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告白
“从前那些话,我从来没有变过,也从来没有忘记过,”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他反手握住程衍的手十指相扣,那双墨色的黑瞳在水汽氤氲之下显得莹润而温柔,又有些楚楚可怜的慌张:
“所以,你的回答,也还是和从前一样么。”
“你……我,那个,先等事情结束再谈吧。”
“为什么?我现在就想知道,不可以么?”
他定了定神,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一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只余水波阵阵:
“以前我不懂一个人为什么会在乎另一个人,直到遇见你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才知道母亲当初为什么也会离开。我本来就是个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的人,是你带我走的,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这些年来以来,我一直在想你,整夜整夜地梦见你,梦见从前我们在三清山上的时候,梦里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还在你身边,只要看着你,就会觉得很安心。醒来以后很久,都好像还在那座山上,什么都没变。好像拉住我的人还在,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只要能在她身边,就算哪一日这天地都倒悬过来,我都不会觉得害怕。”
沈渊试着靠近,本就寒凉的体质在这灼热的泉水之中,似乎也染上了叫人无法舍弃的温度。程衍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僵硬了。
其实他的手抓的并不紧,只要自己稍稍用一点力气就能够挣脱掉,离得远远的,就像她自己认为应该做的那样。
可她却做不到。直到此刻,程衍才迟钝地觉察,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本就是个没有家的人,若非师傅将她捡回山上,此刻有没有命在都是两回事。可如今,师傅不在了,对自己好的师兄也已经离开。
这世上,岂非又是只剩下自己与眼前这个人而已?
就像那个十四年前的雪夜,命运降临时,与落雪一样无声,却在彼此抓住对方的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似是发觉了她的动摇,沈渊再次向前一步,好叫人只能看向自己。他已经等了十年了,十年,三千多个日夜,三千多次星辰的起落,足够让一个人变得坚忍变得沉着,能够将那些不容外露的一切心绪藏进心底,却也足够一个人在这漫长的时间之中变得自私敏感,在一次次的寻找与失望之中变得偏执。
他只是很害怕。他知道程衍无论要做什么事,自己总是拉不住的,而他也看见了那些过去的事,听见了那些传说与她身上那份卸不掉的责任,却看不见迷雾一样的前路。
他不想再等待了,也不愿再等待了。头顶的星光洒下,映着他眼中那柔顺如水的点点波澜。他低下头,二人额头紧贴着,看向彼此双眼之中的最深处。他声音之中染上了些许期待,又掺杂着些许兴奋,几乎快要无法克制:
“你没有推开我,你……其实你是愿意的对么。其实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么,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对不对?”
程衍呼吸一滞,可她知道他说对了。重生归来记忆尽失之时,那份因举目无依而产生的,模模糊糊的藏在依赖之后的好感,在拿回前世的那份记忆后,变成了不可控制的缠藤树,紧紧地缠绕在心上,叫人再也无法忽略半分。
“嗯。你说的对,”程衍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们所想是一样的,我也是喜欢你的。”
否则还有谁呢?否则她又为何从最初就无法拒绝呢?
她长叹一声,选择再一次回握住他的手,伸出双臂来,紧紧搂住了面前俨然已经变成大人的少年。
随即,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当初下山之前,她只当自己是第一次除祟,却没想到会遇见这个像是只小豹子似的黑瞳少年,更想不到彼此之间这一见,竟再也分不开了。
人与人之间似乎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只是因为一瞬间的遇见,此后的余生都这样不一样了。
沈渊低下头去,轻轻的,试探着去触碰面前人的脸颊,与那总是带着温婉微笑的双唇,却像是被什么细小的针扎了一下似的,浑身酥酥麻麻,晕乎乎的,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直到结束,他眼中水盈盈的,好像一只乖顺的,匍匐在主人怀中的小狗。
“那……我们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沈渊试探着问。
“呃,唇知己?”程衍沉吟一瞬,挠挠脸小声道。
“你?!”
“你想怎么回事,就……就是怎么回事了。”
她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此刻一个劲儿乱跳的心平静下来,却是毫无用处。这实在是一种太新奇的感受。
“反正,你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
“就怎么样?”
“你还真想?!不行,你答应我了的!”
程衍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世上背信弃义之事何其多,他居然真的认为只要说出口,就是不再改变的盟誓。她借着月光,去看面前即便是夜色都盖不住绯红的脸,突然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百感交集,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
“怎么会呢,我才舍不得。不过明日回帝都,我只盼着快些将这一切结束就是了。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要向那群人问清楚宋师兄究竟在哪里。”
“你又提他。”
“我——好好,以后不说了行不行。只是有些事不问个明白的话,这样不清不楚的,觉得心里过不去而已。而且以前我是不是就问过,你究竟为什么对他意见那么大呢。”
“我就是讨厌那个姓宋的,第一次见就讨厌,不行么。”
“没有不行啊?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又没有权力管你。”沈渊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只是此刻谈起今后说一点不忧虑,是不可能的。
近些年来各地本就战乱频繁。倘若那封印真的毁损,将那些邪魔之物释放而出,又该是怎样生灵涂炭的局面?何况此事与凌霄宗于情于理都脱不开关系,更与自己绕不开。
程衍就着泉水洗了把脸,长叹一声。只觉得很重的乌云正在头顶积蓄弥漫着,叫人透不过气来。
翌日一早,两人便拜别何清向帝都方向出发。洛闻潇回三清山,只说是有些事要忙。
只是如今在这城中堪称举目无亲,更不明情况,浅浅商议后,两人决定去寻楮知白询问近况。
“你是潇洒了,说走就走。留我在这儿上工。”
对方自然张口就是埋怨,但看上去似乎并未因为沈渊选择离开而不满抑或是有何怨怼。程衍一想到这是沈渊的朋友或者说亲近之人,又觉得更是亲切,决心有机会一定要问一问二人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提到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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