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落天火
漆黑的天空上北极星一闪一闪的，皎洁的明月仿佛笼罩了一层雾气，在云朵之下忽闪忽灭。
祁阳镇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百姓早早的睡下，街道上除了打更人，再无他人。
远处的山上，火堆逐渐熄灭，飘起的炊烟在泥土的遮盖下逐渐散去，多数将士们闭上眼睛，等待着时机到来。
守夜的将士规矩极好，手指虚握着长刀，目光灼灼盯向远方，预防着看不见的危险。
黑暗之中，黑黝黝的洞口对准山那边的队伍，十枚火炮整齐摆放着，站在旁边的迫击手将炮弹放入洞口，等待着攻击的指令下发。
迫击手的身后，燕昭亦步亦趋的跟在燕阳身后，清晰的看到了燕阳通过望远镜的视野来指挥火炮方向的所有细节。
实话说，这是燕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重量极足的火炮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从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情节，但远远比不得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
偌大的地方除了燕阳的指挥声再无其他，他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燕昭，说道：“小妹你要不还是进营帐里？”
燕昭瞪大眼睛，“为什么？我就要待在这里。”
燕阳无奈，“那你可不要害怕。”
燕昭扬起下巴，“我有什么可怕的。”
燕阳不再规劝，对着诸位迫击手道：“发射。”
炮弹出筒的声音短促而巨大，团成一团，燃着火光，向远处的山上飞去。
守卫揉了揉眼睛，只见无数火球出现在天空上，向他们的方向射来。
“是天火，快跑。”
他剧烈的奔跑起来，大声呼喊着睡得正香的同伴们，但炮弹的速度极快，他才刚刚跑动起来就落在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祁阳镇的百姓被这响声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地动，但地面只稍微晃动了一下。百姓披着衣服走到门口，远处的山上火光四溅，冒着浓烟。
“天火来了，天火来了。”
打更人仿佛被吓到了，手中的锣鼓不停的敲着，发出砰砰的响声，口中还一直喊着‘天火来了’这四个字。
第二轮炮弹继续发射，数团火出现在天空上，照亮了一整片天空，明亮而又危险。
亲眼看到天空上出现‘天火’的百姓们惊恐的看着天火的落点，生怕下一秒就落在了他们的房屋上。
百姓躲回屋内，颤颤巍巍的睡不好觉，跪在地上疯狂的祈求，不久，屋外的声音彻底消失，但仍然没人敢出门去看。
燕昭望着远处的火光，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黑暗之中，没人知道她衣袖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轻轻闭了闭眼睛，睁开后的眸子中充满了坚定，“哥，我们攻过去。”
燕阳点头，挥动手中的旗子，号角响起，早已埋伏好的军队顿时冲入了战场之中，而燕昭跟着燕阳向后撤去，正是敌军逃亡的地方。
处于战火中间的楚军从未见过这样会炸开的天火，不少人处于爆炸中间，血肉模糊，更有甚者，已经成为焦炭。
第二轮天火到来之时，从第一轮逃出来的将士们无师自通了四处散开这个利器，有了防备之后，不少人因此活了下来，然而紧接着便要以残军面对埋伏着的燕家军。
“天火之下，你楚氏不为上天庇佑，还不缴械投降。”
最前方的燕家军喊着这句话，在楚军的心底敲了重重一击。
从前听闻燕氏有神女庇佑还可不信，可如今天火降落，损失惨重，岂非上天对他们的警示。
不少人心生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动手。
“我投降。”
其中一位将士扔掉手中的长刀，几步走到空地蹲了下去。随着有人带头，更多人选择了投降，也蹲在了地上。
“杀了你们。”
一部分人举刀冲了过来，哪怕知道自身势弱，没有胜利的机会，可楚王向来优待他们，他们又怎会选择背叛。
“打。”
燕家军排头的是万山，他挥了挥手臂，身后的军队顿时冲了上去，将这群抵死挣扎的楚军打的毫无反抗之力。
楚军后方更为理智的，眼见局势不妙，立即选择了下山逃亡，将现在的战局通报下去。
他们清楚，唯有将此事汇报给楚王，他们才有以后，才有获胜的机会。
围了祁阳山的燕阳和燕昭熄灭了火把，正等着漏网之鱼的到来，大军之下，楚军被抓了个干净，一个不剩。
远处的动静逐渐消散，燕昭等人熄灭了燃烧的火光，空气中的硝烟味慢慢散尽。
躲在屋内的百姓们走出家门口，望着恢复正常的远方，仿佛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惴惴不安的陷入了沉睡。
首战告捷，敌军被全部捕获，燕家军的气势一日比一日更盛。休息了整整三年，他们早就期待着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鲜血的沐浴之下，凶性被激发出来，士气愈发高涨起来，几乎迫不及待继续攻击，拿下慈州。
营帐之内，燕阳作为主将，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燕昭褚良等人围着椭圆的桌子而坐。
他看向燕昭，像是在征求意见，“小妹，你觉得可要派人给楚曜明送信？”
上次借用神鬼之说还是攻打蛮族，当时刻意留了人前去送信，彻底扰乱了对方的军心，才能几乎不费任何力气而战胜。
不过当时势弱，唯有此法可行，眼下倒不是相同的局势。
燕阳之所以有此一问，归根结底还是对妹妹的在乎，总归可以胜利，火炮也展示了出去。
燕昭摇了摇头，她早已不是那般见不得死伤的人了，如今的局势，神鬼之说可以用，但绝不是最好的用法。
为今之计，还是秀一秀肌肉，展示自身实力最好，否则日后恐怕难以服众。
“不用了，哥，你做决定就好。”
楚曜明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向楚国大范围传递消息，他们若是探查到了，我们也不加以封锁。”
众人一脸的赞同，燕阳紧接着看向褚良，“褚先生，上京那边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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