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海盐

一幅画完成时，邬亚历也来了。

扶梯到达这一楼时，邹艺萱看见她的后援团三人，正站在落地窗外闲聊。

脑袋一下宕机。邹艺萱计划的原本是先偶遇宁漪，缓一阵后，再偶遇邬亚历，循序渐进。至于赖至廷，邹艺萱是根本不想偶遇的。

不是说不来么。

结果一下子来三个，中间没有一点过渡。

怎么才能让偶遇显得更自然呢。

还没想出一个满意的应变对策，落地窗那边传来了赖至廷的声音。

“邹艺萱，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邹艺萱明明心里不想动的，但双腿已经按照赖至廷的指令走过去了。

当然还是要假装偶遇的。邹艺萱扬起灿烂笑容，挥手打招呼，“哇噻，好巧，你们也在这里玩呀？”

因为动作表情过于浮夸了，三个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馈。

姚韩不明所以，小声问邹艺萱，“朋友？”

邹艺萱摊开掌心，介绍宁漪和赖至廷，张口就来，“我的小姨和小姨夫。”

听懵的人是邬亚历。他质问，“那我算什么？”

“你是……”邹艺萱临时思考，有限的脑容量里，思考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于是回答，“老辈子。”

转而介绍姚韩，“这是我的……呃，朋友。”邹艺萱差点把男朋友说出口，好险。八字还没一撇呢。

姚韩礼貌寒暄，“长辈们好。”

……

姚韩邀请，“那就一起逛逛？这层是先秦展览，历史很有趣。”

赖至廷没心情，“逛完了。”

邹艺萱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踩了雷。但应该是姚韩踩的，跟她没关系。

气氛似乎不是那么和谐。邹艺萱脸上堆砌笑容，晃动手机，“那要不就去吃饭？也到饭点了。”

下午五点。勉强也算饭点。

***

餐厅是姚韩提前预订了的。只不过现在，从两人位增加到了五人位。幸好餐厅内人不多，小桌换大桌还算顺利。

菜品也是姚韩提前订好的。上桌后，姚韩介绍，“这顿我请，你们一定要尝尝这里的烧鹅，酱汁只有他家才有，祖传。我来这里吃过不下五次。”

面对色泽鲜亮的酱汁烧鹅，宁漪瞄了邹艺萱一眼，略显担心。

实际上，宁漪和邹艺萱来过这家店，点过同一份烧鹅。两个人，一共吃了五筷子，实在被腻得不行，邹艺萱甚至抓过调料碟里的青椒生啃，解腻。

今天这顿饭，宁漪不知道邹艺萱会觉得怎么样。

“觉得太好吃了！”邹艺萱手心隔空摊在下巴下方，咽了一小块烧鹅，“好嫩。”

姚韩讲解，“从清朝传下来的手艺，是一位贵妃的哥哥在太后寿宴的时候进贡的，因为味道过于美妙，在宫里迅速传开，流行了好一阵。”

“哇噻，这么厉害。”邹艺萱又吃了一口烧鹅，在嘴里嚼了三十下，才终于咽下去。

姚韩给邹艺萱重新再夹了一块，“一道美食，品尝的不仅是味蕾，更是其中的历史。”

“说得对。”赖至廷突然出声，挑选最大的一块烧鹅腿，塞到姚韩碗里，“喏，多吃点历史。”

饭桌上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邹艺萱迅速反应，撒娇，“我也要一个。”

没有明确撒娇对象，毕竟对赖至廷撒娇这种事，邹艺萱也不敢。

所以给邹艺萱夹烧鹅腿的人，是邬亚历。

“吃吧，”邬亚历很温柔，“如果喜欢的话。”

缓了片刻，邹艺萱面露微笑，“喜欢。”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宁漪于心不忍，拿出手机准备点单，“来点喝的？”

“我要冰美式！”邹艺萱立即举手，察觉不妥，放缓语气，“最近特别喜欢喝这个。”

赖至廷摁下宁漪的手机，换作打开自己的手机，“我来。”

按照每个人的喜好，点了五杯。

等待的间隙，仍然在继续吃菜，但姚韩已经识趣地不聊历史了。聊了一些其他琐事，最后聊起出国度假的事。

“决定下个月请年休，带着家人去巴黎度假。”姚韩夹了一块银丝饼。

很平常的语气，但宁漪条件反射地捕捉到关键词，“巴黎？”

“嗯。”姚韩停下筷子，“很怀念花神咖啡馆的咖啡。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一定要去尝尝。”

后面的话变得琐碎，一个字也没能钻进宁漪耳朵里。宁漪没接姚韩的话，转而侧头问赖至廷，“你会去巴黎度假吗？”

赖至廷莫名感觉到了什么，凭直觉给出答案，“不会。”

外卖到了，就在楼下。为了节约时间，又正巧坐在最外头，邬亚历于是起身，“我去拿。”

姚韩见状，也跟随起身，想去帮忙。

见姚韩走了，邹艺萱便也跟着走了。

餐桌旁只剩下宁漪和赖至廷。

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对话里。赖至廷好奇，“宁宁，你想去巴黎度假么？”

“不想。”宁漪几乎没有犹豫，小声嘀咕，“我讨厌巴黎。”

“为什么？”

宁漪没好意思回答。

赖至廷笑了，猜测，“做梦了？梦到我和别的女人去巴黎度假？”

差不多。宁漪那晚的那个梦，梦到一个女生挽着赖哲的胳膊，邀请他们一家去巴黎度假，着重强调一定带上赖至廷。

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赖至廷看出了宁漪的神色不同，“猜对了？”

宁漪抿嘴，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赖至廷放下筷子，侧身，双手捧起宁漪的脸，直视宁漪的眼睛，严肃认真。

“宁宁，你好幼稚。”

怎么会把梦当成真事来生气。

宁漪愤懑，在桌下踩了赖至廷一脚。

“咳咳——”

身后传来邹艺萱的提示。随后两杯奶茶摆放到身前。一杯海盐拿铁，一杯香草拿铁。邹艺萱分不清谁是谁的，反正这两人不用分清也行。

咖啡解腻。搭配咖啡吃烧鹅，起码不再像之前那样困难。

菜肴吃过之后，又喝了几分钟咖啡。

姚韩观察餐桌旁的人，“都吃好了？我去结账。”

等姚韩走远，又多待了一分钟，赖至廷忍不住推开椅子，“懒得等，下楼。”

两队人朝向相反的方向。

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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