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重回练气期
无尽水雾连接起广袤的天地,雨点砸在泥泞之上,溅起无数浑浊的水花,雨声如战鼓般急促,掩盖不住兵器碰撞的刺耳。
萧风身着白衣金带,在漆黑的森林中不断穿梭,袖口和肩膀都被鲜血染红,他使出浑身解数向南逃去,哪怕明知前方没有接应,但似乎离越国近一点,他就会安全一点。
其实,他储物袋中有能挡金丹期一击的阵法,作为世家少爷,他还是有些底牌的,但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布置。
此时此刻,他十分后悔,恨自己疏忽大意没有察觉早有人跟踪,眼看三个黑衣人越追越近,他的灵力却逐渐枯竭。
仔细想想,他没得罪过谁啊,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为了节省灵力,他放弃飞行落在地上,贴上最后一张神行符开始狂奔,他对鲁、越两国交界的这片森林完全陌生,胡乱跑了一阵后,前方竟出现悬崖。
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手伸向储物袋,摸到了一个圆溜溜的药瓶。
犹豫片刻,萧风深吸一口气,将丹药倒进嘴里。
如果现在死了,还谈何以后?
他一个急刹,转身抽出烈风枪,枪头一挑,直逼那名最弱的女修,后方男修出声提醒:“小心,他是练体的。”
女修一扬手,空中多了七八根几乎无法察觉的银针,每根针后都连着一条极细的丝线,如果没有见过江雪操作天蚕丝法器,他此时估计已经中招。
萧风冷笑一声,假意往旁边避去,女修见他识破,以银针为掩护拿出两张符箓。
枪头触碰地面,他借力一弹,竟硬生生接下这一招,银针瞬间洞穿他的身体,女修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心口位置就多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手一撒向后倒去。
剩下的两名男修见他如此拼命,皆露出畏惧的神色,萧风手伸到背后,抓住细线从后方拔出,吭都没吭一声。
一股强大的灵力在他体内涌动,一息,二息,三息。
伤口阵痛瞬间消除,此时他感到无比轻盈,头脑异常清醒。
男修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不就是暂时升到了筑基中期,那又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攻去,强大的灵气将他们的头发震地乱飞。
白袍早就湿透,腰腹上的肌肉若隐若现,墨发挣脱玉簪的束缚,湿哒哒地黏在苍白的脸庞上,暴雨遮盖了他的眉眼,修长的手指扣着烈风枪上的花纹,逐渐滑落。
黑衣人倒在地上,胸口各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萧风在原地摇晃几下,松开手,向后坠去。
他撞断悬崖上伸出来的树枝,掉进湍急的溪流,与周围的枯叶一起,不知要向何处漂去。
再醒来时,天已放晴,萧风努力睁开双眼,周围的场景由模糊变得清晰,他发现自己半个身子浸在水里,手掌被泡得发白,另半个身子刚好卡在石缝中。
他挣脱出来爬上岸,摸出一颗疗伤丹药吃下,约一个时辰后,他才勉强坐起,又过了一个时辰,他蹲在岸边清洗全身换上干净衣服,摇摇晃晃朝前走去。
所幸不远处就是集镇,他戴上面具,找了间偏僻的客栈,回去后紧闭房门,布下阵法,继续疗伤。
三天后,他第一次下楼吃饭,之前的死里逃生仿佛是一场梦,狼吞虎咽后,他捏了捏储物袋,心想:若没有江雪给的丹药,他早就死了。
两年前,她被萧蕊追杀时,也是这般惊心动魄、伤痕累累吗?
他既心疼又心酸,暗暗下决心,回去后必须闭关修炼,早日结丹。
吃完午饭,他回到房中,又开始打坐调息,不知为何,他感到浑身酸痛,异常疲倦,以为是前几日受伤的缘故,便早早睡了。
清晨,他迷迷糊糊醒来,一抬手,无意间碰到了一滩黏糊糊的液体,他心中一惊,立刻坐起,发现枕头上竟有一滩鲜血,有的已经发黑,有的还是鲜红色。
他来不急穿衣服,冲到镜子前,不仅是鼻子,他的眼睛、耳朵都在流血。
一股甜腥味充斥口腔,他一低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好转了,难道是那女修的针上有毒?
