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苦衷
沈晴微垂眸,许羽烟那样高傲的人,应该是不屑于说谎的。而且,她经历了这么多,必然是与一般人不同的。
沈晴微不动声色地压低声音:“或许是因为,惺惺相惜?”
又或许,是因为她喜欢许羽烟那副天不怕地不怕、不屑与世人为伍的孤傲姿态。
许羽烟疑惑地看着她,忽然扯出一个笑:“我发誓!今日所见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转而又蹙起眉头:“不过……云然,你没把孙照陵怎么样吧?”
她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孙照陵?
沈晴微淡淡道:“我把他杀了。”
“杀……杀了?!”许羽烟被震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声音都变得尖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若有所思地发愣。
沈晴微看着她一眨一眨的眼睛——为什么她只是震惊?
试想一想,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同窗,实则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择手段的、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是个正常人都会害怕得落荒而逃,或者谴责吧?
沈晴微不信邪,她好好奇许羽烟究竟是怎么想的。
于是,她“故意使坏”:“是啊,杀了。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杀手。而且,我是一个心狠手辣、心思歹毒的人,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你不怕吗?”
沈晴微眯起眼,阴森森地说,像是一条在暗中窥视猎物的毒蛇吐着信子……
许羽烟没有她意料中的那般畏惧,反而是反常地牵起她的手:“云然,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我相信你。”
沈晴微就呆呆地看着她掏出她的荷包:“我只带了这些钱,你先拿着。趁着事情还没闹大,你先去避一避风头。”
?
沈晴微瞪大了眼睛——这是……让她畏罪潜逃?
见惯了大场面的她,却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语塞。
在沈晴微疑惑的眼神追问下,许羽烟解释:“我知道,你为霄定阁做事。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与难处,才会走上这条路。杀孙照陵一定不是你心中本意,但是他毕竟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身份尊贵,是整个孙家的宝贝。
“此事事关重大,孙家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真凶。背后给你下命令的人一定也会有破绽,你先去避避风头,等危机解除了,你再回来,好不好?我会告诉她们,你是突发重疾,下山养病。”
沈晴微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有一个明明没那么熟的人会对她说这样的话,有人会相信她有苦衷,有人会明白她的无奈,有人会替她谋划好后路。
看着许羽烟认真的神色,沈晴微心里不是滋味。
她就像是一个恶毒的疑心病犯,试探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真是恶劣。
“许羽烟,你为什么相信我?”
许羽烟低下头:“说来你可能不信,初见你时,我变觉得投缘。那时我与孟菱笙吵架,她身边跟了一群麻雀,你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眼看热闹。那时候,我就对你感兴趣了。
“再后来,我意外得知你为霄定阁做事,便打心眼里钦佩你——虽为女子,却用手中之剑,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与命运叫嚣、抗争……”
许羽烟在初见云然时,便被她那双作壁上观的平静睿智的眼睛吸引了。
云然是那样特别,站在人海的边缘,却是一眼就能让人瞧见,正如鹤立鸡群。那双仿佛宠辱不惊的眸子,从容、镇定,透露出沈晴微的强者气质。许羽烟喜欢强大的人。
但这话,她没有告诉云然。有些话说出口难免词不达意,反而弄巧成拙,让她误会自己在刻意逢迎就不好了。
她也没有再提前两天云然在街上救她的事。
有些美好,藏在心里就好。话说太多,即便真心,也显得虚假。
“谢谢你信任我。”
沈晴微不动声色地收起手上的毒药,面对许羽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不过很可惜,许姑娘,你信错人了。我没有什么苦衷。我这个人,一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杀孙照陵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知道了我的一个秘密,会阻碍到我以后的路。
“我无依无靠能活到今日,你当真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吗?”
沈晴微抽出匕首,若有所思地把玩手中的匕首,时不时还拿到许羽烟眼前晃悠一下:“许姑娘,我本来是想杀你灭口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这样单纯又缺心眼的人,根本不值得我出手。只要你乖乖闭嘴,今日之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许羽烟看着沈晴微手上忽远忽近的匕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她害怕了?沈晴微松了一口气。害怕,就不要和自己有牵扯了。
没想到,许羽烟的右手直直地向匕首冲去。
眼看着那双修长的手就要碰到她手中的刀刃,沈晴微赶忙把刀刃对向自己,另一只手将匕首夺走放回刀鞘中。
“你干什么?”沈晴微一时着急,声音都比往常重些。
许羽烟刚才,分明是想要握住她手中的匕首。刀刃那么锋利,她是想找死吗?
她还是用的右手。
沈晴微从前也心血来潮画过一段时间的画,不过知道自己实在不是这块料子,所以没多久就放弃了。
许羽烟不一样。
她是万众瞩目的天才画师,于作画一事上天赋异凛。
天赋何其难求?她的右手,岂是能伤到一分一毫的?
就算许羽烟已经不作画很久了,可她也不能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手啊?万一哪一天,她又想画了呢?
“许姑娘,天赋不是用来这么糟蹋的。”
沈晴微轻轻地抓起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伤口后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松开了自己的手。
“哼,天赋……”许羽烟喃喃自语,她嘴上分明在笑,可是眼底却是染着泪花。
“我早就是个废人了。”许羽烟死死地盯着自己右手掌心的掌纹,眼底的凉意却那样明显,就像是一朵凋零在春日午后的花,平淡地诉说着自己的无力。
沈晴微对许羽烟的往事略有耳闻。
她知道,这位旁人口中的百年难遇的作画奇才已经很久没有再提笔作画了。
不仅将自己的画烧得一干二净,而且此后性情变得暴躁,不容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画。
旁人都觉得唏嘘。一身天赋就此殒殁,怪浪费的。
“许姑娘,世上还有许许多多事,还有许许多多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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