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大半夜拆家
木质推拉门缓缓被拉开。
不夜暮雪穿一身正装，黑色西服上的扣子却都系歪了一颗，他像是匆匆赶来，虽努力均匀喘息，双颊还是异常红润。
“家主，我来接我表弟。”不夜暮雪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淡淡看了他一眼，了然：“原来是你。”
不夜暮雪微笑着进门，左手摁在太宰治的肩膀处，右手摸出纸巾为他擦拭，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是，表弟，你找错人了，我说我在五条家当差，可没说我跟着家主一起去高专上学。”他笑吟吟解释。
五条悟“腾”地起身，死死盯着不夜暮雪：“暮雪，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不夜暮雪看向他，目光温柔，语气也柔和：“家主，我是完全站在你这一边的。”
“可是……”五条悟想说什么，却又总结不出来。
就在刚刚，太宰治那句话被打断的时候，他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世界的运转，命运的偏移，动荡与毁灭。
……那是什么？
“我带表弟先回去了，家主。”不夜暮雪避开五条悟的目光，拉着太宰治坚定离开。
太宰治也没有犹豫，似乎真的找到了“表哥”。
可五条悟却记得……
不夜家被五条家灭族，远亲、外戚全部被灭。
唯一的活口，就只剩下不夜暮雪罢了。
“悟？”夏油杰试探性喊了他一声。
“暮雪没有表弟。”五条悟双手摁在桌子上，他没有使用“无下限”，头上的水流顺银白色发丝滑落。
暮雪有事瞒着他。
自从他开始做预知梦开始，暮雪就有事瞒着他了。
月色幽幽，不夜暮雪早已松开太宰治，两人一前一后在昏暗的小巷内行走。
两人相隔三步，前方的人停下脚步，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下。
“太宰治，你的目的是什么？”
“救一个人。”
“很巧，我们目的一致。”不夜暮雪转身面向他。
太宰治环视四周，他隐隐察觉有目光在注视他，却又抓不出真身。
“这个世界的复杂性你感受到了吗？”
“是你的世界赢了吗？”太宰治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并不简单，是由多个支离破碎的世界融合的世界。
而太宰治原本的世界，只是“书”的阴影面，甚至不是主世界，融合后没有任何胜算。
可不夜暮雪却摇了摇头。
“在五条悟死后，我动用了逆转时间的禁术，总体来说，我的世界被我玩崩了。”不夜暮雪脸上没任何心虚，乙骨忧太说得没错，禁术的成功率极低，妄图扰乱命运线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世界很可能会承受不住那种纷乱解体。
被他说中了。
一个崩坏的世界自然不可能成为融合主体。
“我跳楼之后，以为世界还能继续运转。”太宰治是带着让所有人幸福的心态跳楼的。
目前看来，就算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书”的真相，世界还是毁灭了。
就像是一场闹剧，他呕心沥血、自甘堕落地谋划那一切，最后却只是拖着整个世界走向毁灭。
织田作之助活着的世界，一个都不存在。
“除我们两个世界，还融合有两个世界，其中一个世界陷入了永恒的时间循环之中，另一个世界则颇为日常。”不夜暮雪点到即止。
太宰治表情微妙。
该不会……日常世界占主体吧？
世界融合，哪一个世界占主导至关重要。
如果是咒术界，那这个世界将充满无尽的绝望；如果是异能界，这个世界将由一本书来掌控；如果时间循环占主体，这个世界将时间混乱、四季不明。
但其实……嗯……
到目前来说，世界还算平静，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各个世界的小群体内发生。
世界虽然粉碎了他们的希望，却也在融合、重构过程中，留存了最后一丝希望。
“我明白了，我会回横滨。”太宰治语气平静，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在自己的“小群体”内做出改变。
不夜暮雪嘴唇勾起轻微的弧度。
“另外两个世界的见证者呢？”太宰治死死盯着不夜暮雪，质问：“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和我们并不相悖。”
太宰治没有继续追问，这就够了。
事实上，他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去做，按照世界既定命运发展，否则他们无论谁玩崩这个世界，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毁灭性打击。
太宰治和不夜暮雪都明白，可他们谁都没劝阻对方。
他们从一开始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他们照样做了。
太宰治离开之前，不夜暮雪出声提醒：“神明始终在注视着你。”
他指指天空，表情认真。
太宰治也仰望星空，眼神了然。
原来如此，四个世界融合开出了一个大boss，这种事情也难免会发生。
既然有人托底，他的计划可以更大胆一些。
数百里外，粉色头发的少年吃掉最后一口咖啡果冻，斗鸡眼恢复正常。
呀嘞呀嘞，真是吓到他了。
开出boss还可以这样理解吗？真不愧是太宰治，当过首领的他比当侦探的他还要黑得多。
事情发生很突然。
几年前，齐木空助研究出可以实现异世界旅行的“楠雄S1”号，引发世界大战。
齐木楠雄四处救火，不得已暴露身份，实行武力镇压，等他终于从百忙之中抽出身来时，从异界旅行回来的齐木空助带着他从异界捞回来的七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为他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
非！常！漂！亮！
他的变态哥哥总能轻易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就像世界大战无法毁灭世界，但是齐木空助可以！
齐木空助大刀阔斧，齐木楠雄只能缝缝补补。
好消息，缝补好了，坏消息，他在缝补的时候好像添加了不该添加的东西。
没错，这四个世界完全是齐木楠雄一时大意捏揉在一起的。
他能怎么办？世界稀碎，那么大一滩碎片铺在哪里，捏在一起已经很费力气了，难道他还要睁大眼睛从一盆红豆里将绿豆黑豆白芝麻一粒粒挑出来吗？
总之，就是这样。
受他的超能力与咒术界束缚影响，不夜暮雪第一个觉醒，几年前就开始布局。
几个月前，太宰治的身影“坠落”在东京，现在也要回横滨发展。
只剩下一个降谷零……他还在警校训练，大概还没有……
不，已经醒了。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因为降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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