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话虽如此,吴忧却像根刺扎在两个人的心里,被泪水滋润,生根发芽,而杜宁扬又不是藏得住事的性格,整个晚饭的兴致不高,和刚到家时比起来低沉许多。
她几乎是无意识地拨拉着凉菜里的海带丝,把上面的芝麻和辣椒粒拨到一边,但又不夹起来,也不吃。
祝贺也有自己的烦心事,两人相顾无言,互不打扰,低着头了了吃完了这顿饭。
索然无味。
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地走,已经走到十点。
杜宁扬起身,正打算把塑料盒和袋子收起来,丢去垃圾桶。祝贺说:“我来吧,你先去洗澡。”
她就收回手,去阳台收了浴巾和衣服,趿拉着拖鞋,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传来,祝贺把垃圾袋系好放到门口,走回电脑前。
他这才发现页面停留在梦游宇宙,电子墓碑的画面被放大,上面的字迹一眼便明。
她比他后离开卧室,应该是看到了,所以心里不痛快,哎。
祝贺重重地叹了口气,想扇自己,但他确实忘不了吴忧,也忘怀不了那一段畅快、蒸蒸日上的好日子。
和同一批出社会的人比起来,他和杜宁扬的日子过得也不可谓不好,但和他与吴忧在一起的时候比起来,则逊色太多太多。
他们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例如平衡收入、房租、水电和存款;要面对的现实也更多,例如为了谋生要为讨厌的人和事笑脸相迎。
汇入深城无止尽的人潮,成为茫茫人海中最平凡的尘埃,他们各自心里对这个世界存着怨气,而非从前臆想着的蓬勃期许。
和淮城的工资物价比起来,他们算是拿着不错的薪资,但与深城日益攀升的高昂房价比起来,却如沧海一粟,可以预料地永远无法企及。
伸手找父母要钱?他们都不是这样的性格。
回到淮城去过舒坦日子?现在就回去,丢不起这个人。
未来和希望被日复一日的日子一点点磨掉。他们都清楚,痛苦地选择漠视,假装看不到。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杜宁扬用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来,见祝贺坐在床前,吓了一跳。
“坐这也不开个灯,想要吓死谁,”她的疲惫和怒气被热水冲刷了一些,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滴,纤细的小腿绕开祝贺,去找干发帽。
祝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杜宁扬坐过来,另一只手拿起干发帽,扬了扬,“在这,来,我给你擦。”
和与他人交往过的人在一起,就会有这点不好,总是吃一些莫名的陈年的醋,她狐疑地坐在他的腿上,想着他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对吴忧?
杜宁扬迟疑地看了祝贺一眼,眼里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脆弱。
祝贺温柔而熟练地展开干发帽,把她海藻一般浓密的黑发包裹住,然后把毛巾底部向上轻轻地卷,扣上扣子,顺势又揽上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起起伏伏,他说:“老婆,对不起。我会尽快忘记她,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
“我不想谈这个。”
她使了很大力气,想把他往外推。
人都没了,谈这些做什么?再说了,他们不是正常分手,没有闹得你死我活,在柔情蜜意之中,猛然被迫分开,随后天人永隔。
这是说忘就能忘的么?鬼才信。
她不相信他,说实话,她也不希望他忘掉她。如果祝贺忘记了吴忧,那她为他着迷的一种特质也会消失。
她喜欢的一直是那个真诚而坦荡的祝贺。有时她看他就好像在照镜子,一个敢爱敢恨的自己,爱上另一个敢爱敢恨的自己。
一个念旧的自己,懂得另一个念旧的自己。
祝贺的手臂紧紧环着杜宁扬,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我们一直没有好好谈谈,以前是我不愿意面对,但这对你不公平,逃避一定也没有用,这根刺横在我们中间,必须拔了。”
“可是你不可能忘记她,就像,就像我也没法忘掉她一样……她很好,她是个天使,我们为什么要忘掉她?”
她想,他们应该时时感怀她,祝福她,希望她在天上快乐,或是已经去到安稳的下一世。
和吴忧相处的那个夏日里,她无意中提起自己和父母剑拔弩张宛若仇人的关系,自己困顿而无望,不被关怀的少年时期,短暂的一生就好像深城随时侵袭的阵雨。
杜宁扬真心希望她下辈子能当自己的姐姐,因为自己有世上顶好的爸爸和妈妈。
“我不要你忘掉她,因为我也忘不掉她,我们要记得她,但是我要你再想起她的时候不要觉得对不起我。”
“我要你爱我,全心全意地爱我,以后再提起吴忧只会想到她是我们共同的一个珍重朋友,我们要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祝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祝贺的脸埋在杜宁扬的胸口,温热的眼泪混着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裹挟他的呜咽声音,混着丝丝缕缕的痛,浸入她的心里。
她知道他明白她的话,她知道他一直想这样去做,只是想法和行动,往往有延迟,无法在同一时刻开展。
但她会陪着他,一点一点地进行下去,剥离掉脆弱的软肋,成为彼此的铠甲。
没有听见祝贺的回答,杜宁扬又自顾自地说:“她离开的那一年,我偶遇了一家叫作‘纪念’的纹身店,当时动了想要纹身的念头,但不知道要纹些什么,再忙起来就忘了这件事,搁置了。”
“祝贺,”她捧起他沾满泪水的脸庞,认认真真地和他对视,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言细语,“我想好了,我要去把吴忧的名字字母纹在手臂上,这样就不会忘记她。就像在梦游宇宙里你给她立的那个小墓碑一样,那是你纪念她的方式,以后,我也有我的。”
“以后,我们好好的。”
“嗯,一定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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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沿上,杜宁扬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昨夜她和闻序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的话,主要是她在说,他很认真地听。
她都不知道,看似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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