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荀昼生（三）

雪山娘娘为他们提供了许多帮助。

比如适时的提醒，比如关键词的屏蔽。

那次他们毫无防备，让泥沼神得知了循环的存在，险些被困在山洞脱不了身。

在之后的循环中，雪山娘娘便暗中设下禁忌，让他们无法将涉及核心的词汇说出。

雪山的时间线似乎与荀昼生相同，但到底还是给岑桉添了麻烦。

荀昼生尝试着给出过提示，也不知能否撼动这场说不清因果的循环。

是啊，因果。

他们谁是谁的因，谁又是谁的果。

他们彼此引导，又相互牵连。

*

程杉在刷新记忆的数次循环里，用同一个问题问了他三次。

第一次是在初见的缆车上，程杉变着法夸了一圈姐姐，最后冒出来一句：“你喜欢我姐吧？”

荀昼生茫然。

荀昼生不解。

荀昼生否认。

第二次是在荀小妹家客厅，那时程杉还不知，岑桉会在下一个循环与他互通心意，照旧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是，他喜欢。

程杉给他支招，让他多讨好一下这个弟弟。

他默默记下了，兴许以后能用得到。

第三次是在抱岑桉下雪山的路上，依然是那趟缆车。

“你喜欢她？”程杉问。

他连带着对第一次的弥补和对心意的郑重，重重点了下头。

他喜欢她。

“一见钟情？靠谱吗你？”

不是一见钟情，但很确定，很靠谱。

“那我姐喜欢你吗？”

喜欢，但现在还没喜欢。

“大哥你没病吧？”

没病，很健康，不能让她的家人怀疑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这不是会说话吗！我姐还啥都没说呢，你别一副你俩已经谈上的样子，尊重一下她的意见好吧？”

嗯，会说话。

确实谈上了，在我这刚过去没多久，在她将至未至的将来，很快。

但现在还没谈。

很尊重她，她的所有意见都很重要。

他怕吵到沉睡中的她，也怕打乱时序平添麻烦，全程用点头摇头代替了回答。

也许是太难为人了，程杉当时的表情很古怪。

没关系，如果能从这里出去，他会好好跟程杉解释的。

*

荀昼生再次潜入丛林中，瞄准了那棵巨大的水杉，一斧头砍了下去。

白天他来探过路，铁锹根本刨不动树根下的土，他干脆选择了更利落的方式，一斧一斧地磨，斩断了树干的底部。

水杉轰然倒地时，树根周围的泥沼狰狞地裂开了个大口子，水流违背了重力向上涌来，溺水般的窒息感紧紧裹住了荀昼生。

他仿佛置身于湖底，看到了交错纵横的树根，每一根的尽头都牵着一个小光球，再深处是层层叠叠的尸体，早就辨不出人样了。

荀昼生慢慢向水深处沉去，视野变暗，意识涣散，身体逐渐松弛，他的眼前慢慢闪过曾经的一幕幕。

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会平安的，对吧？

一股温流唤回了他的神魂，他半梦半醒间，看到了水底淤泥中一节雪白的莲藕，下意识伸出手去触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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