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镇江(5)
好在太子肩上的箭伤并不严重,虞卿元射箭时特地控制了力度,可如今太子还没有醒来,她仍提心吊胆地担心。
他们暂住在了在镇江丹徒县李将军的府中,李将军是宇文庸的亲信。胡大人死后,那些涉及私制官盐的十几名官员都匆匆逃离,有的甚至都抛妻弃子,宇文庸安排李将军提前部署,将他们迅速拿下,此案牵连甚广,还需要向陛下请示。
虞海勋的伤势最重,随行的太医说还需几日才能醒来,项凛予和太子身上的伤势则要好得多。虞卿元得知后,立刻写信告知父母,哥哥巡盐时受伤但已在恢复,并未将哥哥重伤的消息告知,只是说到她救出哥哥了。
宇文庸这几日昼夜不分都在忙着调查私制官盐的事,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蹊跷,此乃国家大事,忙了几日都没见到他人影。
陛下在京城的眼线私下告知他三皇子前阵子在京城的所作所为,贤名颇盛,民心所向,宇文庸将京城内的一些事物交由刘迎和首相令狐知,连刘迎死谏风波都让他处理的游刃有余,不顾前嫌重用刘迎,安排妥帖,连亲自前来营救的这份兄弟情谊也让陛下青眼相看,赞不绝口。
宇文庸捉拿了一众人等将他们扔进牢狱,就连镇江吴知府都被捉拿归案,百姓们都不可置信,在他们心里吴知府当真是父母官。在吴府搜查时,宇文庸搜到私制官盐的官印,虽是吴知府的名字,可制此官印之铜,只为京城朝堂之员所用,二品以上才有使用权。
宇文庸盯着此印,便知此事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虞卿元在事后也告诉过他,被下毒死去的那两人其中之一,有住在京城的亲戚,只怕此案都要将京城搅个天翻地覆。
吴知府在李将军的酷刑之下仍是不愿张口,坚称是他一人所为,可对于官印的来历却是支支吾吾说不明白,宇文庸原本只是坐在一旁,潮湿又阴暗的牢房,看着蜡烛飘飘晃晃,耗费在他身上的时间太久了,他必须抓紧时间。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孔:“吴知府,此事牵连九族,若你供认不讳,我可保你家人不死。”
吴知府冷笑一声:“呸!我可不信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狗孙子,我自有老天庇护,我吴家绝不会后继无人。”
“老天?是住在京城的‘天’?”宇文庸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吴知府在京城的势力或许也答应他保住他一家。
宇文庸又笑道:“陛下已知此案牵连京城的权贵,必定会彻查,我们此番打草惊蛇,你京城的‘天’想必已经有所行动,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我想他恨不得将知情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你如此为他卖命只为让他护你一家老小不死,你不觉得逻辑相悖吗?”
吴知府眯着眼睛:“呵,你以为你虎我几句我就怕了?老子可是镇江的天!胡大人那人被你们一箭射死我倒羡慕他,要来就给个痛快!”
宇文庸起身,吴知府终于看清这人模样,他刚刚言语条理清晰,说话不急不缓,穿着泛着金光的白色锦衣与泥泞不堪的牢狱格格不入,腰间别着看上去便价格不菲的晶莹翡翠,等他缓缓走近光亮中,吴知府定睛一看,胸口竟绣的那条龙栩栩如生,那人眼睛深不见底的黑,却勾着玩味的笑容,自己不禁有些后怕,只觉得来头不小,身上的冷汗混着血水,他早已疼的没有知觉。
宇文庸摸了摸下巴:“你以为,我们什么都没查到吗?你若自己说了,我便让你痛快些,你的家人我也会亲自安排。虽说你已罪不容诛,可你来镇江这么多年颇得百姓爱戴,这里边境之地却能一副安居乐业的景象,百姓也都丰衣足食,这些陛下都看在眼里。”
吴知府一听,默默垂下眼眸,他想起自己中举时的意气风发,那天他信誓旦旦立志成为清正廉洁之臣,可一朝被人蛊惑,便误入歧途……
“三皇子!找到书信了!”侍卫突然来报。
吴知府一看,那人手中的信纸真像京城里的样式。他犹豫了几秒,与其被人发现抄家灭族,不如此刻坦白交代,他看着侍卫将信递给宇文庸的瞬间,他大喊:“是端王!”
宇文庸听后若有所思,但笑容不减,他接过书信,又抬眼看向吴知府,慢条斯理地将信封抽出又打开,他抬起手给吴知府看。
吴知府聚焦凝视,宇文庸手中竟是一张白纸,他被诈了。
宇文庸看着他道:“放心,你家人我会护他们周全,绝不会让端王有可乘之机。”
听到端王之时,他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临走之前,他给吴知府留下一瓶毒药:“我保你全尸。”
三天后,太子醒了。
虞卿元站在旁边却不敢上前,不自觉地有些紧张,手里握着巾帕,看着他缓缓睁开眼,身旁的太医立刻前去把脉,陛下闻后也匆匆赶了过来。
太医称太子的身体已转危为安,等回了京城只需静养余月便可。
皇帝点点头,皱眉望向太子,关切到:“孩儿,还疼吗?”
太子泛白的嘴角勾起微笑,摇摇头:“不疼了,多谢父皇关心。”
陛下点点头,示意旁人下去,却独独留了虞卿元,虞卿元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她不敢看太子的眼睛。
陛下知道他们两人对此事肯定有误会,缓缓开口道:“朕在登基之前,你母亲还活着,她是朕此生最爱的女人,可是她生下你就撒手人寰,你刚出生就没了亲娘,那时候朕也浑浑噩噩,你是朕唯一的精神支柱,朕把你从小带在身边,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你都得朕的真传,你真的像你母亲。”说到此处,皇帝也哑了声音,帝王冷酷无情的外表之下,也藏着许多柔软的温暖,“朕很害怕,很害怕你跟你母亲一样也抛弃朕而去。”
太子望向陛下的眼睛,情不自禁盈满泪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最终落在锦枕上,将细腻柔软的锦缎都晕成深色。他沉默着紧闭嘴唇,他一直知道父皇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也知道他对母亲的思念从未停止,父皇将他对母亲的爱全部倾注在了自己身上,所以他从出生时,父皇就认定他是太子,这是无人可以撼动的事实。
陛下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擦去他的泪水:“你别怪卿元,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卿元这几天一直细心照料你,庸儿也经常来看你,你们两兄弟就是朕的左膀右臂。”
太子从醒来便一直克制住自己不去看虞卿元,他失去意识之前看见虞卿元拿着弓箭,他带着疑惑和恐惧倒下,他疑惑为什么她要伤害自己,他恐惧自己心爱之人将箭对准自己。
从小父皇对他关怀备至,这无可避免地引起其他的兄弟姐妹们的嫉妒或是恨,他没有亲娘,过继在后母名下,他从未如其他小孩子般撒娇撒俏,他数年如一日般只能讨好卖乖,如今他已然是太子,可未登上皇位之前,他的心便如悬空之石般无法放下,旁人都觉得他事事如意,温润如玉。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谦和有礼的内核仅有一“忍”字支撑,他可以忍受后母和兄弟姐妹的笑里藏刀,他可以忍受坐上太子之位时所有人的质疑,可…他真的捧出最赤诚的真心给她,对她好,任她闹,她甚至是他唯一的软肋,真心是他唯一不“忍”之物。那一次在英国公府她误射伤他,他当然不会计较她的无心之举,可这一次,他们早已披心相付,将真心贴着真心,为什么……许久不见的第一面,却是这样……她对自己难道没有一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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