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立誓 他来了。
他来了。
洞内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山洞又是一阵剧烈抖动，碎石哗啦啦地落下。
他每走一步，碎石便掉落许多。
宗红叶屏住呼吸，纹丝不动，任凭落石砸在身上，另外两人亦是如此。
黑色块头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摸索一阵又出洞。
宗红叶嘶了一声，捂住被砸烂的手臂，微微愣住，活动了下手臂。
灵力有稍许的恢复，外伤的痛暂时被这意外之喜掩去。
宗红叶服下一枚丹药，体内受的伤再悄无声息地愈合。
她微微一笑，摸了摸手上的珠串，等她出去会立刻联络他，问一问他，她头上的角是怎么一回事。
“你笑什么？”吕遗真不禁好奇问，她随便抹了把身上的血。
她早已经习惯这掉落的碎石，她们之前的旧伤全是被这石子给砸的。
宗红叶轻翘起唇：“当然是有好事了。”
吕遗真不解，看她兀自高兴，摇了摇头：“好事？在这能有什么好事？”
宗红叶握紧另一只手的手腕，侧脸看去，发出一声急促的短笑：“是秘密。”
再给她些时间，她就可以用断天梭出去。
她没有陷入绝境的恐慌，反而有一种对未知事物的兴奋。
吕遗真惊奇于她的反应，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
宗红叶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害怕？”
她的表情坦然，不似作伪。
吕遗真发现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害怕。
“你真奇怪，这有什么好兴奋的，正常人应该会害怕吧。”她注视着宗红叶，语气也比之前缓和很多。
宗红叶指了指自己：“我？兴奋？”她唔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也许是因为我从前没出过远门，居家太久，第一次出门有些兴奋。”
吕遗真惊讶：“你不出门？”
修士一般都会和同门一起接任务历练，怎么会有没出过远门的修士，她果然是魔族。
在是魔族和非魔族的天平上，天平不再摇摆而是彻底倾斜。
宗红叶自是清楚她在惊讶什么。。
她撑着脸承认：“没怎么出过。”她想到随时随地都会管着她的师兄，叹了一口气，“我家里有个特别爱管我事的哥哥，他总和我说外面太危险，不许我出门。”
“这一次是意外。”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我大概以后会和哥哥一同出来历练。”
宗礼不在时，在陌生人面前，她常常能把哥哥两个字喊的很顺口。
吕遗真这下不得不怀疑她是从封印中逃出的魔族。
她脸色微变，下意识护住身后的妹妹。
宗红叶心思敏感，怎么会注意到她的动作和神色变化。
“你怎么了？”她皱起眉头，远离两人，“还怕我？”
吕遗真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是有些。”
吕遗真的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她能感觉到宗红叶没有恶意，但另一方面，她可以十分确定眼前的女修是一个魔族。
她头上的角是魔族特有的角。
每个魔族的角上都有特殊的纹路，听族中长辈说是由魔族之中特有的文字符号构成。
宗红叶努了努嘴：“好吧。”
她不再理会她们，方才提起的联盟在这之后也不再被她提起。
吕遗真思索片刻，重新问道：“你真的不是魔族？”
宗红叶一脸无奈，直接回答：“当然不是。”
吕遗真一直在偷偷观察她，进洞以来的所有表现都不像是在作假，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魔族。
“我们是巫族的人。”
她亮明了身份，宗红叶看向她们，吕雁落依旧是虚弱地躲在后面一言不发，吕遗真继续往下说。
“你头上的角是魔族独有的角，和带角的妖修不同，魔族犄角上有特殊的纹路，等出去了你可以找镜子看一下。”
宗红叶沉默片刻，因为她的话陷入了一阵沉思。
魔族……一开始她为了宽慰自己，她以为是林意玉故意给她下的圈套。
可现在她越想越不对劲。
宗红叶沉声问：“那普通人会不会突然变成魔族？”
吕遗真一阵无言，她不知道这种案例，也不确定是否有这种案例。
宗红叶看她的反应忽然确定了些东西。
她垂下眼，语气中是浓浓的困惑：“我确实不是魔族，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被抓之前开始突然长角。当时以为是额头受伤。如果不是你们的反应，我仍发现不了长了角。”
吕遗真苦着脸思索，咽了咽喉咙，声音略显沙哑：“你……我的确从没听说过有人修可以转成魔族。你这种情况我也没从书中看过，兴许……”她迟疑片刻，琢磨道，“你的亲人之中有魔族，你遗传了他的血脉，但由于一些原因到今日才觉醒魔族血脉。”
吕遗真的话说得很委婉，宗红叶听得很明白。
她的话无非是在说她的父亲或者母亲有一个是魔族。
宗红叶沉浸于思索中，吕遗真的话让她验证了痛苦之时的怀疑。
她不是宗朔和林意玉的孩子。
怪不得他们对她如同仇人一般，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宗红叶闭了闭眼，她沉下心，不去这些早就被她放弃的情感。
她担心起另一件事，如若她真是魔族，顶着这一双犄角，她再也回不了天衍宗了吧。
再也见不到宗礼……更何况，他能不能接受她的身份都难说。
宗红叶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绪当中，想到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她恨恨地锤了数十下洞壁，直到手指关节流血。
她轻吁一口气，魔族又怎样，只要没人知道，她还是从前的她。
宗红叶倏地看向另外两个人，她们也是一震，吕遗真略带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一直沉默的吕雁落忽然轻声开口：“你的手流血了！”她的声音尖细温和。
吕遗真捂住了妹妹的嘴，她生疏地安慰：“红叶，其实魔族也不全是那么十恶不赦，他们很多都是被魔修蒙蔽了心智，被其利用。”
宗红叶缓缓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相应地，我答应你们，一定会带你们出去，送你们回家。”
吕遗真不说话，她实在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自信。
她们中一个重伤，两个没有反抗能力。
宗红叶抬了抬下巴，自信道：“我能做到。”她若有所思地猜测，“你们是不是靠近名剑派的袖山巫族？”
袖山巫族亦正亦邪，族中人皆擅咒术，曾有一位金丹修为的族人用咒术咒杀了元婴。
吕遗真脸色一变，并不回应她。
宗红叶神色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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