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曲衣十一
今天来这里的就他们五人,此时唐思月三人离开,房中除了纱衣和沉睡的小少年,就只剩了云修泽和天盛微。
就像是秉唯能感到妖气一样,云修泽也在这里感受到了淡淡的违和。
如此说来,妖物作怪的可能又增多了一些。
已经看过,两人便无意久留,光正透过窗子直照进来,他们一动,影子就跟着挪动。
云修泽的眼神忽然一凝,直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
纱衣似乎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无助的瑟缩了两下。
天盛微见此,很快拉着他离开了那里。
“怎么了?”
云修泽看着自己的影子,语气平静。
“那个孩子的影子,已经淡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天盛微一愣,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
影子是三魂七魄中的一魂,影子消失,人便很难再醒过来了,即使醒来,恐怕也会变得痴傻。
云修泽挑眉,笑的有点奇怪,说不上来是惊奇,是失望还是兴奋什么的。
“这是雾面影的手笔。”
雾面影有一种能力,可以在睡梦中缓慢吞噬人的影子,只不过过程较为漫长,这才没在大比之上让他们见识到。
天盛微静默,在日复一日的蚕食下,人的灵魂变得越来越虚弱,所以才会陷入无尽的沉睡吗?
天色阴沉,仿佛下一刻便会降下连绵的阴雨,偶尔吹来的寒风更像是风雨欲来的征兆,战栗之感蔓延到云修泽的四肢,让他的瞳孔有了片刻的紧缩。
“走,回去等秉唯。”
他们离开前,让秉唯在城中调查究竟有多少人染上了这个‘怪病’,他们又有多少个相同之处。
云修泽心中有了成算,但还需要确定一下,才能继续下去。
两人往回走,路上,天盛微忽然扯了扯云修泽的衣袖,云修泽挑眉询问,天盛微便不动声色的示意他看路边茶肆的几名壮汉。
“那是官兵。”
她低声说道。
虽然他们都穿的和普通百姓无异,但是无论是健壮的体魄还是偶尔打量来往路人的犀利眼神,都能证明他们并不是普通人,更何况他们偶尔抬手间,衣袖里露出的官制的匕首。
云修泽和天盛微拐进一个不起眼的巷子,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街道上有很多乔装成普通百姓的官兵,脱去了官服,就像是已经到了特殊时期,为了安抚民心,开始变相的戒备巡逻。
云修泽目光晦涩不明,阴冷的天色仿佛化为了实质,沉沉的压在他的心头。
显然,身为普通人族的徐列二人也都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想再去一次城门。”
天盛微缓缓额首,虽然惯例上没什么表情,却可以感到她此刻沉重的心情。
两人甩开了跟在身后的官兵,一路抄近道,很快便到了城门。
城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穿着重甲的官兵分批次严密的巡看,有很多上前询问想要出城的百姓都被劝了回来。
城门关闭一般要提前贴出告示,提醒百姓提前做好准备,现在却无声无息的闭合,高耸沉重的城门,就像是他们为了防备什么而划出的天堑。
两人看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那紧闭的城门却突然被打开。
云修泽动作一顿,目光迅速凝神,带着探究看向那里。
从外面进来的是一车货物,鼓鼓囊囊的,被盖着粗布,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车夫看上去也再普通不过,停下与官兵谈笑两句就驾车往城中驶去,城门在他过后就马上重新关闭。
天盛微将手在嘴边摊开,轻轻一吹,带着灵力的风就宛如拥有自主意识一般向着那车货物吹去。
风将上面覆盖的粗布鼓吹,不过片刻就平静了下去,那车夫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迷了眼,含糊的抱怨两声,也没放在心上。
虽然只有片刻,但却足以让两人看清下面的东西。
那是一车矿石。
云修泽面露思索,森阳关产出的矿石十分有名,这里的百姓也是靠着矿石营生。
但是现在这种任何人不得进出的情况,关口还会轻易放一车矿石入城吗?
