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凌晨街头
「凌晨街头」
高幸的身体比大脑更快速地做出了反应。
保暖内衣、毛衣、羽绒外套……一层层套好后,她随手梳理了一下打结的长发,戴上毛线帽。
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高幸深吸一口气,按下门柄。
温让同样包裹得严严实实,正在大门边换鞋。
两人一句话没说,一前一后沉默地出了门,走到岔路口,他们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我俩偷感好重。”高幸笑得声音都在发颤。
温让也戴了帽子,黑色短发压在冷帽下,发梢有些遮眼,深夜为他俊气的五官披上一层清冷的霜,嘴角的弧度却依然温柔,一张口,唇边白雾消散,“想去哪儿?”
“我对这边还算熟悉,跟我走吧。”
“好。”
距离哥本哈根大学北校区不远处就是诺雷布罗区,高幸之前骑车去逛过几次,年轻人居多,但这样寒冷的凌晨,再疯狂的年轻人也不会在街道游荡。
走着走着,身子也暖和起来,温让总是会落后她半步,今夜,他似乎比平时更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她打了个喷嚏。
“冷?”温让问道。
“没有,我现在很暖和。”高幸把手从温暖的衣兜里抽出来,手指四周夸张地冒着些热气,“你看。”
温让笑了笑,“确实暖和。”
诺雷布罗区的街道两旁平日里总是停着不少车辆,热闹的夜生活也落下帷幕,咖啡馆、酒吧以及各类艺术工作室大门紧闭,白日的活力化为夜间的静谧。
喧嚣散尽,万籁俱寂,徒留盏盏街灯照尽前路。
影子被路灯拉长,时而交织,时而分开,隔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
路过一家唯一还亮着灯的店铺,711的招牌格外醒目,玻璃窗上沾满了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两人默契十足地转了个方向,进了711。
店员正在盘点货架,见有人进来,便回到了收银台。
亚裔长相的店员,看上去不过20出头的年纪,估计是留学生过来挣点微薄的生活费。
高幸径直走向了饮品区,对着一排排酒水发呆。
温让挑了盒糖果,走到高幸身旁,“想喝酒?”
高幸抿了抿唇,“有一点点。”
“那就喝。”温让说完,从货架上取下一瓶嘉士伯,“这是丹麦的本土啤酒,试试?”
“好。”高幸的目光落到旁边的白色瓶子上,喃喃道,“TEMPT7……”
“诱惑7号,也是丹麦的酒。”温让说,“度数比较低,果味的,要吗?”
“那我喝这个。”高幸说。
“好。”
结账的时候,温让要了两根吸管,熟练地用牙齿咬开了瓶盖。
高幸在旁边看呆了,“温让,你好像……对酒很熟悉。”
温让把吸管插到嘉士伯里递给高幸,“先尝一下我这个。”
高幸捧着瓶子吸了口,“味道淡淡的,有一点甜味,度数是不是也不高?”
“嘉士伯的后劲比较大。”温让又帮她开了诱惑七号,“上学的时候,每天都在做实验写文章,闲下来一个人也会喝点酒。”
“这个酒好像果汁,没什么酒味。”高幸说。
“那要不要换一下?”
“可以吗?”
“当然。”温让提醒道,“不过别喝太猛,小心后劲。”
“没事,我酒量挺好的。”
两人一人拎着一瓶酒,在空旷的街头走走停停。
“干杯。”
“干杯。”
酒瓶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回荡在凌晨三点的街道。
酒劲上来时,高幸忽然觉得大脑有些充血,晕晕乎乎地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话痨本性彻底露了出来,扯着温让的袖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温让你知道吗,我们舞队以前还靠喝酒助兴,喝完就跳舞,结果有人跳着跳着就躺地下睡着了哈哈哈。”
“对了我跟你说,露营好可怕,我跟好朋友去露营,本来是两个女生一个帐篷,居然还有人悄悄钻进女生的帐篷做那种事,恶心死我了!”
“有的人哪儿是人啊,那就是发/情的畜生,还说什么要解决生理需求,脑子里就全是那档子事儿呗。”
“说起这个我就是气,你说我们女生跳爵士穿得性感活力一点怎么了?还有男的在背地里说我是外围,我呸,舞蹈是健康的,舞者也是健康的,肮脏的永远是人心。”
说着说着,思维不知道又跳脱到哪儿去了。
“你说那些领导怎么就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呢?总是把责任推给下属,尤其是资历浅的职场新人,背锅大户。”
“其实现在很多人都是德不配位的,不过是吃了时代的红利才活得那么滋润,可我们呢?吃到什么红利了?全是黑利。”
女子忽然转过身,和温让面对面,倒退着往后走,涨红着一张脸,下了结论,“这个世界真够糟糕的。”
温让仰头灌了口酒,清爽的荔枝味在口中化开,“高幸,你要这样走吗?”
“啊?”
“那把手给我。”
高幸迷糊地伸出手,被男人紧紧牵住。
“我怕你摔倒。”他说。
“我不会——诶!”话音未落,她就被一块儿凹凸不平的地砖绊了下。
温让单手握住她的胳膊,稍稍使劲,却不小心把她拉进了怀里。
额头触到了男人的下巴,高幸瞬间仰起了头。
温让目光低垂着,紧锁着她的双眸,然后缓缓滑向鼻尖,滑向左脸颊那枚小小的痣,最后停留在残留着酒液的饱满的唇。
高幸眨了眨眼,想要把眼前的景象看得更清楚些。
男人却抬起一只手,盖住了她探索欲强烈的眼睛,另一只手青筋凸起,握住啤酒瓶,眨眼间,饮尽全部。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头,或许是酒精作用,心跳更激烈。
高幸什么也看不见,听觉却灵敏,吞咽声在眼前的幕布上播放着喉结滚动的画面。
“温让……”
男人的声音低哑,“刚才是不是崴了下脚?”
高幸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脚腕传来的酸软,“好像是。”
眼前的遮挡移开了,于是画面更模糊,好似穿梭到了18岁那个混乱的夏夜。
温让在她身前半蹲,“上来吧。”
-上来吧,我背你。
少年的背脊清瘦却有劲,屈身下蹲的那瞬间,她看见冰山在轰然倒塌。
一帧帧蒙太奇闪过。
-不用了,谢谢你。
“温让。”
“这次,也要拒绝我吗?”
被酒精麻痹的头脑无法清醒地分析现状,高幸缓缓伏上他的后背。
男人挽住她的膝弯,毫不费力地起身,高幸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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