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5. 12 大吉岭茶
暮色漫过青瓦时,兰君将新得的大吉岭茶分装成三罐。青瓷罐裹着蜀锦,一罐系茜色丝绦留给玉君,茶末凝着江南晨露,暗合那人衣襟常染的栀子香;一罐缀着墨色穗子藏进风君行囊,兄长戍边总爱饮浓茶解乏。她望着最后素白绸带缠绕的茶罐轻笑,指尖抚过刻在罐底的小字——待君归,共饮此茶。
宇宙纪年3021年,暮色如流动的紫晶漫过南城郡主府的琉璃青瓦。兰君赤足跪坐在星纹织就的云毯上,十二根悬浮的鲛人烛将她浅蓝色鲛绡裙染成流动的银河。发间三枚月长石发簪随着动作轻颤,映得她眉梢眼角皆是清辉,倒比那菩提子大陆特有的夜明珠还要夺目三分。
“这茶需用玄冰泉煮三个时辰。”她指尖拂过青瓷罐上凸起的星轨纹路,忽然轻笑出声,腕间由星辰砂凝成的镯子叮咚作响,“玉君最是挑剔,非得要晨露浸润过的茶叶才肯入口。”说话间,她将系着茜色丝绦的茶罐捧至鼻尖轻嗅,恍惚间又想起那人金色锦衣上终年萦绕的栀子香——作为璞竺国最受宠的皇子,玉君周身皆是用宇宙珍稀香料熏染,连发丝间都藏着星河碎屑。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铠甲碰撞声,兰君耳尖微动,指尖凝出一缕微光探去。只见白袍猎猎的风君正将玄铁长剑收入剑鞘,月光透过他身后悬浮的星门,在他银发上镀了层冷霜。作为菩提国手握时空之力的王子,他每次从边境归来,白袍上总会沾染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尘埃。
“兄长又要走?”兰君赤足踏过冰凉的地板,将裹着墨色穗子的茶罐塞进风君怀里。她仰头望着兄长高挺的鼻梁和冷冽眉眼,忽然踮脚拂去他肩头不知来自哪个时空的枯叶,“这次要去多久?”
风君垂眸盯着茶罐,喉结滚动了两下:“星渊裂缝又扩大了。”他声音低沉如太古钟声,却在触及兰君发间晃动的月长石时微微发颤,“等平定异兽暴动......”
“等你归来。”兰君打断他的话,掌心贴在风君心口处,那里还残留着时空穿梭的余温,“这茶罐里藏着我的灵力,能保你在异时空不受侵蚀。”她的目光落在风君腰间那枚破损的时空沙漏上,那是三年前为救她而碎裂的法器,“就像当年你护住我那样。”
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兰君与风君同时转头。鎏金飞舟悬停在半空,舱门开启时洒出璀璨金光,身着金丝绣云纹锦衣的玉君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能操控人心的惑心铃。他眼角尾痣在金光中若隐若现,勾起的唇角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慵懒:“兰儿这是偏心,给我送茶却不亲自送来?”
风君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白袍下摆无风自动,时空之力在他周身凝聚成细小的漩涡。兰君却如蝴蝶般轻盈地穿过两人之间,指尖凝出灵力凝成的藤蔓,将玉君拽下飞舟:“皇子殿下日理万机,怎有空喝我这粗茶?”她故意板着脸,余光却瞥见玉君袖中藏着的、来自异域的发光种子——那是她念叨了许久的星际奇花。
三人站在悬浮的星灯花园中,菩提子大陆特有的浮空巨树在远处闪烁着淡紫色光芒,树冠间漂浮的星云鱼群时不时掠过,将三人的影子映在缀满星砂的地面上。兰君望着眼前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忽然想起幼时在星轨观测台许下的愿。那时她还不知,自己会成为连接两大帝国的关键,更不知这大吉岭茶,终将泡开一场跨越时空与权力的惊涛骇浪。
玉君任由藤蔓缠住手腕,金丝绣靴踩碎地面浮动的星砂,眼底流转着狡黠的笑意。他忽而伸手扣住兰君纤细的手腕,惑心铃在两人之间摇晃,发出空灵而蛊惑的声响:“兰儿可知,为寻这罐茶,我可是推掉了三桩星际盟约?”说话间,他用拇指摩挲着她腕间星辰砂镯子,金瞳里映着兰君绯红的耳尖,“倒不如现在便与我回璞竺宫,我让人用陨铁炉煮茶,再配上银河水母熬的糖霜……”
“放肆!”风君周身时空漩涡骤然扩大,银发在灵力波动中狂舞,玄铁剑已出鞘三寸。他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寒意,那是掌控时空者特有的威压,“璞竺国的人,也敢在菩提国的领地抢人?”
