃兴奋的光,挥手便撤下几张压制那吸血树枝的符咒,笑容和煦。
树枝失了压制,又钻进冯玄秋体内几分。
“怎么办?这下你要死在我前面了。”
“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冯玄秋痛极,面容扭曲。
长鸢真想让他别骂了。
痛的是他自己,爽的却是闻玉。
疯子的世界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诗画看够了他们几个内斗的可笑戏码,坐到海棠树的顶部,身上的伤势逐一恢复,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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