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枯败
杏子酸甜可口,桂花清甜,糕点绵密。
我不由得发出感叹:“真好吃!如果对外售卖的话会对现在的生意改善很多吧?”
女人听闻竟流露出悲伤的笑容,她用手背擦了下眼角,半哭半笑地说:“你的说话方式真像我妹妹。”
“妹妹?”
“嗯,已经过世了。母亲一直说自己是离异,我跟她,妹妹跟着父亲。实际上我都知道,父亲和妹妹当年是因为一场奇怪的意外死亡。”
我咀嚼糕点的动作停住了,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
一种强烈的、糟糕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她说:“简直跟最近频发的案件一模一样,所以我真的有点好奇,凶手是同一个人吗?还是某个作案团伙,还是真如老人们所说,是怪物,是诅咒……”
“对不起——!”情急之中我的脑袋一偏,磕到了廊柱。
“你跟我道什么歉嘛,早就过去很久啦,为过世很久的人悲伤也没意义。”她抿了一口茶,目光轻飘飘落在我脸上。
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来了,膝盖之下仿佛不再是木板,而是被火烤得通红的铁剑。
先前吃下去的点心也弥留在口腔里,气味仿佛毒药一般突出它们的存在感。
我的语气急促起来,像是迫于向她证明什么:“能告诉我更多的线索吗?说不定,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
“欸?真的吗,说起来还没问过你的职业呢。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家庭主妇,啊,我知道了,你们三个人根本不是一家子吧?”
女人敏锐的洞察力让我哑口无言。
我缓了很久才有勇气继续下去:“你可以理解为私人侦探,多的不能再说了。”
“这样啊。”她似乎相信了,低垂的睫毛盛了一汪金色的朝阳,粉白的面颊让我想到了春日时节盛开在枝头的樱花。
“其实,我见过父亲和妹妹死亡的惨状,只不过当时太小,看了一眼便吓晕过去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那段记忆,母亲也一直用善意的谎言欺骗我。直到现在,因为那些离奇的传闻,我才恢复了点印象。”
“我记得,当时妹妹被父亲紧紧抱在怀里,蜷缩着身子,一只手从父亲的臂弯里垂下来,骨瘦如柴,皮肤是不正常的惨白,跟灰泥墙似的,手指也斑驳不堪,薄薄的肉皮附着在骨头上,像是被吸干了血……”
她喃喃自语着,陷入了回忆当中,脸上时而流露出悲伤过度的麻木表情。
茶已经凉了。
女人半垂着头,耳侧一缕黑发安静地飘动着,她摊开手掌,盯着自己掌心逐渐变深的纹路,眼眸里忽然迸发出奇异的光亮。
“就像,就像这个样子——!”
我偏头看向她来回翻动的双手,手背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在迅速皱缩,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老树皮。
这是……
“啊啊——!”
尖利的鸣叫从她的喉咙中发出,她徒劳地捂住自己的双眼,在地上痛苦得来回翻滚,而我也被她撞倒,从长廊跌落到地面,滚进了草坪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在女人崩溃的叫喊声中,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恐慌,身为特级我不会被这样的把戏吓到,如果一定要说,大概就是愤怒导致的颤栗吧。
门里的人被吵醒,传来枫谷抱怨的嗓音:“还很早啊,外面怎么这么大动静……”
河上的声音仍然沉稳:“小旅馆都是这个样子,吵吵闹闹的,你身为学生还是不要八卦的好。”
“欸——成年人的生活很糟糕啊。”
“就是这么糟糕,学生,趁早认清现实,然后尽快珍惜你成年前的时光吧。往后可没有老师为你兜底善后了。”
“我又没闯祸,是好学生啊。”
“没说你啊,是外面的孩子。没发现清野老师已经不见了吗?赶紧拿好你的包,我们要开战了。”
“哈?在这儿吗,可我早饭还没——”
刷啦。
木门被拉开,河上按着枫谷悠真的肩膀,强行将他推了出来。
他看到的恰好是那位素不相识的人类在我面前化为枯骨的情景。
“清野……老师?”他的声音变了调,带着不受控制的颤抖,但很快明白过来,这并不来自于我的术式效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为新的问题紧张起来:“老师,咒术师追过来了吗?”
“那样反而更好解决呢。”我无力地垂着双臂,感觉脖子有千钧重。
来的是诅咒。
河上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在意识到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后,他伸手拉住枫谷向外探出的上半身,说:“危险,回来。”
下一秒大地开始震颤,从四面八方砍来咒力的光刃,我没有躲避,那些光刃擦着我的衣摆飞过,将身后的木质立柱切得七零八落,围廊的顶坍塌近四分之一,发出闷雷般的隆隆声。
长廊的尽头有一棵杏树,草绿色的叶子深浅不一,枝头坠着太阳般金灿灿的果实,它们被风扫得摇摇欲坠。
咒术界和咒灵界的双重通缉犯就站在树下,他并着双脚,还是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
巨大的白袍披在他的肩上,像晨光初现时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
我没有想过,风间守会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老师,你为那些垃圾耗费太多注意力了。”风间守似笑非笑地说。
“好久没见了啊,进步了不少,”我捻了捻指尖沾染的灰尘,“离开前我就说过吧?你将来一定会变得很强。”
“风间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枫谷悠真失去理智地朝他喊,身体挣扎着要冲过去,却被河上死死扼住脖子。
“我说过了,很危险!”
枫谷眼中被刺激出生理泪水:“可风间同学……”
风间守张开五指遮了下脸,像是听到了极为荒唐的事而发笑,他的肩膀随头顶的杏子抖动,笑足了才放下手说:“还在喊我同学啊,真令人感动。”
“既然这样,”风间守看向我,眼尾处炸开几道黑色的闪电纹路,像是被提纯过咒力而烙下的印记,“要不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还能入学吗,老师?”
他盯着我的脸,与那时候带着反抗意识、直白的嫉妒、矛盾中的迷茫不同,如果把之前的他比作尚未尝过肉味的猛兽,现在的他显然已经独自吞食了不少猎物了。
究竟是什么让他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变成了这样,而且他对“同学”二字称呼的讥讽态度,更是令我浑身发冷。
杏子糜烂的香气在空中爆开。
风间守捡起一截树枝,轻轻别在了廊上化为枯骨的女人头发上。
“老师可以用术式让她活着的吧?为什么没动手?”
“你已经将她在记忆中杀死了。”我说。
风间守露出夸张的表情,嘴巴快张开到极限了,撑着薄薄的面皮,他合起手掌,漫不经心地恭维道:“哇,这就是特级的洞察力吗?明明没有‘六眼’那样的才能,竟然完全把我的手法猜中了。”
他在我眼里变得那样陌生。
我问:“怎么做到的?”
风间守十分从容地公开了术式:“我的术式能够作用于记忆,听上去只有恐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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