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赴尘
“啊啊啊啊啊，你终于肯听我讲话了！”
这个清亮熟悉的声音一出，原本在虞九明眼中还算是有点面目可憎的枝条瞬间变得可爱顺眼起来。
孙珊祁？那个被苦欲莲选中的女孩？
玄灵心中虽然震惊，但还是驱使着黑蛋跳到水池边。
虞九明和玄灵怔愣着望着水中这条几乎看不出来模样的枝条，异口同声喊道，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清风抚过，清澈池水泛着阵阵波澜，粉荷在池中飘摇，在这金碧辉煌、仙气缭绕的府邸中。一蛋一枯枝相顾无言，似有泪千行，树影婆娑，似乎也在为之动容。然后在精神链接中的一声呜咽中，孙珊祁开始了她声泪聚下的控诉。
原来当时天地坍塌之时，一直在她沉寂在她体内的苦欲莲莲子感受到了危险，主动苏醒并赶在归一之前，将她带入自己幻化出来的莲子中。
而她们进入此处的时间点似乎要比虞九明要早，她已经在这里待一年了。
那看来刚刚那一下是苦欲莲见玄灵这大傻子怎么碰都反应不过来，气急败坏才给了它一巴掌。
“所以，这是苦欲莲的分身？”玄灵目中悲戚，“苦欲莲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说还好，玄灵一问这话，孙珊祁顿时放声大哭，痛骂伽罗澜，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好徒弟！原本我呆在苦欲莲的莲子中，一起在一处山中水潭生长，活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一人抓走，然后就被送到了伽罗澜这。”
“原本我看到他还挺高兴，心想终于遇见熟人了。谁曾想他竟然失忆了，不认识人了！不认识就算了，等到那人走后，伽罗澜竟然走到我身边，说什么‘果然是那人送来的，光是看着就和那人一样讨厌。’然后就一把火给苦欲莲烧了。”
“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我讨厌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虞九明额间满是冷汗，下意识为伽罗澜辩解，“哎呀，他也是失忆了。”
“你还向着他！你这是宠溺！”孙珊祁崩溃。
虞九明怼了怼玄灵，“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苦欲莲快速回复的。”
玄灵苦笑，“有倒是有，但我也弄不来哦。”
“你徒弟现在属于神体，要疗伤自然要用神体的最好。”
一缕愁云拢在虞九明眉间，而这时却凭空出现一道声音，
“不必了，我自己也能修复。”
听着这道宛如幼年小男孩的声音，玄灵顿时一愣，试探着问道，
“苦欲莲？”
“嗯。”苦欲莲高冷应下，“不过也不算是了，苦欲莲将自己分成两体，男体是我，女体化作藕。”
玄灵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块灰灰的叶片，
“所以，你的叶子？”
苦欲莲点头，“不错，苦欲莲也将它的神色形味对半而分，形味在我，神色在她。”
玄灵突然怅然，一改刚刚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这么看的话，苦欲莲也算是真正寂灭了。”
“它是草木神，是神中生命力最强的存在。原以为还能再次看到它，没想到它真的选择寂灭了。”
玄灵道，“所以你也不算是苦欲莲了。”
“嗯。”苦欲莲应下。
玄灵眨巴眨眼。
所以你都不是了你还应什么。
孙珊祁抽泣两声，“他叫赴尘，女体叫伽罗，我和柳之栀给起的。”
“嗯。”赴尘应下。
虞九明骤然发笑。
没想到这小莲子还挺天然呆。
赴尘淡然安慰道，“你也不必哭了，草木神不会被轻易烧死的，他那天只是故意烧了点表皮而已。”
“可我看你差点就死了。”孙珊祁愤愤不满，“这个伽罗澜，如此不顾同门情谊，好歹我们也是一起在宗门生活三年的人，就算是失忆了，也应该有点精神上的感应吧。”
“草木神只要还剩一点点，就会再生长起来，一点表皮不算什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虞九明道，“你师尊呢，他可还好，还有你那大师姐，她找回来了吗？”
虞九明内心晓得，作为原文中的男主，司云起是最不能死掉的人，但她还是想问问，毕竟能多找到一些人破阵就会更容易些。
孙珊祁顿了顿，随后摇头，“我不知道，我就记得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师尊就已经不见了。我师姐已经找到了，她受了很重的伤，我不知道她现在还活不活着。”
“不过，倒是有一点很奇怪。当时，师姐是被一名很像伽罗澜的男子带回来的。”
“什么？很像伽罗澜的男子。”虞九明惊讶。
孙珊祁点头，“没错，那男子长得真的很像，只有眼尾和面部轮廓不太一样，剩下几乎一模一样，我师尊都认错了。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人最开始听我们问你在哪后，竟然还顺着台阶装作是自己失忆了。”
可是这话听在虞九明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感觉。
玄灵砸吧砸吧嘴，“这人难不成是伽罗澜的亲戚？”
“也说不准，毕竟那么像。”孙珊祁道，“话说，伽罗澜会不会是他们家流落在外的孩子，而这人是来找他的呢？”
玄灵道，“我觉得有可能哎，伽罗澜进宗门前平平无奇，于是被家族抛弃，可是后来又听说拜入虞九明门下后又变得天赋异禀，然后就想着将他带回。”
“那他听起来好惨。”
虞九明却是摇了摇头。
伽罗澜的从前却是很惨，但是伽罗族是不可能想着把他找回来的。
“你怎么出来了。”
伽罗澜的声音在虞九明身后响起，一人一鸟原本高昂的议声顿时安静下来。
伽罗澜原本见黑蛋跑了出来，面上还带着笑，可是当他走进，看到蛋上缠绕着的枯枝之后，原本脸上的笑意顿时褪去，眉头微微簇起，语气中也失了刚刚的平和，
“你怎么跟它在一起玩？”
？
这是在问谁？
一时间枯枝和黑蛋都不禁定住，望着眼前挺拔俊朗的少年保持缄默。
孙珊祁木然，“他肯定是在问你。”
玄灵、赴尘：“我也觉得”
伽罗澜上前两步，蹲在黑蛋面前，薄唇微抿，“你很喜欢和她玩吗？”
“你是鸟类，应当最不喜束缚，可你竟然都让它缠着你。”
玄灵看热闹不嫌事大，“虞九明，你徒弟控诉你呢。”
虞九明额角冒出三条黑线。
她以前可没见过自己徒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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