云修泽不信徐知书会如此不知轻重。
他们本想追上去看看,但是余光却发现了之前跟在他们身后的官兵已经来到了附近,未免打草惊蛇,两人最后还是没有跟上去。
秉唯作为列七锋最怀疑的人,自己在城中行动,无疑被盯得很死,云修泽让他出来查探也能料到这一点,但让他们知道其实也没什么。
只是秉唯被跟着的人搞得有点不耐烦,他无趣的坐在石阶上,眼睛下意识的盯着对面人家的鸡棚,忽然滴溜溜一转,动了逗弄逗弄他们的小心思。
说干就干,他突然起身,拐了几个弯就消失在了那些官兵的视线里,动作麻利地找了个墙头扒上去,恶趣味的看着下面的人焦急的寻找。
看了好一会儿,眼见着他们找不到狐狸就要回去上报让人来抓他,秉唯就又施施然出现,仿佛从没离开过一样,如此反复,把那一群人溜得够呛,才算泄了愤。
几条街之外,云修云亦步亦趋的跟着唐思月,已经道过歉但还没得到原谅的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重新高兴起来,于是只能闷头跟着,像个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一样,狗狗祟祟的,不时歪头去观察她的神色。
唐思月在前面走,行愿隐去了身形,她的余光能偶尔看到云修云在后面探头探脑的可怜模样,已经消了几分的气很快就彻底不见了,心中只剩下了掺杂着无奈的悲伤。
她停下脚步,明明身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明明身后跟着云修云和行愿,却仍然像是独自一人。
强烈的孤独感围绕着她,压抑的气息,让平静的她看上去好像摇摇欲坠,似乎在下一个瞬间就会将她彻底击垮。
云修云看着她静默的背影,突然也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刚刚那没过脑子的话,究竟给她,给纱衣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我......”
云修云喉咙梗塞,尝试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突然,他上前抓住唐思月的手腕,带着诧异的她不管不顾的奔跑起来。
被惊扰的路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而风随着两人的步伐掠过他们的脸颊,扬起了长发。
唐思月的声音被呜咽的风抹去,这突然的行为,让她一时忘却了刚才的伤感。
两人在一处废弃的木楼前停了下来,茂盛的草木几乎将它变了个样子,有种自然和人迹彼此吞噬融合的奇怪感觉。
这里少有人知,几乎已经到了森阳的最边缘。
云修云带着唐思月一通乱跑,机缘巧合来到这里,倒也还算符合他的心意。
唐思月似乎微微有些气喘,但很快就缓和过来,奇怪的看着他。
她被拉出了那热闹的人群,那种特殊的感觉好像也随之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了?”
云修云露出局促的表情,挠着头,有些焦躁的来回走了两步,最终小心地拉着她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思月,你和你家里人关系很好很好吗?”
唐思月一顿。
“自然。”
云修云没敢看她,抹了一把脸,颇有些垂头丧气。
“对不起,思月,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唐思月安静了一会儿,温和的说道。
“你明白就好,那样的话,对于失去家人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种打击,你和老大关系那么好,之前他遇到危险,你也应该了解那种感觉。”
云修云失笑:“关系好啊......”
见唐思月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抬头吸了一口气,眼睛转了转,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你知道吗?其实大哥小时候特别讨厌我。”
唐思月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没等她说什么,他就接着说道。
“我其实也有一点讨厌他。”
他把食指和大拇指捏起来,中间大概只有半个指节的空隙,举在两人中间,借此来强调着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唐思月见他皱着鼻子笑道。
“就一点点,我还是很爱他的。”
始终存在于他身上的那股鲜活劲儿罕见的消失在了此刻,他有些害羞,也很不熟练的向她袒露着心事。
“我是家中次子,也不像大哥一样继承了母亲特殊的血脉,自我懂事起,就明白了周围人并没有对我寄予多么大的期望,似乎我只要好好的长大,其余的是好是坏都没有那么大的所谓。”
他托着下巴,表情平静的看着远方的天际。
“可大哥不一样,他是人们口中的骄子,他聪明、坚韧、沉稳、有天赋也肯吃苦,简直就是完美的继承人,也是我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对象。”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咧着嘴笑起来。
“我那时候傻傻的,总想干点什么来证明他也有错的时候,但基本都是我在闹笑话,那些事,现在想想,还真是傻的有够可爱。”
唐思月冷着脸扯过他的脸颊。
“笑的丑死了。”
云修云被她扯的倾过身子,咧着嘴无辜的眨了眨眼。
唐思月神情复杂的放过他的脸颊,转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云修云平日里没心没肺的,他们也都习惯了他偶尔耍宝然后被云修泽嫌弃的敲敲头,无论哪次,他看上去都没有放在心上,总是笑嘻嘻的,可谁知竟还藏了这样的心事。
云修云坐在那里,脸颊不受控制的飘红,眼睛也垂着,即使害羞,也坐的一动不动任她抚摸。
半晌,他小声说道。
“这话我就跟你一个人说过,你可别告诉别人。”
唐思月总是很温柔。
“你放心,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云修云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嗯!”
因为离他们不远所以听了个十之八九的行愿默默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五人一妖,最晚回到酒楼的就是秉唯,等他到了,云修泽就动手设了个隔音结界。
“查的怎么样?”
秉唯有些忧虑,他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
“得病的人身上都有妖气,很淡,但我同样是妖所以能感受到,而且他们大多数都是长得黑黑的青壮年。”
都是肤色有异的人......
云修泽搭在杯沿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着,思考片刻,问道。
“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秉唯收着下巴摇了摇头。
“我们去找徐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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