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吊坠投影
墙上的字蚀骨灼心,崔既白的手开始颤抖。
当年,虞曦将这条项链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几个月后,在升学宴那天,她从四楼房间一跃而下。
爸爸和小姨都说是虞衡赌博欠债,想和尤思源,也就是妈妈的合作对象联手,一起转移公司资产。
尤思源没同意,欠债的又追得紧,所以虞衡只好给妈妈下致幻剂,让她卧病在床,没有行动能力,再找机会偷钱。
妈妈吃了那个药出现幻觉,才会跳楼。
崔既白的指甲嵌在肉里,妈妈早就知道有人要害自己。
不过...
她的手一松,拿起项链打量,为什么它现在才投影?
夜色如墨,秋风裹挟落叶,在路灯下翻滚。
客厅灯开启,崔既白拿出工具箱,拆卸吊坠。
这只吊坠里装了定时器和感应器,她检查一番,确定只有在今年九月后,且自己周围没人时,才会激活投影功能。
妈妈是想她毕业后再告诉她这件事。
毕业意味着独立,有能力调查当年的事。这样的话,害妈妈的人肯定手腕毒辣,自己应养精蓄锐,暂时不能硬刚。
虞衡手段幼稚,案发当晚,警察就通过监控发现他潜入厨房下毒。
要么有人拿虞衡当替死鬼,要么妈妈精神失常。
后者概率微乎其微,萧既白记得妈妈去世前虽身体不好,常常卧床,但还能帮尤叔看公司的文件,处理公司的事,神志肯定清醒。
崔既白盯着天边的朝阳,冷意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她爸崔立,她小姨虞昭,表弟虞霄还有尤思源,是在她妈死后获益最大的几人。
呵。
胃突然翻涌,她来不及去厕所,扒着客厅的垃圾桶干呕几声。
胃液酸涩烧喉咙,崔既白感觉周围蒙上一层白纱,似梦似幻。
不行。
她猛掐小臂,直到留下淤青才压住那股恶心劲。
不能让妈妈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靠着这股劲,她假装无事发生,照常上班。
孔琳正摸鱼玩扫雷,瞟见一个人影匆匆走向门口,八卦雷达瞬间启动,一看,居然是崔既白。
她挑眉撇嘴,前后左右扫一眼,很好,没有领导巡视,压低声音跟陶桃说:“诶,崔既白居然早退了!”
陶桃抽空瞄一眼她的工位,电脑关机椅子摆好,确实是下班的样子,“她今晚不加班呐?”
“谁知道啊。”孔琳耸肩,“真是稀奇。”
崔既白走出大厦,用脑机打飞的。
飞的最后停在A市监狱的天台,崔既白付钱下车,直奔大门口,当场预约探视名额。
她坐在探视椅里,面前是透明玻璃,小桌上放着一个特制电话。
自从十二岁那年出国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虞衡。小时候虞衡经常带她出去玩,舅甥两人相爱相杀,关系倒是不错,如果他不去赌博,不下毒,她们估计也不会在这见面。
崔既白半阖眼睛,盯着桌面的裂纹,眼底暗流汹涌。
一阵锁链声响起,离这个房间越来越近,崔既白开始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她轻轻吐气,调整坐姿和表情,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看着门把手上下晃动。
男人的光头冒油光,眼睛却没光,脸胖了一轮,外套橙色马甲,内穿黑白条监狱服,坐得笔直,跟扫把棍似的。
他看见侄女,一反常态,露出熟悉的笑,“既白,留学回来啦,钱还够用吗?不够可以问你小姨要,我当年的那些房子,车子,股票,都被她拿走了,你去跟她讲,我说的,我全部都给你...”
讲到后来,他染上哭腔,慢慢趴到桌面,将脸埋进臂弯。
外甥女的眉眼太像他大姐了。她坐在那,什么都不用说,只是看着自己,就让他胸口抽痛,脊背发凉。
崔既白见舅舅弯腰抱头,表情和语气都冷得掉碴,“我来这不是问你要钱。”
“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是废了,也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这样...”
她并不想看虞衡表演,出声打断,“我问你,当年你下了什么致幻剂?”
虞衡一僵,缓缓坐起,眼神复杂,“为什么问这些?”
“回答我。”
“阿斯诺尔。”
“你怎么进我家厨房的?”
“我和你们家那个寡妇保姆谈恋爱。她那天要去车站接儿子,我就说我饿了,让她给我开个你们家大门的权限。”
“所以你就趁她接儿子的时候溜进厨房?”
“嗯。”虞衡弯腰驼背,一脸憔悴,“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知道你下毒吗?”
“不知道吧,结束调查后,她来看过我。她说她要带儿子回老家,走之前给我送了两件厚棉袄,怕我在里面冻着。”
想起那个朴素的女人,他眼眶发红,喉头发紧,“要是你见到她,替我跟她说声谢谢。”
崔既白心沉下去,努力假装平静,“你为什么赌博?”
沉默半晌,虞衡哑声回道:“当年我去泡吧,认识一人叫艾泽,他带我去了赌场。”
“当年主审你的警察是谁?”
“朱涛......等等。”虞衡猛地前倾,鼻子挤玻璃,眼白发红,“难道你知道了什么?你妈的死和我无关,对不对?是不是不关我的事,啊,你说话啊?”
“112号,坐好!”
门外传来狱警一声呵斥,虞立一抖,上半身绷直,“是!”
安静三秒,崔既白拿包起身,“就算真的有什么,你也是凶手之一。”
这句话粉碎幻想,虞衡跌回梦魇中,负罪感压弯他的腰。
崔既白冷眼俯视这个人渣。
“既然想求心安,当初为什么做亏心事。”
虞衡的手开始发颤,趴在桌上号啕大哭。
哭声凄厉刺耳,在会面室里回荡。崔既白微微蹙眉,转身开门离开,没有再看他一眼。
天空全是灰云,枯叶滑过柏油路,发出“格愣”声。
崔既白直到走出监狱大门,才扶着外墙,深深吸一口气。
当年的人和事都像刀一样剜她的心。若不是为妈妈讨个公道,她是不会和虞衡见面的,这辈子都不会。
“你好,要我帮你打120吗?”
崔既白挥挥手,“谢谢,我没事。”
“但是你的脸色都白了。”
“没事。”
她自己心里有底,拒绝路人的帮助,打飞的回家。
餐桌上摆着几盘菜,都是她爱吃的。
崔既白就着热饭将凉菜咽下。
没吃几口,她就放下筷子,打开电视,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霓虹灯。
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又要和陌生人斗...又要和亲人斗...
电视传来欢呼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男主持人身着黑色礼服,盯着手卡介绍道:“欢迎来到由富鲁特科技公司赞助的《星耀偶像》现场,我是主持人,明白...”
崔既白坐回沙发,好奇他爸和小姨一起赞助的节目。
当初她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惊讶,自己家算是科技企业,怎么跨娱乐圈投资?
“接下来,由A班的洪阳给我们带来一首《迷途》。”
听到熟悉的名字,崔既白一怔,走到电视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大屏。
演播厅的灯应声熄灭。舞台上,观众席,还有萧既白家都很安静。
一束圆光打在舞台中央,洪阳的脸在身后的大屏出现,台下观众惊艳出声。
见到熟悉的脸,崔既白睫毛微颤,凑近打量。
黑包子的脸和眼前这张脸重合,尤其是眉毛和嘴巴,几乎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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