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碧水金睛阵

萧蕊的符箓和江雪的青铜碎片双双消耗后，局势逐渐进入僵持阶段。

她们大部分时候都在匀速飞行，偶尔江雪使用隐身符箓，萧蕊便让花瓣四散开来，让她无处遁藏，此外，江雪还会时不时钻入地下，萧蕊则用鬼面蝙蝠锁定位置，再用木系法术将她驱赶至地面。

就这样过去了三天，迎着灿烂的朝霞，江雪忽然发觉空气中多了一丝大海的咸腥味，她知道，自己逃命的机会来了。

她猛地转身，黑剑瞬间变成六把朝萧蕊袭去，萧蕊用莲花法器挡住，接着一抬手，无数细小的花瓣组成一条粉色的巨龙，张牙舞爪朝江雪扑来。

江雪拿出电磁炮，龙头被炸得粉碎，空中下起了一场盛大的花瓣雨，近乎白热化的战斗引起了附近村镇的凡人的注意，他们纷纷走出家门仰头望去，对着天上指指点点，连耕地的老伯也停下手上的农活，背靠黄牛吐着烟圈沉思。

天边出现一抹灰蓝，江雪最后一次大喊：“道友，当真没有讲和的可能？”

“少废话！”

她猛地加速，符箓如雨点般紧随其后，萧蕊似乎是用上了所有的起爆符，铁了心要拦她，可现实并不像萧蕊想的那样。

在前三天的反复试探中，她发现，鬼面蝙蝠虽能透视，但透视时必须集中注意力，无法防御也无法攻击，于是，她利用地形优势，在大大小小的山头之间左突右冲，不断拉动山石砸向萧蕊和鬼面蝙蝠，使鬼面蝙蝠自顾不暇，无法发挥作用。

伴随着不间断的轰隆声，萧蕊的起爆符快要用尽，可依旧连江雪的衣角都没挨到，她气急了，狠狠踢了鬼面蝙蝠几脚：“要你有什么用？”

鬼面蝙蝠耷拉着眼皮一脸苦相，看上去十分疲惫，即使被打也只发出一声低低的怪叫。

就是现在！

江雪从储物袋拿出避水珠，一头扎进海里，萧蕊一个急刹停在沙滩上，自言自语：“小东西，还挺能藏。”

她略一思索，手上多了一个阵法盘，盘上小旗瞬间变大，沿着海面分散开来。

“碧水金睛阵，落！”

布置阵法需要时间，这也是之前她们都没有使用阵法的原因，现在，江雪躲在水里，萧蕊才腾出手来布阵。

原本湛蓝的天空逐渐乌云密布，平静的海边忽然波涛汹涌，水里的阻力比陆地上大得多，江雪努力加快速度，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阵法初步成型，将她困在了沿岸的一小片水域里。

既如此，她立刻改变策略，放弃撤退拿出千幻阵，和萧蕊一同布阵。

两个阵法一前一后，几乎同时生效，灵气聚集形成的无形墙壁发出猛烈的碰撞，激起千层浪。

碧水金睛阵在外，千幻阵在内，外侧的无法收紧，内侧的也无法突破，局面再一次僵持。

这一次，萧蕊不再气恼，而是心平气和地盘腿坐在沙滩上，将鬼面蝙蝠收回御兽环，吃下几颗疗伤丹药，调整气息。

天色渐暗，她看着插在海浪中的小旗，低声道：“就算你有法宝能躲到水里又如何？我就在这等你，一年不出来就等你一年。要么，乖乖上来被我抓住，要么辟谷丹耗尽，在水下饿死喂鱼。”

伤口引起的阵痛蔓延开来，给人一种酥麻的快感，像是微弱的电流走遍全身，凝视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萧蕊眼中多了一丝偏执和狂热，修道二十余载，还没有哪个女人能令她如此拼命。

水下，浓厚的蓝黑色犹如海怪的深渊巨口，悄无声息地吞噬着光芒与希望。

江雪抬头见海面平稳，萧蕊暂时停止攻击，于是拿出照明法器，和避水珠一左一右悬在身侧，转头朝大海更深处游去，偶有彩色小鱼掠过，带起阵阵涟漪。

海水冰冷刺骨，她不得不调动灵力遍布周身保持体温，几日不眠不休的飞行与战斗，灵力几乎消耗殆尽，过了不久，她无法忍受寒冷和海中乱流，只得重新上浮。

忽然，水下出现一抹微弱的橘光，停顿片刻后，她朝着光亮地方游去。

光亮之处竟是一个半人高的小洞，她调转方向侧身进去，起初通道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个较瘦的人，她小心前进，十几米后，通道逐渐宽敞，又过了几十米，水面已经和泳池差不多大了，水温也略微上升。

光亮来源就在水池之上，江雪一鼓作气游上去，里面竟是个巨大的洞穴，足有学校礼堂那么大，一大群类似萤火虫的灵兽的聚在洞顶，像一片巨大的橘白色光板。

她精疲力竭，手脚并用爬上岸，躺在碎石上稍作歇息。

一刻钟后，她的后背被碎石硌得生疼，不得不起身环顾四周。

洞内静悄悄，一丝暖风吹过，证明此处与外界相通。

这里的水池通向大海，暖风和发光灵兽又是从哪来的？难道竟有另一条路，可以通往地上？

换上干净衣服，在水池旁修整约十个时辰，江雪重新振作，怀着好奇往洞穴深处走。

这些通道十分复杂，有的极窄，有的又极宽敞，她步行、飞行交替，走了不少回头路，花了约三天时间，终于抵达尽头。

猜测没错，这里的确有路通往地上，但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道无形的灵力墙壁挡在了她面前。

是萧蕊的碧水金睛阵。

阵法如同一只倒扣的木桶，将她这只小蚂蚁牢牢关在其中，一半是海水，一半是陆地，两边都无法逃脱。

江雪神情凝重，她现在是伪筑基，勉强能与萧蕊这个筑基初期一战，等过段时间重新回到练气期大圆满，恐怕只有挨打的份。

看萧蕊那疯狂的样子，除非亲眼见到自己的尸体，否则绝不会离开。

眼下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筑基。

她身上所有的灵石丹药还够筑基一次，如果这次筑基成功，即可化险为夷。

如果不成功呢？

四周寂静得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身，准备返回来时的洞穴。

奇怪的是，返回途中，她感觉温度比之前高了不少，热得人额头冒汗，她蹲下将手按在地上，热量来源正是地底。

越国沿海地区处于地震带，有温泉，也有火山，难道底下是海底火山？

江雪退后几步，用一张起爆符炸开地面，烟雾散去，正中央显现出一个缺口。

她趴在边缘伸头看去，缺口下居然是一群类似蟾蜍、俗称癞蛤蟆的生物。

听见响动，几十只蟾蜍齐刷刷地抬头和她对视，见她没有威胁，又陆陆续续地低下头闭目养神。

缺口下的空间比水池上方的洞穴大几十倍，江雪伸出指头数过去，一共三十八只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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