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折腾
马车停下，宋玉睡意全无，掀开车帘见外面燕国士兵正在奏乐敲鼓，还有人随着鼓点载歌载舞。
听闻燕国尚乐崇舞，如今看来这传闻不假。
宋玉没下车，见在前头与南铭冰辔前行的晏山青调转马头朝她过来，她冲他点点头。
晏山青“吁”了一声，让马儿停下，沉声问：“可还习惯？”
宋玉还没说话，就听南铭从前面驾马前来：“宋姑娘，我大燕的马车可还合姑娘心意？”
“我头一次坐这么舒服的马车，比我那床还舒适。”宋玉打趣地笑了笑。
“如此甚好！”南铭扫视一圈且歌且舞的大燕士兵，“宋姑娘，我大燕子民一向钟爱音乐舞蹈，除了在战场上，唱歌跳舞是常态。”
这么说，或许那燕国的皇帝说自己喜爱戏曲不是假的，让她去唱戏也许就是字面意思。
“宋姑娘不必惊讶，习惯就好。这一路只怕还会停下几次。”南铭笑着说。
宋玉了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他们跳舞唱歌也很有趣味，听听看看也叫我长长见识，如果大人准许，我也可以为大家唱一段戏。”
“求之不得！”南铭兴奋地望着宋玉，“那就有劳宋姑娘了。”
“这本是我钟情之事，唱出来让大家欣赏乃是我的荣幸。”宋玉谦虚地与南铭眼神交汇，从那双少年人的眼睛里看到无比的清澈和热情。
等大家唱完敲完跳完，南铭大喊一声：“启程！”
登时，所有士兵鸣锣收鼓，起身畅快前行。
果真如南铭所言，队伍每行进四五十里便停下歌舞，仿若某种既定的仪式。
第三次停下时，宋玉主动请缨：“我也来给大家唱一段助兴。”
晏山青眸子深邃，盯着她，想让她唱也不想让她唱，可眼下这形势，他又怎能阻止得了？
南铭带头鼓掌：“那就请宋姑娘唱穆桂英吧？”
底下士兵一片欢呼，跟着鼓掌。
宋玉站在马车头，摆好架势，双手相对敞开，颇有武将风范，杏眼圆睁，朱唇开启。
这大燕国究竟是怎样的国度？宋玉边唱边观察底下士兵的反应，见他们每个人都沉浸在她的戏声里注视着她，丝毫不见大梁人的轻佻之意。
唱罢，宋玉微微弯腰谢幕，听见雷鸣般的掌声。
“宋姑娘，这虽是我第一回听你的戏，可我笃定你的声音独一无二。”南铭激动地驾马而来，停在宋玉马车前，“我一直不解为何我大燕皇帝偏要你一个唱戏的女子，今日听了姑娘的戏，我倒有些明白了。”
队伍前行，宋玉躺在马车里小憩，脑海里一片混乱，难不成这个世界根本不是古代而是一个尊崇艺术的未来世界吗？
一觉醒来，宋玉又听见外面士兵在唱歌跳舞，她没从马车里出来，看了眼窗外，已是深夜。
约莫黎明时分，马车再次停下来，宋玉没听到如期而至的鼓乐声，却听见南铭的声音：“宋姑娘，到宛京驿站了。”
宛京，是燕国都城，地处寒冷地带。
宋玉裹紧身上的狐裘掀开门帘正欲下马车，还没迈出脚就见晏山青迎着她走来伸手示意她拉着自己。
她脸上一热，握住晏山青的手，微一用力从马车上跳下来，感受到热度从两人紧握的手直达心田，忍不住抬眼看他，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别怕，我会一直在。”晏山青眸色深深，眉头微蹙。
南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见他俩牵着手，调皮起来：“我说二位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两只握着的手倏然分开，都不敢去看南铭的表情。
宋玉更是低下头红了脸。
“宋姑娘不要害羞，我宛京城里，似你们这般的男女不计其数，没人会笑话你。”南铭的话又让宋玉暗暗吃惊。
晏山青轻咳一声：“那我今日陪宋姑娘留在驿站，明日再随南大人一同进宫拜见皇帝陛下。”
南铭捋捋鬓边碎发，笑看他：“晏大人，你不用这么严肃。宛京很太平，今儿你和宋姑娘可以出门逛逛街，我们宛京夜市可是天下第一呢！”
宋玉听南铭话里娇嗔，不由想起自己好多年前看的纯爱小说里的男主，忍不住看他几眼，随后就被晏山青挡在了身后：“南大人请回。”
南铭悻悻地带着随行的士兵向皇宫进发，临走时还不忘再回头冲宋玉告别，那模样在晏山青眼里很是讨厌。
但宋玉并不讨厌他，反而觉得他真性情，是个值得深交的闺蜜。
“看什么？人都走远了。”晏山青盯着宋玉，“看来宋老板对南大人很是欢喜。”
宋玉不尴不尬地笑了笑，故意让晏大人吃瘪：“晏大人不觉得南大人很好相处吗？像晏大人这么冷的人，他都能如此游刃有余。”
晏山青脸黑了，转身往驿站走，不理她。
宋玉自知调戏过度，追上去拦住他：“晏大人这是生气了？”
晏山青绷着脸，不看她，躲开她继续往里走。
“晏大人，晏大人，别走啊，等等我……”宋玉一直在后面追，一直追到人家房门口，看着晏山青开门进屋，她也跟着进去，接着便听见门被人重重合上，转身对上晏山青阴沉的眉眼，她瑟缩着脑袋，小声说：“我也该回房了。”
还没迈开步子就被晏大人的声音吓了回去：“宋老板，我现在可没走，那你是要逃吗？”
宋玉缩着脖子吞了吞口水，心怦怦怦跳个不停，脸也肉眼可见地红了，怯怯地抬眼看着晏山青：“那个……我……晏大人……”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宋老板是个双声？”晏山青朝她靠近两步，轻声逼问，“嗯？”
宋玉脑海快要爆炸，身体拼命叫嚣着，晏山青真不知道他这个低音有多诱人吗？恨不得马上推倒他。
可宋老板演得一手好戏，依然眼波流转，用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望着晏大人，声如蚊蚋：“晏大人，我没在逃，我怕喊破了嗓子，明日见燕国皇帝的时候唱不出声来。”
一句话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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