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泼皮辣子
流裳阁的绣楼——
传来阵阵哀愁的琴声,一曲人生愁恨何能免,低回凄凉,在空寂的楼台上萦绕不散。
琴音如诉,像是在与弹琴者对话。
一音落下,余韵袅袅,随着微风渐渐消散。
樊玉清将手掌轻轻地按在琴弦上,淡漠无神的眸子,毫无生气。
雀枝端着盛有棕褐色汤药的青花瓷盏站于她的身后,眼眶中充盈着心疼而发的泪水。
这些日子姑娘以琴为伴,未从出过流裳阁,除了进食如厕,每日都是这样死气沉沉地。
雀枝盯着手里的这碗药,内心一阵叹息,怎么就不管用呢?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她也不清醒了,竟觉得姑娘又变回原来的姑娘了。
“姑娘,该喝药了。”樊玉清偏过头去,接过雀枝递来的汤药,一饮而下,随后用衣袖轻轻地沾沾了嘴角的药渍,冲着雀枝微微一笑。
见她再次失了神,雀枝将手中已空的药碗放置一旁,蹲着她的身边轻声道:“姑娘,花园的海棠花开了,以往每年您都会去折几枝放入花瓶赏玩,您瞧瞧,今年的花瓶空空的,屋里也没有花香了,不如奴婢陪着您去折几枝?”
往常她去折花,那是因为一树好好的海棠花都被樊玉浅拿去撒了气,打的四散八落。
它正盛的时节,却与本体脱离,无法展示自己的美好。
樊玉浅简直暴殄天物,她只能这样将其留存到枯萎作罢。
而今年不同,樊玉浅在宫中等着皇上降婚旨,自然没有功夫拿它撒气了。
便也不用特意去折了,长在树上,总比养在花瓶中活的长久。
她知道是雀枝在关心她,不想看到她这样颓废下去,她微微颔首,应下了。
梳妆后,雀枝搀着她下了绣楼,看到坐于院中在捣着什么的小丫鬟,樊玉清停住脚步,看向雀枝。
作为她的贴身婢女,雀枝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姑娘,芍春在捣桃花,这是她们家乡的习俗,说是用初春第一树盛开的桃花做成桃花酥,吃下后能添好运呢。”
添好运,她确实需要很多很多的运气……樊玉清笑了笑,不再像方才似的那般死寂。
她又看向了别处,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姑娘在找葡夏,茉秋还有芙冬吗?”
她微微颔首。
“她们……”雀枝踌躇了下,姑娘本就这几个真心伺候的小丫鬟,如今都不在了,原是不想讲的,可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满眼都是疑问的样子,雀枝没忍心瞒着,“凤姨娘掌家后说姑娘需要静养,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吵吵闹闹反而打扰姑娘清休,便……将她们指去别的院子做事了。”
樊玉清脸上的笑意戛然消散。
她们几人都是母亲倾心为她挑选的伶俐婢女,从小伴着她,陪她解闷,如此被人给遣走了,突然觉得内心空落落的。
去花园的路上,她都低着脑袋,神情不悦,雀枝跟她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哪怕是一个笑,或是看看雀枝……
“这小丫鬟可是被良贞姐姐惯坏了,妾身不过让她锄锄花园的杂草,便叫苦连天,唉声怨气的,打也打不得,赶也赶不得,姐姐这样护着她,让妾身怎么服众,怎么掌管好这偌大个的樊府啊。”
樊玉清听到有人喊着母亲的名字,方才醒过神,看着前面凤姨娘在对母亲指指点点......
母亲身后的葡夏胳膊上满是伤痕,颤嗦嗦的拿着锄头躲在母亲的身后,轻轻地抽泣着。
“葡夏绣的一手好花儿,不管是平日用的搭子,还是老太太用来打赏的帕子都是出自她之手,若是干这些糙活伤了手,怕再也锈不出好花儿了。”
母亲向来温柔,说话也是轻言轻语,如此的声音在凤姨娘的耳中,倒成了虚伪,只听风姨娘哼笑道:“如今府内的下人丫鬟各司其职,她若不干,难不成姐姐干?”
凤姨娘到底是妾室,竟然如此对待母亲,樊玉清忍不住想要去跟她理论,却被雀枝拦下来:“姑娘,您说不出话,不能替夫人辩解几句,说不定还会赚得嘲笑,夫人就更难办了。”
她不去,难道任凭母亲被人欺负?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不管母亲的,她甩开雀枝,抬步欲要过去,这时,一道泼辣不足却又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呦,这是哪来的家雀儿,叽叽喳喳地乱叫,哦,原来是狐假虎威,鸠占凤巢的青楼女啊。”
原来是三叔母游氏,是除了母亲与祖母,对她最好的人。
三叔母来了,她便放心了许多。三叔母是泼皮辣子,向来不会吃亏的。
母亲与三叔母的关系又极好,有她护着母亲,定让凤姨娘知难而退。
那她确实可以不用过去添乱了。
她瞧见三叔母挽起袖子,掐着腰,气势磅礴的样子走到了凤姨娘的面前,也不过一瞬,她抽过凤姨娘手中的那条细枝子,狠狠地将其折断。
“三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凤姨娘被游氏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
“你也配叫我三弟妹?该叫一声三奶奶,”游氏嗤笑道:“我倒忘了,你个青楼出来的小妾,学的都是些勾栏子做派,没规没矩惯了,竟敢在二夫人面前造次,还真是反了天了。”
凤姨娘自打从良之后,便入了樊府,唯一令她难言的便是她从前的身份,每每听到别人这样喊她,她都会气愤至极。
“如今整个樊府都是你口中的青楼女当家,你即使再怎么看不上我,也该对我客气些,否则那满钵的月例银子……便免了。”
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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