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黑糖珍珠奶茶(五)
水牢里瘴气丛生,潮湿黏腻的水珠沿着石壁蜿蜒淌下,森森寒气无孔不入,压抑得让人窒息。
但也是在昏暗潮湿的朦胧水雾里,在小小的传声镜前,却是格外的明亮而香甜。
乌以灵动作老练,仿佛做过无数次般,快速地捣弄着手里的灵果与茶叶,她有条不紊,偶尔还会主动开口与水镜对面的弟子们解释两句。
晏山青带的东西不算多,乌以灵粗略扫过,发现那些东西还是她熟悉的老三件套——青提灵果,茉莉花茶,牛乳。
看来晏山青在复刻解药这块确实孜孜不倦。
过去乌以灵格外忌惮,生怕晏山青知晓奶茶配方后便会舍弃自己,现在她倒无所谓了。晏山青能一再容忍她,又在她落难后亲自前来,这也某种程度上说明她的利用价值远远没有消耗殆尽。
乌以灵最后一步是凝冰收尾。
晶莹剔透的冰块浮在淡青色的液体表面,清甜温和地香气在封闭的密室里扩散开,奇迹般驱散了水牢里几分阴冷晦暗。
乌以灵又伸出手,将身体的灵力凝聚于指尖,很快聚拢成一团淡青色的光球。
随着乌以灵饮下方才制作的奶茶,灵力光球肉眼可见地膨胀壮大,原本有些黯淡的青色也在瞬息之间变得生机勃勃。
“好了,诸君想必已经亲眼目睹了我的制作流程,也能看见它确实可以助人增长修为。当然,诸君也能看见,我的食材是从晏师兄那临时寻来的,绝对没有可能参假渗毒。”
乌以灵又端起另一杯东西,缓缓倒入杯中,“这是本源水,至于奶茶里真相究竟如何,待倒入后便可明白。”
水镜之外,成百上千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乌以灵手中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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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峦之外的丹修学宫,却远不如往日平静。
“啪——”
瓷碗重重摔碎在地,飞溅的碎瓷片划破了乔十三的脸,他满脸惊惶,噗通一声匍匐在地,浑身抖如糠筛,不敢抬头去看眼前关竹君的脸色。
“你是说,乌以灵那丫头连接了水镜?说什么自证清白?”
“是…是!”乔十三畏首畏尾地缩成一团,额头死死磕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角淌下,“练功台…甚至是赋闲的弟子们都去看了……我们该怎么办?她怎么在提审之前就下手了……我们预先安排的千丝草该怎么办……”
“混账东西!”
关竹君一脚踹在乔十三身上,冷眼看着他痛呼倒地,胸口剧烈起伏着,昏黄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这点事也办不好,一群废物!”关竹君毫无形象地怒吼着,他恶狠狠剜了乔十三一眼,“还不快去,去,去把蒋卜同那蠢物给弄死!”
乔十三大睁着眼,连身上的疼痛也忘了,“为…为什么?”
关竹君阴恻恻地笑了,眼中的阴翳笼罩在晦暗天色下,愈发显得阴鸷有如厉鬼,“乌以灵肯定发现蒋卜同是假死了,那就把他真的弄死。等背上人命了,她逃不了再次提审,我们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我不要杀人……”乔十三喃喃着后退,“长老,长老!这和你说的不一样!你说最多让乌以灵吃个教训,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没说过会死人的……我不要!”
“还敢顶嘴?”关竹君上前两步,在他强烈的压迫感下,乔十三再次跪倒在地,但关竹君全然不顾他涕泪横流着苦苦哀求。
他的语气冷漠到了极点,“你可别忘了这事你也有参与,当时诬陷的时候不是挺趾高气昂?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现在想撇清关系?晚了!再不去滚去把蒋卜同杀了,我就把你也送上提审台。”
乔十三整张脸上满是泪水与尘土,他趴在地上一遍遍摇着头,但最后只得到关竹君毫无感情的背影。
他擦干眼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起身踉踉跄跄跑出了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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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滴本源水的注入,澄澈的奶茶颜色始终未变,没有因为毒物浸染而变黑,仍然是最初的模样。
死寂之后,水镜之外的人群间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本源水的颜色没有变!这里面没有千丝草!”
“乌师妹真的是被冤枉的!”
