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元京会武（十三）

乔相宜和司徒善二人周围的万象虫被后方王女侠的“火力”引走后，终于得空能喘上口气。

王女侠欲哭无泪，自己好不容易出了回“威风”，怎么眼前这几人丝毫没放在眼里？

片刻前，曲晏清闭着眼睛感受到了屏障裂开了一条缝隙，与此同时，乔相宜出现劝说众人离开屏障，却并没有说清他方才出去时究竟看到了什么。

逃生途中，曲晏清教会王思源如何破解万象虫的重围，乔相宜则和司徒善解释了方才所见所闻。当然，略过了如何逼问长发怪的过程。

他的说辞是：彼时，他和路千河成功按计划制服了长发怪，从长发怪口中成功得到了情报——阵眼的位置，正当要问及他的目的和下一步行动时，长发怪自爆引来了同伴……二人为了混淆敌方的视线，决定绕路分开行动。

分开行动后不久，乔相宜就感受到屏障附近有大量感受灵气泄露的味道。他迅速意识到屏障可能有危险，于是提前赶了回来通知众人，果然在归来途中看见了大量万象虫的涌近……

既然已经知道了阵眼的位置，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去人多的地方碰运气——如今屏障已破，继续待在偏远的、无人监视的地方只会徒增危险。

乔相宜对司徒善道：“虽然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那张地图上，离我们最近一个阵眼的位置……的确指向运河西岸。”

乔相宜记得起点处天空中转瞬即逝的“苍龙图腾”，他隐约地记住了那个图像，但是直到窥探了柳飞絮的记忆，他才明白那副图像是什么意思。

沙鲲曾经说过：元京的地貌本身一副巨大的苍龙图腾，龙的眼睛、犄角、前胸、腹背、双爪、长尾便是解开“阵眼”的关键。若是碰见一个苍龙形状的星象图，那便是元京会武的主考官在对会武的考生进行关键信息提示。

“苍龙形状”的全景图转瞬即逝，他只快速记住了几个阵眼的大概位置，即其中一个位置他印象深刻，且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若把整个元京看做一副完整的“苍龙腾飞”图，最其中好认的便是“苍龙”流线型的、布满波光鳞片的后背——那蜿蜒的形状便是贯穿元京的运河。

而在那背身上最显眼的一处阵眼，便是苍龙起飞时昂首的颈身和后背的连接处——即运河西岸。

运河西岸的中心沙洲，坐落着司徒府。

目前已知的信息是，不管是苍龙阵法本身还是阵眼，都与仙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一点，在元京会武开始前，摩琅君的现身引起骚动时，就已有所验证。

灵轩是复刻现实中元京的幻境，它的依据是现实中元京的地形地貌，从这一点上说，基本是复刻现实。那么，苍龙阵法本身是真实存在的吗？它也是依据现实被复刻而来的吗？

所以柳飞絮的记忆中，沙鲲才说这是“公开的秘密”，柳飞絮明明记得阵眼的位置却偏要寻个元京人带路。

他总觉得，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关键的节点被遗漏了。

所以方才他拉着司徒善先行，一是告知司徒善他目前知道的几处阵眼的大致位置，方便熟识路线的司徒善提前领路；二是想私下探个底，询问司徒善是否知道，司徒府为何是苍龙法阵的阵眼之一？苍龙法阵与现实中的元京是否有某种渊源？

而司徒善，显然是没有什么头绪。

司徒善从未听说过什么阵法、阵眼。而所谓的阵法和和灵轩、仙门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他听说元京有什么洞天福地，估计早过去挖宝了。更想像不出，如果这种阵法在现实中也真实存在，为何偏偏坐落于他家那一亩三分地？

他从小顽劣又闹腾，狐朋狗友遍天下，可在元京这种灵气充足之地，却好似从来没和仙门的人打过交道？

他并不觉得乔相宜是在空穴来风，只是他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就证明了在元京这些年，他从未认真观察过身边的景象和人——他被司徒家保护的太好了，好到几乎没注意过这个世界的“杂音”。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还不如我行我素、半路出家的王思源。

