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琐事的终章·末
致命处被带着真实杀意的人掌控,沈庭榆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脊背在绷紧,然而太宰治在侦测完咬痕后,只是看着她,没有动作。
……不掐她吗?
沈庭榆眨了眨眼,眼神带上不解。
太宰垂眸,记忆中精致面孔的少女面上永远带着化不开的阴郁,情绪内敛造就的平和气质也掩埋不住内里逐渐腐烂散发出的腥血气。
那是太宰治曾经最熟悉的,死亡气息。
*
沈庭榆的第一次任务,太宰治在集装箱那里等待着结果,看见她身上的血痕知道了这个人的异能,那一刻太宰预见她的人生大概只会有悲剧的结果。
在获取她的身份讯息后,太宰治弯下腰,抑制不住的大笑着。部下在他身边疑惑的看着他,似乎想不明白准干部大人在笑什么。
你是一个可悲又可怜的人。
笑到快要岔气的太宰治抹去眼角的泪水,直起腰来,神情愉悦的用手指弹了弹不厚的纸张,眼眸盯着实验报告上宛若被封印在黑白胶片中的女人的照片。
我不需要你,可是你需要「人间失格」。
真是荒诞。
文件被翻去几页,太宰治低头阅读那些报告,笑意收敛,随后面上的表情逐渐消去。
报告上,黑纸白字拼成一个人的尸山血海。
手指微蜷,莫名其妙地,他感到有些烦躁。
*
太宰治窝在酒吧吧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
沈庭榆是一个聪明人。
她总能看透人们需要什么,谁的渴望、谁的野心、谁想活?谁想死。
沈庭榆是一个蠢人。
她清楚自己为什么痛苦,却不想找解决的出路。
沈庭榆是一个奇怪的人。
太宰治讨厌痛苦。
沈庭榆表现的也像是讨厌痛苦,可太宰总觉得她会是认为“痛苦让我成长,所以这让我变得有些喜欢它们”的那类人。
「杀不死我的,会让我更强大。」
无聊可笑的毒鸡汤,作为异能名还真是适合她。
为什么要救杀死过自己的人,就因为那点可怜的在意吗?
为什么还能活下去,仅仅是因为要回家吗?
‘算不上一无所获,至少我还遇见你了。’
太宰治总在觉得自己能够看透她的下一秒,又变得搞不懂她。
而且干嘛布置那间房子啊……还布置成那样……
这个人真的好讨厌。
太宰治在椅子上团成了黑球。
我不需要你,可是你好像也不需要「人间失格」。
她好像需要的是……
黑球漏在外面的耳尖微微泛红。
*
星光璀璨,夜幕之下,太宰治僵硬的看着面前的人,黑色的裂痕贯穿她的面孔。
她要说什么?他要说什么?
莫名的紧张和害怕,甚至于感受到了恐惧和痛苦。
“喜欢”
是因为「人间失格」吗?不,不是。雏鸟情结?那中也不也、而且以她的性格明明中也更合适吧!
呸、她不许喜欢中也。
所以是斯德哥尔摩……?
太宰治暗暗否定。
总归不是真心喜欢上他这个人才对,对吧?
太宰治慌得不行,像是被石化般扎在原地,他看见沈庭榆突然上前。
不会要亲吧……下属不可以亲上司嘴!
在太宰治越发僵硬的神情下,沈庭榆姐弟俩好般,挎住了他的脖子。
……
太宰治悄悄松了口气,又有点遗憾。
她需要的好像真的是我,是我这个人,是太宰治本身。
他不安又惶恐,同时也感受到了莫名的幸福。
有这样一个人看见他所有的一面后,即使被他伤害过,也依然选择了他。
很多问题都丞待解决,沈庭榆不该在这个时候问出口,太宰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任何回应。
彼时太宰治并不知道,这是能开口挽留沈庭榆的一次机会,她放弃了期待,也彻底下定了决心。
太宰治被微醉的人拉着,小心翼翼地窥着她的神情。
失望、悲伤,沈庭榆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哼着歌挎着他的脖子走,不时像是在反驳谁一样说:我没醉!