兰君慌忙伸手按住风君的剑柄,浅蓝色裙摆被时空乱流掀起,月长石发簪在风中叮当作响:“兄长!玉君不过是玩笑……”她转头狠狠瞪向玉君,却见那人倚在藤蔓上,金丝锦衣被划破一道口子,露出锁骨处淡金色的守护咒纹——那是三年前她濒死时,玉君用本命灵力为她设下的结界。
玉君委屈地撇了撇嘴,惑心铃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他猛地将兰君拽入怀中,背后金光大盛,无数灵力凝成的锁链呼啸而出。数十道黑影从时空裂缝中窜出,利爪泛着幽蓝的毒光,正是侵蚀星渊的噬灵兽。“小心!”风君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银发瞬间转为雪白——使用时空回溯的代价,正在他身上显现。他抬手划出一道银色光弧,将三只噬灵兽送回异时空。
兰君在玉君怀中结出灵力印诀,浅蓝色光芒如潮水般漫过战场。她发间月长石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南城郡主特有的星陨术。“去!”随着她一声轻喝,悬浮的鲛人烛突然炸裂,化作万千光刃射向噬灵兽。玉君趁机甩出惑心铃,铃音化作实质的声波,震得噬灵兽在空中痛苦翻滚。
战斗正酣时,风君突然踉跄了一下。兰君心头猛地一紧,她挣脱玉君的怀抱,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风君。时空乱流中,她清晰地看到兄长嘴角溢出的鲜血,白袍下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裂痕——那是过度使用时空之力的反噬。“风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凝出最纯净的灵力,试图修补兄长受损的经脉。
玉君的金瞳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抬手召出灵力屏障护住两人,惑心铃在屏障外疯狂旋转,将不断涌来的噬灵兽逼退。“先顾好他。”他的声音难得地严肃,金色锦衣上的星辰纹路在灵力催动下熠熠生辉,“菩提国的王子,可不能死在我眼皮底下。”
兰君咬着嘴唇,眼泪滴在风君苍白的脸上。她终于明白,兄长每次出征前,为何总爱凝视她发间的月长石——那是他用时空碎片为她打造的守护法器。而玉君,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皇子,竟默默承受着灵力结界反噬的痛苦,只为保她平安。
悬浮的星灯花园在战斗中支离破碎,浮空巨树的光芒渐渐黯淡,星云鱼群惊恐地四散奔逃。兰君看着怀中昏迷的风君,又望向浴血奋战的玉君,浅蓝色裙摆被血染红,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她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前奏,在这宇宙纪年的乱世中,他们三人的命运,早已被星轨编织在一起。
当玉君的灵力屏障泛起蛛网状裂痕时,兰君怀中的风君突然睁开了眼。他苍白如纸的唇边溢出一抹苦笑,银发间闪烁的时空碎片簌簌坠落:“看来这次,真要劳烦兰儿了。”话音未落,他抬手虚握,周遭的时空竟开始逆向流转,那些被击碎的星灯花园残骸纷纷倒卷而回,连噬灵兽的利爪都在时光逆流中凝滞。
兰君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知道兄长每使用一次时空回溯,都要承受“命轨倒蚀”的剧痛——此刻风君锁骨处浮现的黑色纹路,正沿着血管疯狂蔓延。“够了!”她将灵力注入月长石发簪,璀璨的光芒中浮现出南城郡主的星纹徽记,“让我来!”
玉君趁机甩出惑心铃,铃音化作金色锁链缠住最庞大的噬灵兽。他金色锦衣沾满血污,却依旧笑得张扬:“我的小郡主终于肯展露锋芒了?”话虽如此,他却不动声色地挪到兰君身侧,将破损的灵力屏障重新加固,金瞳警惕地扫视着时空裂缝。
兰君指尖划过风君腕间的伤口,星辰砂镯子突然迸发耀眼光芒。无数细小的星轨从她指尖流淌而出,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星图。这是南城特有的“织命术”,能将灵力化作实体修补创伤。但当她触及风君体内紊乱的时空之力时,心口猛地一痛——兄长竟将大半力量注入了她的星图!
