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当有凌云志,不做菟丝花
“我贸然前来,想来神女是有些不满的,可也不必放出狼精来闹这么大的不痛快吧?
还是你怕我直言快语,一不小心戳了你的心窝子,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堵了我的嘴才好?”
已经察觉到对方的气息,知道那位年轻的神女正躲在树丛里听自己说话。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孟望舒深吸一口气,又往前走了两大步,朗声对着前方一处开得正盛的桃花说到:
“人人都说太阴神女嫁仙尊是高嫁。
这话从身份地位来看自然不假,毕竟那是神界一等一的神君,是这三界皆知与天帝并肩的创世之君。
我幼时去过一次神君的寝殿,依稀记得那儿连喝水的壶都盘着两颗衔珠的金龙,只要神女嫁进去,自此碗是高足的,杯是四曲的,这芸芸众生都是低到脚底的。
可你臂上的那双金带,束的是将门虎女,战神之后,我不信你心里真的觉得甘心值得。”
这番话说完后,又过了许久,桃树后才闪出一个泪眼婆娑的少女来,她还是手持着那个终日不离手的月轮。轻轻地招了招手,那庞然的狼精立刻像只小狗一样乖顺地跑过去趴在了她的脚边。
小狐狸望着不远处那位故人,只觉得一切变了又好像没变。初见的时候,这位神女便骄傲地昂着自己的头,眼神里满是倔强,即便是被白少春当众拒绝落了个难堪,也不肯露出半分失落来。
今日站在不远处的她,依然是那张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即便脚踩仙尊夫人才有的九瓣红莲,身上的飘带描金画凤,却依然抿着嘴抬着下巴,就是不肯让眼眶里的泪落下来。
“你如今得嫁昆仑,嫁给了神界最年轻的上神,自然可以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母亲早已拿到了月族族长之位,我两次跟月族世子请求和婚,也都是你从中作梗搅黄的。
如果我还不能嫁给神界地位最高的男人,所有人便都会看不起我,届时,我该如何让我母亲吐气扬眉?她为了我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眼看着德不配位的对手坐拥战神之位多年,却连争上一争都不能,都是为了我!”
见年轻的神女不再遮掩母亲的事,反而哭着将自己负气嫁人的事情说了出来,挽住新婚夫君的人忽然松开了手。身边人和少春都对这位神女无意不假,可自己也实在不能说与这些事情毫无关系。
虽然心知姻缘之事非自己能定夺,这一刻她却实打实地替对方难过起来,甚至开始觉得此刻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郎君的身侧挽着他也有些不妥,便悄悄地挪着步子想离那位神君远一点。
不料一旁的夫君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伸出自己的大手牢牢扣住了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了贴,才大声回对面人的话:
“你母亲为了你隐居多年,想来没有一时一刻是觉得不值得的。
你父亲更是豪杰英烈,这世上没有人不从心里敬着他,现今月族族长的位子虽然不在你们手里,可那个位子现今不过是个臭名远扬的空壳并无多大实权,谁坐在上面,谁都如同油煎火烤般难以安睡。
太阴女神多年来仁心厚德,怎会愿意以女儿此生的幸福去换一个虚位呢?
再退一步,我和少春都有眼无珠,没有娶了神女的福气。神女也不至于一气之下,就要嫁个仙尊,来逼我们喊你一声奶奶吧?”
陆伯都的话虽是玩笑,却也包含着几分歉意,见身边的爱妻和对面的少女都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才松了一口气。少春不喜欢女人自然不能怪少春,自己早已心有所属也是勉强不来。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去怪谁,可若全都怪在那位冲动之下行差踏错的神女身上,似乎又让人有些不忍心了。
“若我和我娘,是那凡俗世间的普通女子便好了,我们便都没有这样的束缚。
能舒舒服服的做自己,嫁一个心爱的人,不必受欲望野心的折磨和条条框框的束缚。”
搂着狼精的少女这话一出,站在她对面的新婚夫妇却都暗暗翻了个白眼。若投生在凡间的女子都有那么自由幸福,今日他们便都没有站在这里的机会了。
毕竟上一任山神硬闯凡界历劫,要迎娶一只投生的九尾狐这事儿,就算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却依然是三界好事之人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故事,这场奔赴爱情的故事结局之惨淡,不输隐居多年的太阴女神半分。
更别提两人都是在凡界见过黄土之上,那些被封建礼法,夫君父母束缚着,受了委屈也不敢吭声,忍着气过一辈子的女子们的。这世间,女子从来不易,哪里分什么天上人间?
“神女居然在这里羡慕凡界女子吗?您真是不知道那云端之下的炼狱,那些姑娘们是怎样坚忍的活着呢?
先不说那些家里贫苦被卖去为奴作践的,便是那些您以为自由肆意的高门贵女,也没有一刻像您这边拥有自己选择夫君的权利。
她们大多被作为改善家里生计和利益结盟的筹码,嫁进高门的院门深锁,背对着妻妾成群的夫君躲在屋子里弹一辈子哀怨的琴声,也无人来救。
你以为这就算惨了吗?卖进销金窟的那些女子我们暂且不表,你可知道,在你的脚下,有十四岁的少女,尚是承欢膝下的年纪,就被贪赌的父亲,卖给丧子的富户,被五花大绑着与公鸡拜堂,再被投进湖里活活淹死?
而你,你是那些凡俗女子在世间最羡慕的对象,她们日日焚香叩首,虔诚跪拜,祈求能有一个自由的来生。山边河畔的那些精怪妖族,多年修炼,也希望能像你一样,出生在这云端之上,拥有慈爱的母亲,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权利。
可你呢?生来就是参天大树,却甘愿委身那个大自己几千岁的仙尊,做一支攀附他人的菟丝花。
时至今日,你当然可以恨我,可我望着你,却唯余可惜二字!”
说完这句话就拂袖而去的孟望舒,没有再回头。她的眼前又浮现起那个被嫁进山里,受尽了折磨却要在鸡鸣哀哭里重新穿上嫁衣嫁给亲儿子的老妇,和自己幼时救过的与公鸡拜完堂就被扔进湖里的少女来。
这世上,多的是生来就没得选的女子,却也有身后那个出生就在蜜罐里,被母亲护在身后,不知世间险恶,为了一时之气,就将自己终生大事拿来赌气的神女。
本来今日打算一忍再忍的人,听见那位神女说到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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