太宰治垂下眼。
我好像不需要你,可是你好像……
你好像需要的是太宰治。
*
太宰治在奔跑,黄昏时节,风吹的他的大衣烈烈作响,天边传来轰鸣声,似野兽的咆哮。
不知过了多久,太宰治来到了那片破碎的大地,那里空空如也,除去碎裂的乱石外什么都没有。
气息混乱,肺部像是要炸开,血腥气顺着舌根上涌。太宰治咳嗽了一会儿,随后缓慢地蜷缩起来。
你不需要「人间失格」,你也不需要太宰治。
可是我需要你。
*
*
沈庭榆是一个精致的人偶,试图混在人群里。微笑注视着大家的喜怒哀乐,吸收接纳周边形成一层伪装,随后融入环境。
普通人的世界,十几年来和平安定的生活,在有序的社会下稳步成长。
然而第一次任务,没有任何的犹豫,歼灭了满船的人。
她在崩塌,那是一直以来隐没的「自我」、曾经的生活、和骤然改变的环境三者失衡造就的混乱。
回家并非无望,前路却又渺茫;是选择释放自我彻底融入,还是就这样混沌着坚守?
像是考试前夕处于冲刺期的中游生,不能像差生一样放弃,无法如优等生般自恰,只能憋着一股气坚守着往上。
渺茫的希望也能够摧毁一个人。
沈庭榆是一个精致的人偶,漂亮的外表下藏着漆黑一团的内里,冰冷、混乱而偏执。
温良的社会将她规训成为正常人。于是漆黑的一团成为了沈庭榆,于是沈庭榆成为能做坏事却会因此痛苦的好人。
这抹伪装良好的偏执却在面对太宰治时露出了痕迹。
18岁的太宰治来到了四年后,他看着身下人眼中竭力掩埋的兴奋,倏地笑了。
太宰治是一个坏人。
太宰治想打碎人偶。
骨子里的自由任性让他想做什么不需要任何借口或者理由,但想让沈庭榆乖乖听话,太宰治要让她愧疚。
他想弄坏她。
***
横在脖颈上的手指骤然用力,空气被挤压出气管,窒息感如潮水没入大脑,呼吸逐渐困难,沈庭榆轻蹙起眉,却没有抬手阻止。
太宰治单手掐着她脖子,另一只手扒开她的外衣,慢条斯理地去解她白衬衫上的扣子。
手腕被人抓住,太宰掀起眼,沈庭榆的眼神已经逐渐溃散,墨色的眼被水雾蒙住,抬手阻止的却是不是他掐住自己脖颈的那只手。
她有点艰难的做出口型,太宰治冷漠解读出含义:
别、看。
呵。太宰治差点气笑出声,解都懒得解,干脆直接用力扯开她的衣服。意识逐渐朦胧,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细微的凉意让沈庭榆的大脑从窒息感中清醒片刻。
视野中,太宰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差了。
哎呀……吃醋了吗?
沈庭榆在心底无奈叹息。
真看了你又不高兴。
……唔。攥着脖颈的指骨力度更甚,视野逐渐被黑色雪花状的噪点覆盖,四肢开始酸软无力,沈庭榆握在太宰治手腕上的手逐渐松开。
意识越来越模糊,沈庭榆笑了,心底泛起无奈。
糟糕,她高估了自己的精神状态。
她真心想被太宰治就这样掐死,连阻止都不想阻止。
不行,那个戒指,太宰他……
掐住她的人骤然松开手,空气涌入肺部,几乎瞬间,沈庭榆的身体就侧蜷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开始咳嗽,泪水从她的眼尾滑下。
房间内回荡着她的咳嗽声和喘息声。
太宰治看着她,伸出手轻柔拍了拍沈庭榆的后背,像是在为她顺气,看见她缓和下来,手指抚上她的面颊,泪珠挂在浓黑的眼睫上欲坠不坠,那双总是无波无澜的眼微泛涟漪。
太宰治按的地方很有技巧,避开了颈动脉窦,不会迅速致死却又能够让人感受到窒息的痛苦。
红痕遍布衬衫下的肌肤,锁骨处的咬痕、腰间的吻痕和淤青被肤色衬的鲜明无比,黑发的少女还在很轻微的咳嗽,像只漂亮哀柔、濒死的落水鸟,她露出被淤痕覆盖白皙颈侧,显露出一种破碎的凌虐感。
“……”
这个人,是故意的。
太宰治忽地笑了,他俯身凑近沈庭榆,在她的耳侧吐出轻音:“小榆,你刚刚是想被我掐死啊。”
太宰治丝毫没有掩盖侵略性,鸢色的眼瞳被杀意覆盖,不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你,是想被我虐待吗?真是糟糕的癖好啊……”
太宰治用着故意让她难堪般的语调,调笑着说。
沈庭榆偏着头,闻言,有些艰难的转过头,感受着颈间的钝痛,她有点无力的看着他,轻声回答:“你……咳咳……不是要算账……吗?”