“风君,你疯了?!”兰君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被风君用染血的手指轻轻按住嘴唇。他银发如雪,眼底却燃烧着炽热的光:“兰儿,你忘了我们小时候在星轨观测台的约定?”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答应过,要护你一世……”
玉君的惑心铃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时空裂缝中探出一只遮天蔽日的巨爪,紫黑色的雾气腐蚀着周围的一切。兰君咬咬牙,将风君轻轻放在地上,浅蓝色裙摆无风自动:“玉君,助我!”她抬手召出最后一罐大吉岭茶,素白绸带在空中猎猎作响——这罐茶,她本打算三人团聚时共饮。
玉君心领神会,金色灵力与兰君的浅蓝色光芒缠绕交融。茶罐炸裂的瞬间,茶香化作实体的结界,与噬灵兽的黑雾轰然相撞。兰君发间的月长石彻底碎裂,化作漫天星雨,而玉君的守护咒纹在灵力冲击下几近消散。
风君挣扎着起身,苍白的手按在时空沙漏上。他望向兰君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眼咬牙支撑的玉君,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当时空之力在三人之间流转时,他终于读懂了那罐茶的深意——原来从一开始,兰君就想将他们的命运,泡成同一壶茶。
时空碰撞的轰鸣声中,兰君忽然感到一股陌生的力量渗入结界。抬头望去,裂缝深处浮现出一双猩红竖瞳,紫雾凝聚成巨大的人脸,声音像是无数指甲刮擦金属:“南城郡主的灵力,果然名不虚传。”玉君脸色骤变,金色锦衣上的星辰纹路疯狂闪烁,他猛地将兰君拽到身后:“是星渊之主!这老东西怎么亲自来了?”
风君的银发无风自动,时空沙漏在他掌心震颤不休。他望着兰君发间飘散的月长石碎屑,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破碎的时空之力凝成护盾:“兰儿,你只管施展织命术,其他交给我。”他的声音沙哑,锁骨处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至脖颈,却仍固执地站在两人前方,白袍猎猎作响,宛如最后一道防线。
兰君指尖的星轨突然扭曲。她能清晰感受到星渊之主的力量在蚕食结界,每一丝灵力的消耗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玉君的惑心铃已经布满裂痕,金色灵力却愈发汹涌,他回头冲她挑眉,金瞳里映着漫天战火:“小郡主可别分心,等打赢了,我带你去摘星塔看最亮的超新星。”话虽轻松,额角的冷汗却顺着下颌滴落,打湿了染血的衣襟。
星渊之主的笑声震得地面开裂,无数噬灵兽如潮水般涌出。兰君咬着嘴唇,将灵力注入那罐早已破碎的大吉岭茶。茶叶在空中悬浮,竟化作万千细小的光刃,与她的星轨交织成网。她忽然想起幼时,玉君偷偷带她溜出皇宫看烟花,风君则默默跟在身后替他们望风。那时的星光、茶香与欢声笑语,此刻竟成了对抗黑暗的武器。
“小心!”风君的怒吼撕裂夜空。兰君感觉后背撞上玉君坚实的胸膛,一阵剧痛传来——星渊之主的利爪穿透了她的左肩。浅蓝色鲛绡裙瞬间被血染红,月长石发簪的最后一片碎屑坠入尘埃。玉君的金瞳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守护咒纹彻底消散,本命灵力化作金色锁链缠住星渊之主的手臂:“敢伤她,我让你魂飞魄散!”