“天呐,居然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听着耳边纷杂不休的议论,乌以灵微微一笑,“既如此,我可以证实我的冤屈,关长老的指控毫无根据,是对我乃至于对于我们食修的诬蔑。”乌以灵语气转为低沉,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面临来自于长老的诋毁,我既心痛又无力,想来诸君能理解的心态,就好比你平日里认真钻研的法术,被长老说是歪门邪道,任谁也会心有不甘。”
这就是乌以灵的另一套说辞了。
做直播嘛,总要和观众互动,她不能干巴巴地陈述自己的委屈,不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要最大程度让听者感同身受,要让他们设身处地地感受到自己的冤枉。
果然,这段话的效果立竿见影,水镜之外的讨论方向很快转变。
“就是啊,要是我肯定早气死了。”
“关长老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能冤枉弟子呢?”
“就是,还不听人辩解就把人关水牢了,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
“我看就是故意的!食修和丹修殊途同源,丹修这几年不景气,眼见食修要起来,他急了!”
“心思这么歹毒,哪配为人师?”
见火候到了了,乌以灵又看向旁边的晏山青,“能再请师兄帮个忙吗?”
“哦?”
晏山青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想要去找到蒋卜同的‘尸体’,怕关竹君真的狗急跳墙了?”
乌以灵莞尔,“师兄果然心思玲珑。”
晏山青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那这算是欠了师兄一个人情?”
“当然。”
乌以灵自认恩怨分明,虽然与晏山青关系微妙,但人家毕竟帮了自己,该欠的人情绝不含糊。
晏山青未多说什么,片刻之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水牢里。
乌以灵则抬手关了传声镜,适时地为水镜外的弟子们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苏烟枝凑上来,她抱着乌以灵的胳膊,虽然眉眼间的担忧褪去不少,但仍心存顾虑,“小乌,这样真的有用吗?”
“自然。”乌以灵拍拍她的手,“接下来,该我们反击了。”
-
剑修学宫此刻空无一人,弟子们几乎都跑去练功台的水镜边凑热闹了。
乔十三探头探脑半天,确认没有人发现自己后,才缩手缩脚地溜进学宫角落的屋子里,又鬼鬼祟祟地拉上门。
这里安放着蒋卜同的“尸体”。
按照他们的计划,蒋卜同服下含有千丝草气息离魂丹,让他暂时看上去像是被毒杀。待两日后,再将起死回生的蒋卜同悄悄送出宗门,死无对证。
这一出理论上天衣无缝,但是……
乔十三咬紧牙关,手里小小的丹药似有千斤重,冷汗几乎让他拿捏不住。
对不住了,蒋师兄。
他紧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后用力掰开蒋卜同的嘴巴。
“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啊————”
被打断的乔十三魂飞魄散,他惨叫一声,他猛然瞪大双眼,药丸瞬间滚落在地。
他浑身颤抖地转回头,对上了门口无数双的眼睛。
为首的是晏山青,其后是神色各异的众多弟子,还有面色沉沉的李观水,神情复杂的梅雪青,安静注视的颜鹤子,甚至是……躲在人群最后的关竹君。
“不是我!不是我!”
泪水瞬间决堤,乔十三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忽然,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目光死死锁住某个地方,颤抖着手指向向企图暗自离去关竹君,声音尖利刺耳。
“是他,是关长老指使我做这些的,都是他!”
“他对乌以灵心怀嫉恨,所以和蒋卜同联手企图毁了她,他们在奶茶里投毒,又扮演了蒋卜同假死的戏码,还准备在提审时做手脚!都是他们!我也是被逼的啊!”
“你!”关竹君面色狰狞,他下意识要脱口怒骂,但察觉到身边心思各异的目光,又梗着脖子把话咽了回去。
“关长老,他说的对吗?”
晏山青忽然偏过头来,面含笑意地主动询问。
“不……不是…”
关竹君下意识反驳,他踉跄着后退,但却被潮水般涌上前来的人流堵住,叫他进退两难。
“哦?既然不是,那乌师妹方才在水镜里演示的那些又该怎么解释呢?”晏山青依然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关长老不听乌师妹的解释,擅自将人关入水牢底层,险些害其丧命,又该怎么解释?”
“至于假死脱身的蒋卜同,关长老又有何话可说?”
“我……我……”
关竹君面色灰败,他嘴唇翕张,许久却是说不出半句话。
沉默半晌的颜鹤子忽然开口,“竹君,你过来。”
关竹君双腿瘫软地跪倒在颜鹤子身前,涕泗横流,“宗主,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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