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怀疑之心
“滚开！”她猛地甩开亚瑟兰的手，狠狠剜了他一眼。
殊不知她现在的情态更像是娇嗔，美眸湿润地怨瞪，有股恼羞成怒的可爱。
亚瑟兰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掠过她裙角的时候还顺带有意无意地勾了勾她的手指。
“你故意的？！”少女眸中几欲喷出火焰。
骑士却抬起忧郁深邃的眼睛，眼尾柔弱地耷着。
他真的很像一只天然无辜的小狗，却总是横冲直撞做出一些气死人不偿命的坏事，每当他露出这种眼神，芙丽娅就一口老血怄嗓子里，要把自己呛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欺负了他，竟然还敢这样公然挑衅自己？！
她恨不得现在拆开毒药掐着亚瑟兰的脖子直接灌进他胃里，或者直接回去找个咒语诅咒他直接死掉……
几番思想斗争下，芙丽娅选择忍，反正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总不能每次都把自己气个半死，万一气出病了那也太亏了。
芙丽娅抬手摸了摸自己微肿的唇，这下麻烦了。
她现在无法顶着这张脸走出去，更别提还得回到克伦劳德身边。
但是皇帝正在派人寻找自己，如果不及时返回宴厅，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芙丽娅二话不说推开毫无防备的亚瑟兰，转身就要走去开门。
“不许去。”亚瑟兰伸手拽住她的裙角，蛮不讲理地将她扯回原位。
还不等芙丽娅开口咒骂，骑士高大的身体就低委下来，就着和她身高的差距，双臂环过她的腰、垂下脑袋将脸深深埋进少女的颈窝里，声音闷闷地拋出威胁：“去，就杀了你。”
口气平淡得像在撒娇。
但那双血色的眼眸在她颈后悄然抬起，在无法窥见的黑暗中，无声地释放着凛冽的杀意。
好香……
亚瑟兰依恋性地蹭了蹭脑袋，柔软的金色发丝在她耳边不安分地搔动，惹得芙丽娅僵硬的身体一阵颤栗。
这样亲昵的姿势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更何况对象还是亚瑟兰。
混蛋，他现在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然后等皇帝失去耐心，她就得掉头了……
这条心机狗，真是换着花样折磨她！
“你究竟在执拗什么！非要让我死了你才开心吗？！”芙丽娅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放开我！等我回去就找你算账！…该死的要没时间了！我要去杀了那个渣男！”
意识到有什么不该说的东西脱口而出后，芙丽娅连忙闭上了嘴。
在这一瞬间，时间似乎停滞了流动，她最后几个字节的尾音在沉寂的空气中回荡、异常敏感，让周围的空气都紧张得几乎凝固。
亚瑟兰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抓住了她一通乱骂中的重点，重复了一遍：“杀了…渣男？”
“是谁？”
芙丽娅咬了咬唇，干脆承认了自己的动机：“我要杀了克伦劳德，我早就告诉过你，他欺骗我背叛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青年的声音不再平静，有些诡异的变调：“杀了他？…”
“好。”
“我帮你杀了他。”
“我现在就去帮你杀死他！”
他的气息混乱地打在她的颈侧，隐隐透出兴奋的疯狂。
杀了他，太好了、太好了。
亚瑟兰第一次能连贯说出口那么多话，却全是关于杀戮……
芙丽娅心中怪异地腹诽。
“不，我要亲手杀了他。”芙丽娅趁着他精神松懈的间隙，手掌推抵着他的腰腹同自己撤开些距离，目光坚定地迎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你不明白。我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
“为什么？”
“你打不过他，我帮你杀。”亚瑟兰眼神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是想毒杀克伦劳德——
他亲眼看到她市集日去买了那两种剧毒的植物。
“我有自己的办法，亚瑟兰，你不是教了我‘欺骗刺’吗？我一定能学得很好。”芙丽娅察觉到他没有再阻挠自己的意思，已经来到门口。
她毅然决然地拧开门把手，毒药已经从袖中滑进她掌心，深吸一口气，芙丽娅挺直背脊抛、出自己的决心：“不管怎样，我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尽管她没杀过人，尽管这次暗杀极有可能失败，她也会在剩余的时间里同他无止尽地周旋，哪怕是玉石俱焚的结果、克伦劳德也必须死在自己手里。
——这股扭曲的执念将伴随她的生命走向终止。
向他坦白这些，就不用再费尽心思编着谎言蒙骗他了，芙丽娅反倒心里感到轻松起来。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沉寂的房间里清晰地回荡着，随着关门声被隔绝。亚瑟兰静静地伫立原地，直至她的身影消逝在视线之外，方才缓缓撩起浓密的睫毛。
他的掌心还残存着少女身上的味道，轻轻抬至鼻尖，亚瑟兰贪婪地细嗅着，黑暗中，那双诡异的血瞳明烁不定，他笑得荡漾：“好。”
小姐不许他做，他就不做。
那就看看她能为她曾经痴爱的男人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他深知芙丽娅的为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她想杀了克伦劳德，娇惯的小姐向权力巅峰的男人举起屠刀，那场面一定精彩至极……
太可惜，那副样子还真是讨人喜爱，真想再多亲亲她。
…
芙丽娅拿出手帕掩住口鼻，悄悄回到了席间，她东张西望地走近餐桌，嫌弃地叉起一块肉桂苹果，塞进嘴里。
辛辣的味道当即在口中蔓延开，芙丽娅向来不爱吃这种口味强烈的食物，连吃了好几块，一时间难以忍受地小喘连连。
“你去哪儿了？”
——傲慢的男声由远及近。
克伦劳德冷着脸走过来，眉宇间失去了假意温柔的粉饰，黑眸迸出严厉的质问。
在看到她遮遮掩掩地用手帕挡着脸时，他的眉皱得更深：“你怎么了？”
芙丽娅眨巴着水润的眼睛，神色为难地闪躲他的目光，“我……”
克伦劳德不再耐心，走上前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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