风君的时空回溯再次发动,银发彻底转为雪白。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红晕,抬手划出一道银色光弧,硬生生将时空撕开裂缝:“给我滚回你的星渊!”时空之力与星渊之主的黑雾激烈碰撞,整个菩提子大陆都在震颤。兰君强撑着站起身,灵力顺着伤口不断流失,却仍固执地将星图修补完整。
在灵力即将耗尽的瞬间,兰君看到玉君和兄长同时转身。玉君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心疼,风君则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三个人的灵力在星空中交织,最终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向着星渊之主狠狠刺去。而那罐大吉岭茶的残片,正安静地悬浮在光芒中心,等待着下一次沸腾。
光芒散尽的刹那,星渊之主的嘶吼声震碎了半空悬浮的星灯。兰君踉跄着向前倾倒,却落入一双带着暖意的怀中。玉君的金色锦衣几乎被灵力灼烧成碎片,露出锁骨处焦黑的咒纹痕迹,他强撑着笑意,金瞳里却泛着血丝:“小郡主这是想让我心疼死?”话音未落,喉间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兰君的发梢。
风君单膝跪地,时空沙漏在掌心彻底崩解成细碎流光。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浮起病态的嫣红,银发如霜雪般垂落,却仍固执地伸手触碰兰君的指尖:“别怕...时空乱流...被暂时压制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白袍下的皮肤开始泛起蛛网般的裂痕,那是过度使用时空之力导致的反噬。
兰君挣扎着坐起身,左肩的伤口仍在渗出微光,浅蓝色鲛绡裙上的血迹却渐渐化作星芒。她颤抖着指尖,将灵力分别注入两人眉心:“不许死...你们谁都不许死...”泪水砸在玉君染血的衣襟上,又滚落在风君即将消散的手背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玉君为她偷摘星际奇花时被荆棘划破掌心,风君在她被灵力暴走折磨时整夜守在床前,用时空之力安抚她紊乱的经脉。
“真是感人的场面。”沙哑的冷笑突然刺破寂静。星渊裂缝中探出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紫雾凝聚成的人脸浮现出扭曲的笑意,“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随着话音落下,整片天空开始扭曲变形,无数噬灵兽从虚空中涌现,翅膀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玉君猛地将兰君护在身后,惑心铃彻底碎裂成粉末,化作金色光盾将三人笼罩。他的金瞳燃起炽热的火焰,尽管灵力所剩无几,语气却依旧张扬:“老东西,有本事冲着我来!”可兰君分明看到,他握剑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道灵力波动都让他咳出血沫。
风君突然抬手,残存的时空之力在掌心凝聚成细小的漩涡。他转头望向兰君,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兰儿,还记得我们在星轨观测台刻下的字吗?”他的声音轻得仿佛要被风卷走,“我一直都在...”话未说完,银发如雪崩般簌簌坠落,整个人化作漫天流光融入时空漩涡。
“不!”兰君的尖叫撕裂夜空。她发间残留的月长石碎屑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南城郡主的星纹徽记在身后展开,如同一轮新日。浅蓝色灵力如潮水般涌出,与玉君残存的金色光芒、风君留下的时空之力交织缠绕,在虚空中勾勒出巨大的茶盏虚影——正是她曾分装大吉岭茶的青瓷罐模样。
星渊之主的笑声戛然而止。它惊恐地看着那由三人灵力凝成的茶盏虚影,紫雾凝成的脸庞第一次出现裂痕。兰君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抬手将灵力注入茶盏,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南城郡主之名,封!”
巨大的茶盏虚影轰然落下,将星渊之主连同无数噬灵兽尽数笼罩。茶香混着灵力的光芒弥漫开来,竟将破损的天空都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兰君望着手中仅存的半片茶罐残片,上面“待君归”的小字在灵力中若隐若现。玉君虚弱地靠在她肩头,金色眼眸却始终凝视着她:“放心,我们...还没喝那壶茶呢...”
而在时空的缝隙中,一道银发白衣的身影若隐若现。风君望着星空中那盏巨大的茶盏,苍白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他的指尖划过虚空中的星轨,轻声呢喃:“这次...换我守护你们了...”
巨大的茶盏虚影将星渊之主镇压的瞬间,整片菩提子大陆都被柔和的光芒笼罩。悬浮的浮空巨树重新绽放出淡紫色的荧光,星云鱼群怯生生地从树洞中探出脑袋,却在触及灵力茶香时欢快地游弋起来,在夜空中划出斑斓的光痕。
兰君跪在焦土上,颤抖的手指抚过掌心那片茶罐残片。她浅蓝色的鲛绡裙沾满尘土与血迹,发间凌乱的月长石碎末却仍在微弱发光,映得她苍白的脸颊泛起奇异的光泽。“风君……”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哽咽,泪水砸在残片上,晕开细密的涟漪。
玉君勉力撑起身子,染血的金色锦衣紧贴着伤痕累累的胸膛,金瞳中满是疲惫与心疼。他伸手拭去兰君脸上的泪水,指尖残留的灵力在她脸颊留下一道温暖的光痕:“别哭,小郡主。”他的声音沙哑,却仍带着熟悉的戏谑,“你看,这茶香都快把整片大陆熏成茶馆了,风君那家伙说不定正躲在时空裂缝里偷着乐呢。”
话音未落,虚空突然泛起一阵涟漪。风君的身影从时空漩涡中缓缓浮现,银发不再如雪般纯粹,而是混杂着细碎的金色光点,白袍上布满神秘的星纹,像是用银河织就。他的脸庞依旧苍白,嘴角却挂着温柔的笑意,眼底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芒:“说我坏话,是不是该罚?”
