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风铃

“叮——”

门铃响起，应该是外卖到了。

今天因为要打扫卫生，没时间做晚饭，商量决定叫的外卖。

两个人默契地忘了这件事。

“叮——”

门铃等不及地又响了一声，随后电话铃声接续响起。

赖至廷起身，稍向前倾。

毫无防备地靠近。

宁漪僵硬着身子。

眼眸下垂，赖至廷低头，咬掉宁漪手上剩下的半颗草莓。

看得见凸起的喉结蠕动。

“出来吃饭。”赖至廷站直，揉了下宁漪的脑袋。

房间里短暂地只剩下宁漪一个人。残留的他的香气仍旧环绕着她，久久不肯散去。

***

吃晚饭，依旧是面对面的位置，一如往常。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埋头吃饭。

只不过各吃各的，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吃的是卤肉饭，一人一碗。

宁漪筷尖搅弄饭粒，不时向赖至廷的方向瞄一眼。赖至廷吃饭挺认真，目光盯着自己的碗，似乎是心无旁骛。

收回视线，宁漪夹一口混着汤汁的米饭。

一只鸡腿被夹到宁漪碗里。赖至廷终于肯看向宁漪，“吃肉。”

说完又垂下眼睑，继续吃饭。

完整的一只鸡腿，卤汁浸入味，色泽诱人。

然而宁漪没什么胃口。并且眼前的这碗饭份量足够，她已经吃饱。小口咬着鸡腿，好不容易才吃了三分之一。不继续吃的话，似乎是不给赖至廷面子。照原样继续咬鸡腿。

赖至廷手肘搭在桌面上，“不喜欢？”

“不是，”宁漪解释，“我吃饱了已经。”

赖至廷伸出筷子，把鸡腿夹了回来，埋头。

顶上的玻璃吊灯随晚风晃了晃，晃着两个人的影子，无法安宁。

***

第二天一早，赖至廷接到电话，得去一趟医院。

毕竟话不能乱讲。之前为了去茶山，赖至廷编纂吴卓得了阑尾炎。结果现在，吴卓真腹痛进急诊了。

不过不是阑尾炎，是胃炎，要做胃肠镜。

赖至廷拿了车钥匙。一共两把车钥匙，宁漪之前给了赖至廷一把。

“我今天用车，”赖至廷问，“行么？”

宁漪抱着一杯清茶，多看了赖至廷几下，忘了回答。

以为宁漪今天也有用车计划，赖至廷暂且没动，“你也准备出门？”

“不出门。”宁漪指尖用力抠着玻璃杯凸起的纹路，“你用。”

赖至廷在手心里把玩车钥匙，从上到下划过，翻一面，再从上到下划过。

关于吴卓急诊住院的事，赖至廷对宁漪提起过。这趟出门的目的，宁漪也知道。

“你……”赖至廷顿了顿，“你今天有空么。”

“嗯？”宁漪看向赖至廷，只一眼，又移开目光。

“那什么，”赖至廷把车钥匙揣进兜里，“我一个人去医院，忙不过来。”

玻璃杯沿刚挨着嘴边，宁漪又放下杯子，“嗯？”

赖至廷摸了下后颈，“你能跟我一起去么。”

宁漪想了想，“好。”

***

到了医院住院楼，得先去护士站替吴卓取药。

“人也太多了。”吴卓在电话里抱怨，“说给我药的，三个小时了还没给我！”

护士一直没送药过来，吴卓着急用，只有拜托赖至廷跑一趟，去十六楼取药。

到了护士站，赖至廷问的是正在电脑上核对数据的一个护士，“替56床取药。”

护士抬头，看向赖至廷。保持同一个姿势，似乎是静止了几秒钟。

赖至廷提醒，“取药。”

缓过神来，护士问，“什么药？”

“56床。”

“噢……”护士起身，到身后靠在墙边的柜子里，翻找贴有56数字标签的塑料袋。

找的过程中，有一次护士短暂侧头，朝向赖至廷的方向。

赖至廷靠在台边，左臂搭在台面上，手里握一支连接着电话线绳索的水笔，漫不经心往下戳。戳开，戳合上，又戳开。

嘀嗒。嘀嗒。

护士拎起袋子，放到赖至廷眼前，“这袋。”

挨得近了，护士反而不敢正视赖至廷，稍低着头。隔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赖至廷能够察觉，护士的眼神稍有波动。

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去餐厅，去咖啡馆，甚至停在路边等红绿灯，总会有陌生女孩，有意无意偷瞄赖至廷。

大胆点的，会上前要微信。

之前赖至廷从没给过，现在更不可能给。因为有宁漪。

转身，宁漪正站在赖至廷身后，仍旧是那副清冷模样。

拿了药，打算坐电梯。三部电梯，左边的停在五楼一直不动，中间的往上才到十一楼，右边的快到十六楼，不过是往下的方向。

叮——

右边的电梯门开启。

一个个子娇小的女生匆忙赶来。由于赖至廷恰好站在中间，女生得需要绕过赖至廷。

边绕边仰头，女生直勾勾盯着赖至廷。

踏进电梯，见赖至廷仍然停留在原地，女生主动搭话，“不进来吗？”

赖至廷只摆手，没说话。

没有那么多话想对陌生人说。

女生的目光依旧落在赖至廷身上。电梯门快要关上的那一刻，女生说了句什么话，没听清。同时抬手，指了下赖至廷……的头顶。

警觉。赖至廷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中间电梯到达，门扉开启。电梯里银色内壁映出赖至廷的身影。

头顶两撮呆毛翘立，一左一右对称向外，连长度都相差无几。

赖至廷的身旁，是轻微笑了下的宁漪。随后宁漪又极其快速地压住嘴角。

怪不得，早上出门时，宁漪看了赖至廷好几眼。怪不得，她们……

都是坏人。

宁漪最坏。

赖至廷眼睛往上瞟，“这算什么？”

“算齐天大圣。”宁漪评价，尽量抿嘴。

“你故意的。”赖至廷审视宁漪。她知道真相却故意不告诉他。

宁漪已经走进电梯，摁着开关，“你进不进？不进我走了。”

赖至廷生闷气，“你走。”

赌气往后退一步。宁漪伸手，一把抓住赖至廷的手腕，拽进电梯。

哄人的话宁漪也不会说，但是嘲笑的笑容……已经在努力克制了。

没着急去找吴卓。赖至廷先去了趟卫生间，解决他的呆毛。宁漪找了一张空椅坐下，闲来无事，翻了翻药袋。

光有药，没贴用药说明，也忘了问护士。

宁漪原路返回。想着只有两层楼，走备用通道或许更快。顺着楼梯往上爬到护士站，问清楚用药方法，再顺着楼梯往下。

出来时，宁漪碰到赖至廷。

“去哪了？”赖至廷的呆毛已经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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