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称王
段怀容拿着针的手一顿,即刻接过信纸浏览。
[近日,陆续有一派不明身份之人与各地昭德军联络,他们自称百里先生旧部亲信,并持百里先生手书,声称昭德军是他们奉百里先生遗愿组建的。]
[此一派人鼓动昭德军与各州驻军发生冲突,已有数地发生小规模交手。还请段先生尽快裁夺,避免大患。”
段怀容看后脊背生寒。
这是被人钻了空子。
在此之前,他因委身魏朝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一直通过沈花蹊及任沪与各地义军联络。后来昭德军成势,他虽直接书信往来,但信件里也只印有一个[晟]字。
昭德军知晓是有人在统领他们,却始终不知道这个人具体是谁。
[段怀容]这个名字于昭德军来说,还是魏朝的一名朝官。
所以现在有人打着百里无恙的名号,称昭德军是他们一手建立,试图混淆视听,令昭德军错认主公。
毕竟百里无恙于原先岭州义军来说,是不可违背号令。
段怀容察觉事态严重。
这等时候,多地与魏军冲突火拼,无异于被分割战场,逐步击破。
若他再不现身,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昭德军错信谣言为他人所用,前功尽弃。二是军内真假消息混乱,最终人心不一四分五裂。
他不能再隐身幕后了。
“你要怎么做?”秦独看出了段怀容的严肃,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段怀容将信纸握紧,望着烛火毅然道:“我必须让我的名字成为昭德军的令旗,让天下人都知道,是我在统率昭德军。”
这就意味着,他今后再没有暗路可以走,需要明晃晃地与魏朝宣战。
秦独听得心惊,可他却觉着这是段怀容的必经之路。
只是,他另有不安:“那我们…”
段怀容现身为昭德军之主,北安侯仍是魏朝之臣。他二人之间,是彻底的对立,再无模糊不清的地带可供缱绻。
这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段怀容没有回答,果断起身到窗下的桌边,吩咐道:“傲云,研墨。”
他铺开纸张,提笔等待墨汁。余光却见床榻上的人慢慢挣扎着起身,忍着还泛通的伤口,一步一步走近。
秦独撑住书桌,不言语地从彭傲云手中拿过墨条,继续在砚台上研墨。
段怀容意外,怔住凝视了会儿。
他写的是反书,但秦独在帮他研墨。
彭傲云观望两人间的气氛,微微颔首后退出房门,将门关得严丝合缝。
今夜无风静谧,房间里仅有沙沙的研墨声动人心弦。
段怀容心底暖热,目光从那只伤痕累累研墨的手,看到同这夜色一样静谧的脸庞。
秦独垂目,眉目间带着重伤未愈的病气,让他的眼眸格外宁静深邃。
毛笔饱蘸墨水,段怀容在纸上信手落笔。
[百里无恙先生嫡传学生段怀容,受命于天、昭德四海,昭德军各部今后谨以我为令,勿信旁人。]
如此信件,他亲笔写了五六封,要送抵昭德军各地各部。
他写罢,自腰间锦囊中拿出私印与印泥。
是当初秦独送他的那枚琉璃玉小印。
他将印章按在信纸上,一个鲜红的[晟]字,是昭德军各部之前所熟知的。
如今,这个晟字将与段怀容的名字紧密相关。
直到最后一章信纸,秦独忽的将段怀容拿着印章的手握住。
段怀容不知所以,顺势让出印章。
秦独肃穆着,坚定地将印落在纸上,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段怀容明白,这是秦独决心为他铸建基石。
沉默半晌的秦独,低声问道:“算辅佐么?”
他在意自己在段怀容心中的地位。
段怀容笑笑,直视着那双黑眸一字一句回应道:“开国元勋。”
说罢,他揽上秦独的脖子,倾身奖励似的去吻。这次换他来索取秦独的气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秦独张开唇齿任人进攻,接受段怀容一切掌控。
“这些信,今夜便会送往昭德军各部。明天午时过后,我的名字便是昭德军之首。”
段怀容勾着秦独的脖子,与秦独唇峰相隔一寸,每说一字呼吸都扑去交缠。
两人极致缠绵,仿佛在说什么情话。
“我会在江南一带割地为王,纵横天下、覆灭魏朝。”
秦独万千神思全都聚集在那撩人的嗓音里,注视着眼前的面容。
“何时动身?”他知道,段怀容要走的。
“今夜,马上。”段怀容答道。
信件一送出,他必须马上赶往江南昭德军部,举旗号令、稳定军心。
秦独把人抱着,他做不出任何帮助,只能歉疚而动情地道一句:“愿你得偿所愿。”
这是当时他赠长剑匕首与段怀容时说得话。
如今,他恨不得将自己也化为利刃赠予段怀容,助段怀容劈开混沌、斩断荆棘。
段怀容不止一次听过这句话,他自然记得这句话。
“愿千里同风,你我无虞。”
秦独把人吻住,从未有过的激烈。
段怀容将秦独圈在臂弯里,往前回应。
他们都知道,这次分别过后他们将隔着日月遥遥相望,在自己的领地掀起万丈波澜。
于是,这个吻也情绪浓烈,两人谁都不肯退让。
两人似乎要把下次见面前的吻都预支吻尽一般,浓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蔓延。
“等我。”秦独与人额头相抵,只说了这两字。
段怀容以轻吻回应。
是夜,段怀容与彭傲云快马离了豫州北安军大营,一路向东南往江南而去。
与此同时,写有段怀容名字并加盖了[晟]字印的手书,送往各州昭德军部。
……
不出三日,段怀容的名字传遍昭德军上下,一时引得诸部观望。
五月上旬,在樊无镇等有名望旧部追随下,段怀容于江南悍然称王,与魏朝平分天下。
魏朝问讯哗然,谁都没料到当初殚精竭虑操持朝政的段先生,竟是叛军幕后主使。
七日内,段怀容命人将[晟]字兵符制成传送各地,为调兵唯一令符。
各地将领不见令符不动,与魏军的摩擦暂时平息。
北面是摇摇欲坠的魏朝,江南为人人瞩目的段晟新王。
至此,天下大势已分。
五月盛夏,江南多雨。
段怀容坐于高檐府邸之内,面前是樊无镇及之前从未见过他的诸多将领。
他浅色的眸子有让人猜不透的淡然,坐于高位上无喜无悲,一派天子龙相。
“段先生,前日北安侯部自豫州回援,已经到信州边界守卫京城了。”
年轻的将领是信州一部副将,名唤钱徊。
他担忧道:“信州尚有昭德军在,若想撤到江南与总部汇合,该如何行军?”
听闻北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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