兰君猛地抬头,泪水夺眶而出。她踉跄着扑进风君怀中,却在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力量——那是融合了时空之力与她灵力的奇异波动。“你……你还活着!”她泣不成声,手指紧紧揪住风君的衣襟,生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风君轻轻环住她的腰,转头望向玉君。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中既有释然,也有复杂的情绪。作为璞竺国最强大的皇子,玉君深知风君为了归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而菩提国的王子也明白,若不是玉君拼尽全力守护兰君,自己即便能从时空夹缝中归来,也只能见到爱人的残骸。
“看来我们的茶局,还得再等等。”玉君撑着剑站起身,故意做出潇洒的模样,却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他晃了晃染血的手指,金瞳中闪过狡黠的光,“不过我倒是想到个好主意——既然这灵力茶盏能镇压星渊之主,不如我们用它来开个三界最大的茶馆?”
风君轻笑出声,笑声如清泉叮咚:“皇子殿下这算盘,倒是打得精。”他抬手轻抚兰君的发丝,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逐渐平复,“只是不知,我们的南城郡主愿不愿意当这茶馆的老板娘?”
兰君破涕为笑,浅蓝色的灵力从她指尖溢出,在空中凝成细小的茶雾。她望着眼前两个男人,心中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远处,被修复的星灯花园重新亮起,浮空巨树的枝桠间垂下璀璨的星链,像是为这场劫后余生挂上的庆贺彩带。而在三人头顶,那盏由灵力凝成的巨大茶盏,正缓缓散发出温暖而治愈的光芒。
星灯花园的荧光突然剧烈闪烁,整片大陆的灵力开始不安地躁动。兰君猛地抬头,发现被镇压的星渊之主正在灵力茶盏下发出不甘的咆哮,紫黑色雾气如毒蛇般顺着地面的裂缝蜿蜒蔓延。玉君的金瞳瞬间警惕,他扯下染血的金色锦缎缠住受伤的手臂,金丝绣云纹在灵力波动中若隐若现:“这老东西的生命力比星际古树还顽强。”
风君的银发无风自动,白袍上的星纹发出幽蓝光芒。他抬手划出一道银色弧光,将逼近的雾气尽数蒸发,苍白的脸色却愈发透明:“我用时空之力暂时压制,但撑不了太久。”他转头看向兰君,眼底的温柔与决绝交织,“兰儿,还记得南城秘典里记载的‘星陨茶祭’吗?”
兰君的指尖微微发颤,浅蓝色鲛绡裙随着灵力起伏泛起涟漪。她当然记得——那是唯有南城郡主血脉才能施展的禁术,需以灵力为引,以心魂为祭,将整片大陆的灵力凝聚成摧毁一切的力量。“不行!”玉君突然攥住她的手腕,金瞳里燃烧着怒意,“你刚经历大战,根本承受不住!”
“可还有别的办法吗?”兰君反握住玉君的手,又望向风君逐渐透明的身影,“你们一个为我耗尽守护咒纹,一个不惜与时空融为一体……”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月长石残片在发间轻轻摇晃,“我怎能看着你们再为我牺牲?”