她匀了匀气,微笑道:“算吧。”
是你的话怎么样对我都可以。
“真听话啊……小榆,难怪他会这样「喜欢」你。”
太宰治用着能够把人骨头都嚼碎的语调感慨着,按在她腰侧淤青上的手指猛地用力。酸痛感瞬间刺入大脑,沈庭榆猛地咬住唇。
太宰治被她的反应有趣到,像是猫咪好奇探索心爱的事物般,把手掌覆在她的腰侧,按摩般揉着她的后腰,等着沈庭榆做出更多反应。
好奇怪,这样真的好奇怪。
酸痛感被疏解,沈庭榆感到面颊滚烫,头脑发晕,身前的衣服被褪去,她抬头看着太宰近在眼前的漂亮面孔,羞耻感后知后觉涌了上来。
“我和他……”没发生任何事情啊!再说了难道你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吗!
“……唔。”余下的话被太宰治用手指堵住,沈庭榆有点茫然的咬住他的手指。
太宰治面无表情看着她,脸上写满几个大字:我·不·想·听·你·们·的·事。
沈庭榆眨了眨眼,牙齿微微用力,咬到这个人的瞬间,异样的满足感充斥着大脑,很好的缓和了那股逐渐浓烈的、几乎要将内脏都烧噬的饥饿,她迷恋的看着眼前的人。
肮脏而卑劣的手段,但这个人是我的了。舌尖尝到淡而富有弹力的皮肤,沈庭榆餍足的眯起眼,直到现在,太宰治的周身都萦绕着那股压抑而迫人的氛围。
他身上有着被自己塑造过的气息,真的很美味。
好想吃掉他啊……
欲望有些失控,她张开嘴吞咬住太宰手指的骨节,这一下用的力度很重,沈庭榆能够察觉到他的躯体因此发出颤动。
下一秒,危机感顺着脊背冻结大脑,沈庭榆猛地回神,对上太宰治充斥着玩味的眼。
糟糕。沈庭榆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被他按了回来。
“你很开心呢。很开心——我变成这副模样是吗?”
「塑造」。
太宰治垂下眼帘,发出嗤笑。
真敢啊,小榆。
*
太宰治直起身,拿起刚刚被丢在一边的枪,把银链从上面解下来,链子很长,他大概评估了一下距离,随后抓起沈庭榆没被镣铐锁住的那只手腕。
唰啦唰啦。
沈庭榆的两只手被他用链条紧紧捆在了她身后,那链条还流出一段距离足够被人牵住,她的眼睛被黑色的布条绑住,视野被剥夺,沈庭榆似乎感到有些不安,轻微动了动,结果手腕上的链子磕碰到了床头,发出了声响。
“……”沈庭榆不动了。
太宰治脱下大衣放进衣柜里,在看见本该空荡的衣柜中塞满两人的衣物后,他愣了一会儿,糟糕无比的情绪软化了些许。
察觉到床上那人不安,太宰沉默片刻,随后走出了房间。
他穿过客厅,看着阳台上那盆玫瑰,路过餐桌:那上面的餐具成双成对。
这里的变化,很多,又不多。拉开卫生间的门,洗漱台上放着两个人的牙缸。系统早早下线,太宰独自站在这里,垂头望着自己的手。
刚刚差一点,他就真的杀了她。
没关系,这是报复。没事的,反正对方死了还能活。
“……”太宰治沉默着。
她是个骗子,是太宰治的叛徒,那点微不足道的忏悔之心敌不过被欺瞒的愤怒。
杀意涨潮般从他心底蔓延。
要去厨房拿刀吗?解剖开皮肉,肢解她?
沈庭榆不会跑也不会有怨言,甚至在这样做之后还会爱自己,太宰治可以笃定。
所以要这样做吗?规避她那枚戒指的办法有很多,让她产生痛苦,濒死的那一刻再用道具吊住性命。
到底要不要试试毁坏她的精神?本就是一地废墟,现在他很简单就能做到,就像是实验里那些人一样,折磨她,逼她想放弃,逼她想死。尤其她喜欢自己,被喜欢的人如此恶劣对待,她会……
太宰治的手开始颤抖。
浪花卷起,海水最终只在沙滩上留下了名为“庆幸”的潮意。
是假死真的太好了。
“……有别的手段。”太宰治轻声呢喃。
像是在说服谁。
***
视野里是一片黑暗,沈庭榆依靠在床头,心中一片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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