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别怕
寥寥数字，只报平安。
百里聿风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不舍得放下。
罗成看向南宫羽，确认道：“夫人交代你们的，都在这了吧？”
“都在这了。”
“要不再好好想想？”
南宫羽确定道：“真没了！”
百里聿风将信仔细收好，问道：“方才你说，药材和丹炉在路上，现下到了哪里？”
南宫羽道：“护送我们来的人说，老家主一行人的脚程比我们慢两日，目前应该是在云州。”
“老家主？”罗成诧异道，“竟然是魏夫人亲自送的？”
听闻魏夫人也来了，百里聿风脸色微变，一种极坏的预感瞬间攫住他的心脏。
京都至涼州路程遥远，这种事情交代侍卫去办即可，何需劳烦她一介妇人亲自前来？
他问道：“魏夫人前来涼州，也是你们家主安排的？”
南宫羽点头：“不错。”
他们身处安稳宅院，自是不明白南宫玥的考量，只当事关重大，家主才亲自派老家主前来坐镇。可百里聿风和罗成立刻反应过来，夫人被囚宫中，她这么做，是为了保护魏夫人。
“罗成。”
百里聿风沉声下令，“先带他们下去安置，解毒过程中所有事情务必全力配合。另外，你亲自带一队人马，前往云州接应魏夫人。”
罗成知晓事关重大，立马带着他们几人往外走去，刚行至营帐门口，忽的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紧随其后的便是液体喷溅的细微淅沥声和重物坠地的闷响。
他猛一回头，只见方才还好好的将军，此刻竟直挺挺地倒在血泊中，双目紧闭。
“将军！”他箭步冲上去扶起百里聿风，冲着外面喊道，“军医！速传军医！”
……
皇宫庆安殿内，“啪”的一声脆响，一只精致的青瓷茶盏从案几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瓷片与茶水四溅。
南宫玥正单手支额，靠着案几小憩。许是连日殚精竭虑，竟浅眠入梦，梦中不知见了何等骇人景象，身形猛地一颤，竟无意识碰落了身旁的茶盏。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碎裂声惊醒，骤然抬头，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及散去的惊悸与迷茫，怔怔地望着地上那一摊狼藉，仿佛一时未能从梦境与现实间彻底抽离。
殿内值守的宫女闻声慌忙上前，却被她抬手无声制止。
她只是缓缓吸了一口气，再抬眼时，眸中已恢复了平静，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有种难以抑制的不安。
“收拾了吧。”南宫玥声音略带一丝沙哑，淡淡道，“换盏新的来。”
宫女们低声应道：“是。”
随后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地上的瓷片和水渍，悄声退出。
南宫玥坐在原处，双眼微阖，指尖揉着太阳穴，来宫里这么多日，没睡过一次好觉，她现在无比怀念将军府里的软榻，确切来说，比起软榻，她更怀念与百里聿风同寝的时光。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默了片刻，一宫女入殿禀报：“大人，外面来了一位蒋副将，手持您的令牌，说要见您。”
“让他进来。”
南宫玥缓缓睁眼，见蒋翼朝她走来，心里顿时安定了不少。茯苓走后，她在这宫里如履薄冰，也只有见着自己人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孤立无援。
蒋翼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夫人。”
南宫玥开门见山：“交代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属下查到了刺客身上的那枚东宫令牌的确是仿制的，私制令牌的工匠也找到了，盘问之下得知与他接头的是三皇子的人。”
“果然，所谓行刺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南宫玥惋惜道，“只是可怜了昭阳公主，就这样沦为了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蒋翼道：“那枚令牌一看就是赶制出来的，手工粗糙，比东宫真正的令牌差多了，大理寺那些人竟然连这都看不出来！”
“他们不是看不出来。”南宫玥轻蔑一笑，“他们只是还不确定这场戏要怎么演。”
“夫人此话何意？”
南宫玥缓缓道：“事发后，此案的奏折很快便呈至御前，涉及两国和平与储君，以区区一块令牌来给太子定罪着实草率，可即便如此，陛下却始终未提要允太子翻案，而是将他禁足府中，审理此案之人不免猜测陛下想借此机会换掉太子，故而，哪怕他们知晓太子有冤，也无人愿意做那只出头鸟。”
蒋翼恍然大悟：“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是否要助东宫洗清冤屈？”
“洗清冤屈……”南宫玥顿了顿道，“自然是要的，但不是现在。”
她与皇后娘娘的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即便她有心扶持太子，皇后娘娘也未必信任她。若太子洗清冤屈，那便是最佳的监国人选，难保皇后不会供出她的所作所为，再联合外臣铲除她。
所以，此案还不能这么快了结。
她道：“先扣住那名工匠，大理寺那边暂且由着他们去查。对了，驿馆这几日有何动静？”
“驿馆倒没什么动静，这几日图兰使者一行人都还算安分。”
“图兰世子呢？”
南宫玥好奇问道，亲妹妹都搭进去了，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蒋翼答道：“图兰世子一直待在驿馆里，不曾见任何人。”
怪了，太奇怪了。
南宫玥心生警觉：“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即刻出宫，务必亲眼确认图兰世子是否还在驿馆。”
“是。”
“还有……”南宫玥又问，“可有涼州来的消息？”
蒋翼不忍破坏她的期待，委婉道：“涼州偏远，消息传至京都也需要不少时日，夫人再耐心等等吧。”
南宫玥眼眸倏地一暗，颔首道：“也是……”
“还有一事，东方小姐来过将军府。”
“阿栀？她说什么了？”
蒋翼回忆道：“东方小姐问你何时归府，还说夫人不愧是她的姐妹，这才入朝多久就权倾朝野了，比她看的任何一个话本子都厉害。”
南宫玥怔了怔，随即无奈苦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话本子再精彩，也不过是虚构的故事，而她所为，是真真正正地把自己往断头台送。
想到此处，她决定再跑一趟养心殿，毕竟服用离魂丹后若太久未服解药，极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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