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祭神节,明天。
岑桉的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桌面。
祭神祭神,一般来说都需要祭品。祭品是什么,是东西,还是人?
她很快就把祭品和之前的推测串联起来:泥和村民的目标大概率是程杉,他们在程杉身上有想要得到的东西,那如果程杉本身就是祭品本品呢?
岑桉叩桌面的频率越来越高,直到两下急促的敲门声把她的思绪打断——咚咚。
荀小妹开了房门,程杉急得连比划带说:“荀耀不见了,我俩就聊了没两句,一回头他人就没了。”
岑桉问:“不见了?荀昼生呢?”
“他出去找了。他说,荀耀熟门熟路的,不会有事,让你不要担心,他会尽早把人带回来让你套话。”
岑桉沉默了一下。
这人还挺了解她,这么快就摸清楚她把荀耀带在身边的原因了。
程杉问:“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她拿走了那张写满名字、画满符号和箭头的草稿:“去找荀叔远。”
岑桉回头摸了摸荀小妹的发顶,叮嘱她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才带着程杉离开。
*
“姐,你真是神了!”
在岑桉的指示下,两人一路摸着屋檐底下走,程杉不理解但听话,直到此刻大雨倾盆而下,他才兴奋地感慨道:“你可比天气预报准多了!”
岑桉失笑。
要是他记得自己被淋过一次,也会这么神的。
“我亲爱的、伟大的、无所不能的姐姐,”程杉虔诚地双手合十,“你能告诉我,我的高考成绩是多少吗?或者直接告诉我录取院校也行,我不挑。”
岑桉:“……”
岑桉:“我对你的智商不是很有信心,但你的乐观又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程杉:?
岑桉敲了敲他的脑门:“简单来说,就是傻人有傻福。”
她刚想把话题揭过,又见程杉重新合起双手,再度发问:“我亲爱的、伟大的、无所不能的姐姐,你能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吗?”
岑桉一怔。
他紧闭着眼,也不看她,就这么继续说:“或者告诉我你和荀昼生到底怎么认识的也行,我不挑。”
“这事儿怎么还过不去了,”岑桉哭笑不得,“我跟他真没谈,我——”
“我知道。”程杉迅速截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你肯定也瞒了我什么,他看你的眼神都能拉丝了,你对他的熟稔程度也绝对绝对不止是那么短的一次接触。”
“姐,我相信昨天是初见,你没骗我。但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啥吗?”
他的敏锐程度远远超过岑桉的想象。
她倒是有心坦白,但屏蔽规则不允许啊。
岑桉正盘算着是不是像荀昼生一样,找个什么故事暗喻一下,就听程杉发出一声惊呼:“荀耀!他怎么在那儿?”
他唰一下就跑了出去,岑桉能捕捉到只有他跑过的残影。
也怪不得程杉这样着急,那孩子也不知是贪玩还是怎的,居然大雨天进了湖沼,半个身子都陷在泥潭里,只露出腰部以上,如果任由他这样陷下去,恐怕不多时就会没命。
眼下这雨下得又大又急,对泥潭中的人来说更添一份绝望。岑桉姐弟两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离湖沼不算近了,虽然她知道雨很快就会停,但程杉不知道,他在飞速奔跑,荀耀也未必知道,他在极力挣扎。
岑桉担心程杉一个人应对不来,便也跟了上去,跑到一半忽然发现情况不对劲。
路灯。
路灯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路灯为什么会亮着?!
——糟了,程杉!
岑桉一边大喊着程杉的名字,一边冒雨冲向泥潭,她死死盯着泥潭中央,心底默念着煤油灯,避开一切可能迷惑她的因素。
这绝对是那摊烂泥搞出来的局。
诱饵是荀耀,目标是程杉,此刻目标已到位,谁还会顾及诱饵呢?
果然,随着程杉踏入泥潭的脚步,如卷席般裹着荀耀的泥团从他身边骤然散开,紧紧缠上程杉的身体,将他掩埋在泥沼下。
岑桉赶到时,泥潭已重又恢复平静,连程杉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雨停了。
睫毛上仍挂着未干的雨滴,半落不落的,压得岑桉整个眼眉都沉甸甸的。
心口也沉甸甸的,沉得几乎坠到了谷底。
日头渐出,平息的泥潭像是在嘲讽她的无用,千防万防,都护不住自己的弟弟。
岑桉想笑,笑自己猴子捞月一场空,笑自己明知荀耀也是深夜会见烂泥摊的一员,却还是没有阻拦弟弟,笑自己滥好人烂好人,烂到搭上了程杉的生命。
可嘴角也沉甸甸的,怎么也提不起来。
“耀耀!”
一声急呼从丛林中传来,拨开树木遮掩走出来的赫然是王春花。
她猛地扑到荀耀身旁,急拍着他的脸,直到他发出轻微的回应声,王春花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泥潭边。就在这时,她的呼吸突然一紧,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勒住了她的脖颈。
——是岑桉。
岑桉从第一眼看到王春花,就捡了根树枝划破掌心,血液烧灼间,经幡竹竿浮空而出。此刻,竹竿就横在王春花脖前。
“说,程杉去哪儿了。”
她没有使全力,王春花却像刀割喉咙般痛苦嚎叫起来,母子连心,荀耀被声音惊醒,径直窜了过来,狠狠咬住岑桉的手:“放开我妈妈!”
疼。
但也不过如此。
岑桉一甩手从荀耀口中挣脱出来,就连一丝注意力也没分给手上的牙印,一双眼死死瞪住王春花:“说,程杉在哪里。”
回应她的依旧是无意义的哀鸣声。
“等一下——”
是荀昼生的声音。
怎么又是他。
岑桉对他的阻拦毫无波澜。
这次她没想伤人,但也没想过放人。她推测程杉暂时不会死,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把握好,在得到程杉的下落之前,她不会饶过王春花。
“岑桉,你听我说,”荀昼生匆匆跑来,喘着粗气,“经幡竿和普通竹竿不一样,再这样下去,她会被经幡烧破喉咙的。”
岑桉心念一动,稍稍松开手,王春花便像得到新生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脖颈处已出现灼伤的痕迹。
荀昼生松了一大口气。
“她不能死。”他说,“我大概知道程杉在哪儿,但你我进不去,需要她来带路。”
王春花压根没理会两人说了些什么,她从岑桉彻底收手开始,就踉踉跄跄跑到了荀耀的身边,来回检查他身上的受伤情况。
“我收了力,他没事。”岑桉说,“你好好带路,否则我没法保证,下一次会不会手下留情。”
*
程杉一睁眼就是一个陌生的山洞。
应该,是山洞吧。
他以前也没住过山洞,但这里到处是土色,瞅着还算宽敞,就是不太干净,目之所及全是泥巴——眼前站着的也是一团泥巴。
至于他为什么会用个“站”字——
程杉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潜伏多年的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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