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雷市日暮 Blue
「雷市日暮」
高幸是在温让怀里醒来的,整个人都被他从身后包围住,耳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被窝里是相同的沐浴露香味,心神安宁。
她看了下手机,屏幕显示现在已经是中午12点,气温零下十三度。
温让提前订好了回雷市的车,待会儿就过来接他们,不用着急赶路。
高幸伸长了胳膊,想给手机充会儿电,手腕却被人握住,重新塞回了温暖的被窝里。
“你醒啦?”高幸转过身,搂住温让的腰,脸埋进他赤/裸的胸膛蹭了蹭。
温让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掌缓缓下移,停在她的腰窝处,“还酸不酸?”
“不酸。”高幸说,“我体力很好的。”
“嗯,看出来了。”温让低低一笑,“再躺会儿,下去吃点东西,我们就回雷克雅未克。”
“好。”
吃完午饭,约好的车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Charles又来接下一批游客,刚好和他们遇见。
听说他们要回雷克雅未克,Charles热心地推荐了旅行路线,温让一一记下来。
在他们上车前,Charles还塞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冰岛特色的小羊胸针,行了个并不标准的王子礼,说道:“以后可能很难见面了,祝你们一切顺利。”
“谢谢你,Charles。”高幸把草绿色的胸针别在衣服上,“也祝你未来顺利。”
温让记了他的地址,说是回中国后,会给他寄礼物,Charles高兴坏了,送走他们后,还跑去跟伙伴们炫耀自己的交的新朋友。
回去的车程总是感觉比来时更短。抵达雷克雅未克,还没到四点钟。
两人放好行李,准备出门走走。
温让打开地图,按照Charles说的Citywalk路线开始搜索第一个目的地,哈尔格林姆教堂。
都说旅行是最能检验契合度的方式。
高幸之前也和朋友出去旅行过,她是个很随意的性子,如果有人做计划,她就负责听从,没人做计划,她就负责带领,吃喝玩乐都不挑,怎么样都行,所以她在旅行中很难与人发生争执。
但大学毕业旅行那次,有两个室友确实因为旅行习惯不同而闹掰了,据高幸了解,她俩彼此的婚礼都没邀请对方。
这次旅行,她发现温让也是这样随性。
如果没有在计划的时间赶到目的地,或者要去的地方临时关门了,两个人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迅速接受现实,然后换种游玩方式。
比如现在,他们来到了哈尔格林姆大教堂,被告知塔楼已经进不去了。
“没关系,就在外面参观下也很好。”高幸说完,温让也点了点头。
“正好蓝调时刻到了。”温让说,“我们可以慢慢走去彩虹街。”
大教堂外形呈管风琴状,错落有致,简单庄严,太阳下山后,雷市笼罩在一片温柔的蓝色中,一钩浅淡弯月挂在教堂尖顶旁,点缀着蓝调幕布。
就在教堂不远处,放置着几个秋千架。
高幸坐在秋千上,两条腿有些紧张地翘起来,温让站在她身后,笑着问她准备好了没。
她许久没荡过秋千,把两边的绳索攥得紧紧的,“来吧。”
温让没怎么使劲,荡起来的幅度并不大,“怎么样?要加大力度吗?”
“可以再刺激点儿。”
“好嘞。”
温让两只手扶住秋千绳索,用力一推,然后迅速退到旁边,失重感让高幸大脑空白,笑声却没有停止过。
“wow!”
又是一个大力的助推,高幸觉得自己快要和天空平行,整个世界都随着秋千一同晃动起来。
温让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在江城市郊度过的那些日夜。
温善给他做秋千的时候,正好是一个初夏,院子里不冷不热,傍晚的风还有些凉爽。他蹲在工具箱旁边,一会儿给爷爷递木头,一会儿递锤子。
爷孙俩话都不多,奶奶王嫣端着切好的果盘走过来,坐在石凳上,边看他们做秋千,边给他们喂水果,时不时唠几句从隔壁牌搭子那儿听来的八卦,谁谁家的小女儿闹着要分家,不和老人住了,谁谁家又添了个大胖孙子,要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温善是一个每天准点收看早间、午间、以及晚间新闻的人,压根儿不关注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但王嫣每每跟他说起,他总是很认真地倾听,从来没有敷衍过。
秋千做好了,王嫣的八卦也说得差不多了。
温善先坐上去,确保结实后,才把位置腾给温让。
王嫣拿毛巾给温善擦汗,温让已经在秋千上玩得不亦乐乎,老俩口就这样并肩站着,笑眯眯地看温让荡秋千。
温让记得,那是个晚霞格外绚烂的傍晚,晚风吹来了荷塘里的莲叶清香。
秋千荡得很高很高,高到让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飞出这方安逸的小院,高到他能瞧见爷爷奶奶长满银丝的发顶。
他听见老人家的笑声,和晚风一样温柔,让他安心。
“温让?温让?”
在呼唤声中,他恍惚回神。
面前不是幼年时候的小院,爷爷奶奶的身影也淡去。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北欧极简主义的教堂以及坐在秋千上,仰着一双明亮的眼,注视着他的恋人。
“你怎么啦?”
“没事。”温让揉揉她帽子上的小圆球,“继续?”
“不了。”高幸从秋千上下来,“我推你吧,你坐上去。”
温让没动,“我就不玩了。”
高幸从他刚才出神就差不多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这会儿也没勉强,挽上他的胳膊,问道:“你是不是想爷爷奶奶了?”
温让笑了笑,眼神悲哀又苦涩,“是有点儿。”
“你老家的秋千还在吗?”
“东西应该都还在,但是院子被我爸他们封锁了。”
高幸若有所思。
“没事,不影响,不用担心我。”
温让越这样说,高幸越是心疼。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羽绒外套,高幸一看上面的logo就知道他的这件外套已经穿了起码七年以上。
因为她曾在本科时期见到他穿同样的外套。
他旅行用的双肩包和行李箱磨损痕迹严重,按照他平日里爱护物品的性子,没有较长的年限,东西一般不会磨损。
温让缺钱吗?显然不会。
抛开他殷实的家底不说,单靠他读书期间收获的荣誉,以及漂亮的学术成绩和研究成果,他都不会缺钱。
只是因为温让念旧,物欲也低。
这样一个人,没被回忆彻底困死已经算是幸运。
“温让,等我们回国,再重新做一把秋千,好不好?”
高幸知道,这话一旦说出口,就是承诺。
果不其然,温让听后,讶异中带着些期待,“当然可以。”
走着走着,灰白街道渐渐被彩虹色占据,四周的店铺墙和地砖都有着不同风格的涂鸦,给这冷淡的北欧注入了不少趣味,古怪得可爱。
耳边是恋人絮絮叨叨的声音。
“我发现我好像血脉觉醒了,就想要个院子种种花草什么的,然后再收养几只小猫小狗,窗外要种一棵樱花树,三四月份就能坐在窗边赏樱,可惜樱花的花期太短了……其他的树种也行。门外要有一条宽敞大道,我们可以玩长板,温让,你会玩吗?”
“不会,小高老师要教我吗?”
“必须的。”
“手把手教?”
“当然,你学起来肯定快。”
“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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