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不速之客
宁絮此时如同惊弓之鸟,听了秋霞的话,立刻警觉:“几个人?长什么样?”
“不是朝廷的人,放心。”秋霞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就一个人,可能眼睛有点问题,蒙了眼纱,但也不像完全看不见的。”
“他问我有没有空房,我说有,喊他报上姓名,拿路牌出来看一眼。他又改口,说吃一顿饭就走,要了一碗素面。我看他不太对劲,喊诗诗留意他,想着快些寻到你,你回去了,有些事就好办。”
有些人本来还算老实,进了店,看到只有女人在,便无端滋生歹意。但凡这时有个男人回来主事了,哪怕不是壮汉,也能避免很多波折。
诗诗和秋霞身手已经不复当年,训练出来的那一身本事,因闲置太久,严重地退步。这男人来路不明,真和他犯冲突,她俩没把握赢得了他。
而且她们这情况,理应低调行事,不便闹到官府面前,真的在歹人手上吃了亏,也得一声不吭闷回肚里。
宁絮加快脚步,随秋霞赶回客栈。那人身着灰衣,坐在最靠角落的桌子边上,头垂得低低的,乍看很不起眼,如果不是一进来就环视四周,恐怕没那么快发现他。
诗诗走过去向他道歉,说客官久等了,后厨的灶台有点小问题,刚刚才修好,现在马上给您煮面。他倒也不生气,只略一点头。
宁絮拿了一根长木棍到他边上,弯腰赔不是:“这位客人,真对不住,耽误您赶路了。这碗面不收您的钱,我们再送您一碟熟牛肉,您看如何?”
说着,又佯装恼怒,责备诗诗:“你说你,一点都不机灵,眼看着人家不方便,也不给人拿个拐。”
而后又凑近这灰衣男人:“您看可还满意?不然我们再多送一碟花生米?”
她颇有恒心,一定要等到他回答,大有他不应她就不走了的架势。
他想用摇头蒙混过去,宁絮不依,追问道:“您还想要什么,能给的我们都给。心里有气的话也别憋着,说出来我们好改。”
眼下没到饭点,一楼只坐了零零星星几位客人,还都离这边远。他没得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必了。”
虽然他声音小,宁絮还是一瞬间捕捉到了异样。
他发音的尾音,有点像南疆一带的某种方言。
秋霞和诗诗未必察觉得出来,但她曾与一位南疆来的使臣打过交道,鞍前马后伺候了几天,从他那套得了关于粮食储备的消息。
这位使臣的中原话说得极好,但尾音还保留着南疆的痕迹,算是舌头最后的倔强。
有类似发音方式的人,应当不多。她狐疑又警惕地瞥了一眼男人的眼纱,不动声色地将长木棍收走。
素面很快煮好端上来,熟牛肉和花生米也照送不误。宁絮和秋霞站在门边,看他好像没吃过饱饭一样,头几乎埋进碗里,须臾便将碗碟一扫而空。
宁絮挣扎片刻,还是决定对他视而不见了,不去探究他来自何处,去往何方。
她又不做老本行了,现在就是个开客栈的,当年培养出来的习惯也该克制一下。人家不找事,她还是学会睁只眼闭只眼比较好。
灰衣男人没跟她们客气,宁絮说了这顿饭是赔礼,他就真的没打算付钱。喝完最后一口汤,他站起来,低着头往门口走。
宁絮侧身,为他让开一条路,见他身上没带任何包袱,便拿他当作住这附近的人来对待:“慢走,觉得好吃的话,您常来!”
诗诗目送他融入人潮,舒了一口气,胳膊肘怼一怼宁絮:“方才你那一通问,有打探出什么来没?”
宁絮摇头:“萍水相逢的过客,跟他刨根究底做什么,人家就是真有什么,横竖没对我们下手,当没看见吧。”
诗诗和秋霞会意,虽然不完全放下心,可也不较劲了。做客栈就是这样,每天迎来送往多少人,只要不在客栈内出事,管他菩萨心肠还是恶贯满盈。
那边有人要结账,她们立刻迎过去,收钱擦桌子一气呵成,将那灰衣人抛诸脑后。
过了晌午,外面日头正盛,也没几个人上门。宁絮正想要不要闭店一个时辰,打个小盹,外面走来几个身穿戎服的高大男子。
她这儿并非军铺,没有招待军队下榻的资格,看他们的打扮,跟鹤城的守城官兵还不大一样,外袍是绛红的,想来规模更高。
出于礼貌,她还是起身迎接,喊新雇来不久的店小二给他们倒水:“客官里边请,今天煮了绿豆水,可要来上一碗?”
为首的千夫长抬手制止:“不必费心,我们上门是想让你认个人。”
后面跟着几个小兵,手里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那人身上穿着灰衣,染了血,还破了好几处地方。
他让人揪着头发,被迫抬起头,血迹斑驳的脸上,一对蓝绿色眼瞳尤为瞩目。
这绝不是中原人的长相。
顶着这双眼睛走在路上,围观他的人恐怕不比围观画像的人少。不蒙眼纱,还真是寸步难行。
“这人你可有见过?前些日子从战俘营跑了,我们追了好久才擒住他。”
她点点头:“上午才见过,他在我店里吃了饭。”
小兵听罢,戏谑地拍拍他脸:“不错啊,这回没说谎。”
千夫长严肃道:“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藏什么东西,或者要去联络什么人,他供述出来的每个地方,都需要搜查。掌柜的,要给你添麻烦了。”
诗诗和秋霞听到动静,都下来了,环绕在宁絮身边。一听要搜整个客栈,诗诗有些抵触:“可还有客人睡下,在休息呢——”
宁絮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且先收声。这些人她们得罪不起,人家肯在搜查前问一声,算是很给面子了,果真碍着人家的路,客栈被夷为平地都是轻的,弄不好就是下大狱。
她领着官兵,从大堂到后厨到客房,统统检阅一番,事无巨细,然而一无所获。
这是自然,那异族人原本就只是饿极了吃个饭,这些地方根本去都没去过。
查完了,他们又拖着他匆匆离去。客人怨声载道,一腔怒气不能对官军发,只能找个由头对着宁絮痛骂一顿,顺便占占房费的便宜。
宁絮陪着笑,今天受到搅扰的房客房费全免了,才换得安宁。入夜,她和诗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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