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7楼的生化备战区是深渊常见的白色长廊，走在长廊时，我能看到每个房间内的各类设备，大约能推测出每个房间对应的职责。其中不少房间呈拟态生态圈，里面养着的不知名动物躲在暗处，偷偷注视着路过的我。
被改造的军工机械人在长廊来回，悠悠飞过的智能机正在挨个检查着室内的设备是否运行正常，室内空气循环系统滴滴答答响起，开始了新的一轮空气净化。
是我更为熟悉的环境。
和雅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地方让我感到了放松，还因为目光对上了观察室内趴在玻璃上注视着我的“人”，而停下了脚步。
我想那应该不是个人。
几乎三米多高，正佝偻的坐在拟态环境的枯木上，诡异的过长四肢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垂着。
那是一个仿佛是肌肤全被剥离的血色的人形生物，脑袋上长着一圈乱七八糟的角，白色的角上还正幽幽开着一颗缀着一颗的圆球型的花，白色的蛛网状的寄生物从他脑袋处冒出，挂在他的角上微微翕动着。
它的半边脸全被不知名的骨甲覆盖着，眼睛仿佛两个黑漆漆的洞，如果不是他会因为我的移动而转头，我都不会发现他正在看着我。
他见我停下脚步，忽然更前倾了一下，佝偻着过于庞大的身躯，伸手贴在了玻璃上。
他的手指之间有着很明显的蹼状结构，而且指尖也开始冒出脑袋上的蛛网白线，不停的蔓延开来，在几秒内覆盖了我们之间的正面玻璃壁。
这是什么？彻底狂堕的哨兵？可那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啊……
下一秒，因为白色的物质还在蠕动扩张，我意识到这可能是面前生物试图在攻击我，于是后退了几步，差点没把从我脚边滴滴滚过去的小机器人踢飞。
对方嘀嘀嘀的报警了好几次，吸引了还在慢悠悠排查着其他室内异常的飞行物，它飞了过来一边发出了尖锐的警报，“目标X-Ω739出现异常情况！危险！危险！目标X-Ω739出现异常情况！请尽快远离走道，请尽快远离走道！！”
听到这些警报，我直接拔腿就往外跑，心下对深渊技术部的不靠谱程度又有了个新的评价。
路过一下就有高危警报！他们是怎么敢在深渊圈养这种生物的？！
匆匆往外跑去的我却遇到正在左手捧着咖啡，右手拿着三明治，挂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一位研究人员，他正打着哈欠顶着警报往里走。
看到我时也不惊讶，一边咬了口三明治一边问我，“你看到X-Ω739了？”
从精神波动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就是个普通人。
见状我停下脚步。
“不需要跑吗？”
“有什么好跑的，X-Ω739一天要闹五、六次动静呢，他就是关无聊了，想和别人玩玩。”
那人仰头把咖啡一口饮尽，反手把杯子往路边一丢，“走，让我给你介绍介绍X-Ω739。”
X-Ω739确实曾经是一位人类，现在无法确定对方曾是哨兵还是向导。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成了集合体的一部分。
不知道是不是原先哨兵的精神潜意识作用，这位已经化身成为集合体部分的生物和平日在战场上观测到的集合体生物大不一样。
比起那些会把自己化为某个零件和未知生物平凑成一种扭曲的庞大大物，长什么样全凭想象力的集合体生物，面前的生物会更清晰于维持住稳定的形态，那位研究人员指着白色絮状物消去的玻璃，兴致勃勃的跟我介绍X-Ω739身上的每个部位都是由哪些生物构成。
“就像人类和体内微生物构成了一个动态平衡的生态系统一样，我们面前的他也是由多种集合体生物构成的完美生态系统！没有什么生物能做到像他们那样随心所欲的操控自己的每一个部分！”
他说着说着就陶醉起来，“你想想假如人类可以完全自由操控自己体内的微生物那会是什么情况？那样人类就更一步进化，成为一个完美的种族！到那时便再也不会有疾病，自由塑造体型，可以适应多种极端环境，还可以自由操控情绪——”
我感觉他都要隔着玻璃亲吻上去了，研究人趴在玻璃上死死盯着面前慢吞吞在东倒西歪走路的集合体生物，套着黑眼圈的死鱼眼此刻燃烧着熊熊欲/火。
“啊！太幸福了！居然能够每天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着这样完美的生物，我枯燥无味的人生都要因此而升华了！！”