萧风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吃下避毒丹,还好,鲜血慢慢止住,身体逐渐恢复正常。
突如其来的状况另他深感不安,他送出传音玉简求助,并打算后天就动身返回临安京。
他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枕头上没有鲜血,除了疲惫没有什么新的状况,窗外,晚霞灿烂,萧风舒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
他吃下一粒辟谷丹,继续打坐调息,忽然,他感觉不对劲。
练气期大圆满!他怎么从筑基初期掉到练气期大圆满了?
不是幻觉!
他心脏砰砰直跳,难道是之前受伤太重?还是丹药的副作用?
但是,当时江雪只说这丹药吃了后会缩短寿元,没说会境界跌落啊。
能使境界跌落的毒药,更是闻所未闻。
他试着逼出身体里的每一丝灵力,但无论怎么尝试,事实摆在面前,他就是练气期大圆满。
萧风坐立不安,立刻下床将所学的萧家掌法全都温习一遍,没过多久,他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困意,一头栽倒在床上。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谁啊?”他打了个哈欠。
“仙师,是我,请问仙师还需要住店吗?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萧风转头看向窗外,天已大亮,他略微提高声音:“我一个时辰后就走。”
他摸了摸鼻子,又是满手鲜血。
练气期第九层!他现在只有练气期第九层了!
萧风瞳孔震动,大喊:“等等!我要续住两天!”
他拿出固气丹和灵石,竭尽所能吸收灵石中的灵气,但此时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水的筛子,灵气在他身上流了一边,又很快流走。
两天过去,他只有练气期第八层。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他必须在彻底成为凡人之前回到临安京。
身为凡人,仅凭坐车和骑马到临安京需要多久?一年?两年?三年?路途遥远,山匪横行,他不一定能活着回去。
想到十几年来修炼的辛苦,和如今灵气如流水般外溢,他朝天花板发出几声怪笑,既觉荒唐,又觉无奈。
冷静下来,他召唤出仙鹤,骑灵兽、飞行日夜交替,终于接近越国边境。
此时他只有练气期第四层。
再跌落一层,他就无法御剑,打不开御兽环,神行符也已经耗尽。
萧风摸了摸仙鹤的脖子,苦笑道:“现在的我就是个废物,你走吧,去找个更好的主人。”
仙鹤摇了摇头,默默蹲在他身旁。
经过几日连续不断的长途奔袭,他发现,自己使用的灵力越多,境界跌落就越快。
不使用灵力,也只是放缓速度,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离越国边境还有约十日路程,即使在灵力完全流失之前到达越国境内,他又该如何穿越半个越国回到临安京?
又过去几天,他变成了练气期第一层。
萧风已不抱希望,他把储物袋中的金银、水、干粮取出,脱下丝绸长袍,换上麻布衣服,使自己看上去像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看了看腰间的储物袋,取下挂在仙鹤的脖子上,并在储物袋上施下无法打开的禁制。
“此处水草丰茂,你就暂时在这里生活吧,等我回到京城,想办法恢复灵力之后再来找你。”
仙鹤拍打翅膀叫了几声,萧风摇摇头,立在原地,双拳紧握,仙鹤见无法改变他的想法,绕着他转了几圈,之后三步一回头,朝沼泽走去。
失去灵兽,失去储物袋,失去最后一丝灵力,修仙十几载,他终于成为真正的凡人。
重回凡人之身,他才发现,做凡人居然这么难。
受不了冷热,手无缚鸡之力,不按时进食就会挨饿,没有条件每天洗澡。
更重要的是,凡人去哪里都需要“路引”,否则就是“流民”。
他只得走小路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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