风君轻笑一声,抬手拂去她脸颊的泪痕,指腹残留的时空之力在她皮肤上留下冰凉的触感:“傻丫头,谁说一定要你独自承担?”他摊开掌心,细碎的时空碎片悬浮而起,“菩提国的时空秘术,能将三人灵力强行同调。”
玉君挑眉,惑心铃的残粉突然在他掌心重新凝聚成微光:“正好,璞竺国的占星术,也能借星辰之力增幅灵力。”他扯过兰君的手,在她腕间系上金丝编就的星链,“不过小郡主若是敢逞强,我定要把你绑回皇宫,用银河水母的糖霜把你喂胖。”
兰君破涕为笑,浅蓝色灵力顺着三人交叠的手掌涌出。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玉君炽热的灵力如火焰般席卷全身,风君的时空之力却像涓涓细流,温柔地修补着她受损的经脉。当三人的灵力在虚空中凝成璀璨的茶盏虚影时,整片大陆的浮空巨树同时绽放光华,星云鱼群组成巨大的星轨,将灵力茶盏层层环绕。
“以南城郡主之名,以星陨茶祭之仪——”兰君的声音响彻天地,发间的月长石残片彻底化作流光,融入灵力漩涡,“赦!”
随着灵力茶盏轰然落下,星渊之主的嘶吼声震碎了天际的星云。紫黑色雾气在茶香中渐渐消散,露出裂缝深处无数闪烁的星辰。兰君力竭倒下的瞬间,落入两双温暖的怀抱。玉君的金色锦衣擦过她的脸颊,风君的银发垂落在她肩头,三人交叠的影子被星光照得发亮,宛如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而在不远处,那罐大吉岭茶的残片正安静地吸收着灵力,等待着真正团聚的时刻。
星渊之主消散的余波中,菩提子大陆的天空裂开一道银河般的光痕。兰君伏在玉君与风君怀中,听着两人剧烈的心跳声与自己逐渐重合。玉君的金色锦衣已彻底破碎,露出胸膛处焦黑的守护咒纹,却仍用染血的指尖勾住她的一缕发丝:“小郡主这副模样,倒比星渊之主还吓人。”他的金瞳蒙着水雾,强撑的笑意下藏着后怕。
风君的白袍化作半透明的薄纱,银发簌簌坠落如融雪。他虚弱地抬手,时空之力在指尖凝成细小的沙漏,试图修复三人受损的经脉,却在触及兰君左肩的伤口时剧烈震颤——那里正渗出幽蓝的光,是星渊之主残留的诅咒。“该死。”风君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苍白的唇抿成直线,“我竟疏忽了这毒咒。”
兰君强撑着坐起身,浅蓝色裙摆沾满星辉与尘土。她望着掌心不断增殖的紫黑色纹路,忽然想起幼时在星轨观测台的禁忌壁画——那是被星渊之力侵蚀者化作怪物的模样。“原来如此...”她轻笑出声,笑声却带着颤抖,“连死都要我变成这般可怖的样子吗?”
玉君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惑心铃残粉在他掌心迸发刺目光芒:“闭嘴!”他的金瞳泛起血色,贵气的脸庞因怒意扭曲,“璞竺国的占星师能解百毒,我现在就带你回皇宫!”话音未落,他怀中的兰君突然剧烈抽搐,紫黑色纹路顺着脖颈蔓延至眼底。
风君的指尖贴上兰君眉心,时空之力与紫雾激烈碰撞。他的银发彻底转为纯白,瞳孔中浮现出细密的星轨:“来不及了...这咒印与她的灵力共鸣,强行驱散会撕裂经脉。”他转头望向玉君,眼中闪过决绝,“还记得我们在时空夹缝中达成的约定吗?”
玉君的身体猛然僵住,喉结艰难地滚动:“你疯了?那是要用我们的命...”
“不然看着她变成怪物?”风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白袍下的皮肤开始浮现裂痕,“菩提国的时空秘术,能将三人灵力熔炼成枷锁。”他的目光落在兰君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眸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就像这罐大吉岭茶,将我们的命运永远泡在一起。”
兰君的意识在混沌中浮沉,隐约听见两人的对话。她想开口阻止,却发现灵力已被诅咒封印。恍惚间,她看见玉君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尚未愈合的咒纹伤口,金色灵力化作锁链缠绕在她手臂;风君的时空沙漏彻底崩解,无数银色流光没入她的眉心。剧痛席卷全身的刹那,她感受到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玉君炽热的灵力如太阳般灼烧着诅咒,风君温柔的时空之力却像月光,将她破碎的灵力重新编织。
当兰君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南城郡主府的星纹寝殿。玉君歪靠在床边,金色锦衣上凝结着干涸的血迹,却仍死死攥着她的手;风君倚在窗边,白袍已恢复如初,银发间却多了几缕金芒,苍白的脸上挂着疲惫的笑意。床头放着重新拼好的青瓷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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