他真的很热爱自己的工作，现在整个人在我的观感里就仿佛一团叫嚣着的烈火。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研究方向。”我问他，“你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呢？”
那位白衣研究人员顿住，全部的激情都被我一个问题终止。
“唉，”他幽怨的收回过于火热的目光，叹气道，“集合体之间的奇妙联系和精神力脱不了关系，要想研究明白人体究竟怎么向集合体方向进化，那具备精神力这点是必不可少的。可无论我按着精神力开发实验，做了多少次测试，我都始终无法挖掘我的潜力。”
那很惨了。
大多数脑部实验都有些过于惨无人道，很少有人愿意参与精神力开发实验，而面前这人在自己身上下了这么狠的手，却依旧不能踏进他想要的领域，那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可是眼前这位人却摇摇头，感叹道，“看来是我聪明的大脑依旧全部被智慧占据，再也没有分给精神力这种神秘力量的空间了。”
我茫然，“有这个理论吗？”
研究人员对我的问题充耳不闻，接着自说自话道，“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伟大的成就总是会遇到一些小小的波折，人类进化的最重要一步就是学会使用工具，所以这点挫折根本无法阻止我！”
他忽然指向我，“你，从今天开始就调到技术部当我助手吧！”
“诶？我吗？”我不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看起来没那么蠢，也不会在听完我这么简单的介绍之后露出脑袋空空的神情。”
“嗯…谢谢你的夸奖，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无法答应你的邀请了。”
“什么！你可知道你拒绝了什么样的一个伟大研究！”
研究人员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跟我说一旦这个假设有了眉目之后，人类将会迎来怎么样的进化，未来将会如何如何光明！
我听他说完，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不觉得你做出的设想，正对应着哨兵的进化路线吗？”
“恶。”研究人员露出嫌恶的表情，“人类完美的进化方向定然是开发脑部，进行精准而每秒的操控，而不是哨兵这种抛弃脑子，回归原始本能的野兽，他们这种离开了向导就无法存活下去的残缺物种，是注定会被进化淘汰掉的失败品！”
我沉默了。
有些惊奇他这样口无遮拦的人在哨塔是怎么活下来的。
一定是专业素质过硬。
“哼，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在和我大聊特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想起来问我，“你是来做什么的？”
终于到了正事。
我拿出自己的向导素，向他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和为何拖到了今日。
“哦，”他显然没有多上心，“向导部的人不是来齐了吗？”
肯定没有人通知他，这个月向导部来了新人。
“我是新来的，从雅阁来的——”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对方一下子逼近，捏住下巴左右晃了晃脑袋。
“嗯？你就是雅阁来的那个基因编辑产物？”
“是的。”
他知道我，看来不是漏掉了我。
我意识到了为什么只有邮件通知我，而没他人告知我这件事的原因。
“难道我这个月可以不用提取向导素吗？”
“哦？什么？当然没这个说法。”
这位研究人员身上的热情几乎要把我包裹起来了，“你能来当然是最好的……嗯，你知道，我们深渊的哨兵总是遇到一些很难处理的情况，每个月对抑制药物的需求量很大。”
过于强烈的感情我感到有些困扰，于是我伸出触须试图让他冷静一点。
“可以请你放开我吗？”
在我触须触碰他精神的瞬间，我感觉到了面前人过于强烈的渴望。
我赤/裸的躺在手术台上，被打开大脑研究的场景随着他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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