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你自己做决定吧，我和你妈，你跟谁。”
六岁的贺子枘站在法庭上，无措地看向父亲，年幼的他虽然不懂父母表情为什么这么严肃，但也让他知道这是个非常关键的选择。
他颤抖的指向母亲“我想…想和妈妈一起。”
贺妈眼神闪过一丝厌恶，就那一刹那，却能被小贺子枘捕捉，妈妈是不是讨厌他?
那年初春，小小的贺子枘刚满六岁，他特别期待着这一天，这意味着他可以摆脱“幼儿”这个身份，做一名小学生。
他知道母亲做着救死扶伤的工作，就一个人在家乖乖等着她下班，门铃敲响时，他马不停蹄的去开门，却不知道这一开，就是自己童年美梦的结束。
父亲身上醉醺醺的，扶着他的是一个女人，穿着紧身的牛仔短裤和紫色上衣，她推开贺子枘，将父亲一扭一扭的送进卧室。
“爸爸…?”小贺子枘不知道平常体贴温柔的父亲为什么会带陌生女人回家。
他一把抱住父亲的腿，问那个阿姨是谁?被却父亲冷酷的踢飞，胳膊撞到桌角上，硌的生疼。
他忍着泪水，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敲着房门“爸爸，今天我生日…我六岁了，”他越说越小。
因为他听到母亲的脚步声，小贺子枘拼命跑到门前，死死抵住门，不想让妈妈看见那个陌生的女人。
……………………
这几天，姜沅都没有和方宇一起上学，他嫌她起的太早，说自己赶第二班车。
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几乎没人，她熟练的坐到原来的位置，只是那里比以前多了一个人——贺子枘。
“早，”姜沅第一次和他打招呼。
贺子枘向里面挪了个位置，“早。”
他看起来没睡好，姜沅一坐下就拿出英语笔记本记单词，从家到学校的路需要十几分钟，她不想浪费空闲时间。
突然一个急刹车，姜沅身子向前倒，手中的笔记本掉落在地，头直直的撞向前桌的背椅。
“啊！”姜沅下意识捂住额头。
她来不及捡地上的本子，只是草草的看了眼孤零零的它，就从后门下车了：今天也很倒霉。
姜沅刚下车，回头一看贺子枘不在旁边，遭了！是不是睡着忘记叫他了?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姜沅面露难色的看着远驰而去的公交车，还是走进校园。
意料之中的教室里就数她和陈晓洁来的最早。
“早啊，沅子！”陈晓洁停下手中的笔，睡眼蒙眬的望向姜沅。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这么困，“昨天作业很多吗？”姜沅问。
“巨多！”陈晓洁说着，用手比划“英语笔记和单词花了我好长时间！”
姜沅突然想到什么，心头一紧“老师有没有说要抽背?”
“早自习就是英语呢。”陈晓洁转头继续背着作文。
姜沅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直接躺在桌子上，逼着自己不断回想笔记，她倒也不是很想背，只是想起立立群的这两个星期的操作……
不知过了多久，预备铃响了，姜沅继续趴在桌子上。
“你的英语笔记。”贺子枘拉开椅子坐下，把笔记本放在她桌上。
姜沅听到“笔记”两字，把脑袋从臂弯里探出，“谢谢！”太好了，早上不用挨训了。
姜沅看着他，他前额碎发比早上凌乱，或许因为跑上来的缘故，胸口起伏程度比自己强烈多。
贺子枘察觉到她的视线，侧头盯着她“怎么了?”
“对不起，”姜沅说完羞愧的低下头“刚刚没叫醒你。”
他眼底掠过一丝轻快的笑意，轻笑出声“是我自己的问题。”
的确是他自己的问题，他看姜沅下车后，就弯腰去捡，结果抬头一看，公交已经发动了。
姜沅觉的他在谦虚，心想以后一定要对他好点。
第一节课是姜沅最擅长的数学课，她默默的将背挺直。
数学老师是位年纪较大的男士，说话带点湖南那边的口音性格又很好，以至于班上大多数同学都在底下做小动作。
“谁在吃水果?”姜沅疑惑的向前看。
“那。”贺子枘指向方宇前桌。
是个不认识的女生在桌底下拨着石榴，她双手在底下捣鼓，眼前却能目视前方，还能点点头假装配合着老师回答问题。
“好大胆啊，”方宇往她那一瞅“你是真不怕啊？”
杨子雯将石榴拨在小碗里，面无表情的向后递去“想吃就直说。”
啥玩意?上学还能带碗！方宇接过小碗，向同桌蒋朝扬了扬“来一点?”
几人的小动作全被姜沅看在眼里，她心底对老师打抱不平，怎么能上课吃水果呢？还开起水果店了。
她佯装看不见，心思重新回到黑板上。
“要吗?”江东把那个小碗轻放在贺子枘桌上，刚开始还是满满一碗，现在已经快要见底了。
贺子枘看着姜沅：你要?
姜沅拼命的摇头：不要不要！
小碗重新回到了方宇手上，他正要向杨子雯递去，“洗好还我。”
方宇：?
还没到高三，高一的强度就日渐上来了，姜沅觉得她都瘦了好多。
天气渐渐变凉，也很快迎来了高一第一次月考。
“这次月考虽然不是期末那样重要的考试，但是也是对你们高中的第一次考验，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放学吧！”
姜沅收拾完书包，走到方宇桌边，见他一头栽在桌沿边“走了，”顺手推了推他。
“姜沅，”他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姜沅反问。
“死人味……”
蒋朝一巴掌拍到他头上“这并不好笑。”
方宇吃痛的捂住头“嗷”了一声，“这不要月考了吗，我看大家都好紧张，说个笑话放松放松。”
众人：……
“你放心，我会盯着你的成绩！”蒋朝用双手“戳了戳”自己双眼。
周末这天，姜沅拼命在家复习，方宇一边“复习”一边过来敲门。
“姜沅—想不想吃点东西”——“不要。”
“沅子！妈喊你吃饭！”——“等一会。”
“沅！子！”——“安静！”
月考这天，方宇哼着小曲走进考场，进门前还看了眼姜沅“加油！”
他哪来的自信?
姜沅看着成绩单上的班级第三——方宇，自己被他压在下方第四——姜沅，他的确有信心。
“第一我是第一哦！”陈晓洁骄傲的跟江东说。
江东一脸不服气，小声嘟囔“明明和贺子枘同分。”
“哼！”陈晓洁扭过头不看他“姜沅你评评理。”
姜沅她真想闭着眼睛不论此事，但这样太没礼貌了，她微笑着点点头“赞同你的。”
贺子枘看着他们忍不住想笑，转头又瞧见姜沅皱起眉头的脸，想说的话卡在嘴边。
最终将一张纸条推给她——英语比第一次小测高了十七分，厉害！（点赞大拇指）
姜沅看了几秒，将纸条翻个面在后面写上“你比我厉害多了，不用安慰我”
她听多了这些安慰的话，内心已经毫无触动，她并不承认前面那句话，但后面这句是真心话，战胜她的只能是姜沅。
过了会，那张纸条又回到她桌上——我有个英语高分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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