“哦，我明白了。我知道有什么联系了！”半晌，司徒善眼睛转了转，道：“我们家……应该是占了块风水宝地！”

乔相宜：“呃，是这样吗？”

司徒善：“管他呢。那就我来带路，是真是假……回去瞧瞧看不就清楚了？”

此时，曲晏清和王思源已经在前方“打扫”好了战场——两边的岔路终于开出了一条道儿来。

“等等……”乔相宜看向左边的岔路，“先从这边绕个道。”

乔相宜和路千河原本说好，天亮之前在左边岔路的尽头汇合，可等乔相宜一行人清干净一路上的万象虫来到约定地点时，这里却空空荡荡。

路千河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柳飞絮的增援将他拖住了吗？

*

与此同时，原本在屏障外“守株待兔”的沙鲲，意外地陷入了失控的万象虫包围圈中。

一片混乱中，雾开拳风一挥，抱着自己被咬掉半边的耳朵对沙鲲大叫道：“老沙，这些虫子是怎么回事？它们不是用来抓人设置陷阱的吗？为什么跑得到处都是？”

沙鲲骤然回神：方才还在忙着指挥万象虫、突破屏障的朱正豪……去哪儿了？

为什么他的万象虫放出后，就开始不分敌我的咬人？！

每一个遭遇陷害的外门弟子，死前都会有个这样的心路历程：那些突袭他们的万象虫，和那些在高处守望、准备趁机撕毁他们飞花帖的黑影，应该是一伙的——这些陷阱都是提前策划好的。

事实上，乔相宜在窥探了柳飞絮的记忆后，也是这么想的。

而身为黑影的一份子，沙鲲本人，时常有一种错乱感：他并不觉得他和这几个人配合的多么天衣无缝。

此次朔风门到中原是秘密行动，只派了少数精英，连柳飞絮和雾开，都并不清楚与他们一同行动的其他小队成员是谁。

沙鲲身份则比较特殊，他除了是朔风门的成员，还是朔风门安排在元京的线人，是他提前安排几人在马戏团秘密汇合，对上暗号。因此，他知道的信息自然比柳飞絮要多得多。

这并不是因为陀洛海对他有多么信任，而是因为在陀洛海眼里，沙鲲是无法说出朔风门“秘密”的人——一旦违背了与陀洛海的契约，他就会死亡。

也正因此，沙鲲拥有柳飞絮等人无法拥有的“权限”。

由于没有更高等级的监督人随时盯着沙鲲本人，在元京，沙鲲可以培养自己的手下和众多眼线。这些人未必是朔风门的成员，却可以供他直属差遣——某种程度上，这也朔风门对沙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

这是因为，朔风门本质上并不算是十分森严的政治组织，它的存在更多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付出了“代价”的沙鲲，自然也拥有更多“特权”。

但，即使是拥有“特权”的沙鲲，也十分清楚：朔风门内部，并不如看起来那样和谐。

譬如，朔风门有严格的等级制度；雾开并不喜欢同为小队成员的柳飞絮；沙鲲也并不喜欢那个自己亲手招进来的下属——朱正豪。

被沙鲲看中并安排在元京驻守，并且参与行动的“自己人”，一般有两个特征：一是他信任的人，二是有他看中的稀缺能力的人，朱正豪便是后者。

朱正豪这人对谁都是一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小人嘴脸，他贪生怕死，似乎无甚本事。但，沙鲲觉得他的“能力”十分好用。

正如曲晏清所料，这种能力对付真正的高手不大行得通，但，足以方便地应付大部分场合。

三年前，他在鬼市上认识了朱正豪。初次见面，沙鲲光顾了他的生意，朱正豪便不由分说给沙鲲下了套：将沙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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