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婚仪
暖香红帐,一室旖旎,与她想象的全然不同。
正在李瀛出神间,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走进来,那是端着盥洗盆的女使。
“夫人,”水声轻晃,女使放好铜盆,轻声唤她:“该洗漱了。”
……夫人,在叫她么?
李瀛疑惑,慢慢从帐内爬起来,身上还是那袭红衣,缺了半截袖子,化开的雪溶溶地浸透布料,有些厚重湿冷。
眼前这方巨室明灯高悬,陈设雅致,一派雍容,比之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是这里的夫人,那主君是谁,谢雪明又去了何处?
难不成,主君就是谢雪明?
李瀛问女使,女使面色平静,不见波澜,只是重复道:“夫人,是时候洗漱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女使似乎分外警惕,连同数十位女使一起送她到舆室,同一座居室,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她们却寸步不离,俨然是将她当成了随时可能逃跑的重犯,严加看管。
舆室内水汽氤氲,烟雾缭绕,李瀛褪去红衣,浸在浴桶里,乌黑的发丝飘在热气腾腾的水面。
青俪现在如何了,沈谙之真的死了么,还有酥酪,那只小狗被牵到何处了?
种种思绪一闪而过,她无心洗漱,转而打量起四面的环境。
墙壁上悬着琉璃灯,罩子蒙上一层雾气,烛火越发朦胧,火光在和阗玉砌的地面上铺开,浴桶旁是用来挂衣的紫檀木施,四面围着山水屏风。换言之,便是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那群女使就在屏风后,侧着身,挡在门前,守住窗子,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方才看她们行走姿态,便知个个身怀武功,以她微薄的武艺,只怕难以逃脱。
温水慢慢浸过李瀛的肌肤,玉白莹润,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清透白皙。
湿漉漉的发丝四散开来,披在薄肩上,浮在水面,像瀑,像雾。
屏风后的水声渐渐平息,变作一片死寂,女使相互对视一眼,都察觉出几分不妥,绕过屏风一看,心下稍安。
那位女子只是在水中睡着了,倚靠着盆沿,闭着眼睛,长睫湿漉漉地低垂。
乌黑的发丝,玉白的薄肩,露在水面,黑白相合,黑的愈黑,白的愈白,仿佛天地间最浓烈的颜色都倾注在她一人身上。
昨夜,早在这位夫人回来之前,她们奉命收拾床帐,备下女子所用之物,事无巨细,样样都是天下最好的,快马加鞭从京畿送来。
从未听过首辅身边有过红颜,只依稀记得,三年前他似乎倾力寻找着谁,众口纷纭,只知道那好像是首辅的逃妾。
向来冷情的首辅竟然会纳妾,那位妾室又为何要逃,桩桩件件,着实出人意料,至于其中内情,无人知晓。
直到今日亲眼见到这位夫人,她们终于明白郎君为何会看中她,如此姿容,世上罕见,尤其是一双平静如水的眸,潋滟生辉。
她们也咂摸出了一些古怪。怎么看,夫人都不像对郎君有情的样子,有的只是满眼警惕不安,如同被缚在笼中的雀,随时想逃。
夫人甚至还问,主君是谁?
这偌大的宅院中,还能有哪个主君,夫人身边,又有几个男子?
女使不敢再想,再看水里的李瀛,已经睁开眼,两弯细睫翘起,眸子雾蒙蒙的,冷冷看她。
原来的红裳自然不能再穿了,等到李瀛穿上心衣,走出水中,端着新衣裳的女使绕过屏风,鱼贯而入。
那衣裳也是红的,绣着辉煌彩凤,一层又一层,华丽厚重,裙底缀着九连铃,玉铃轻晃,璁珑作响——
竟是一件嫁衣。
李瀛愣住,默不作声地穿上,嫁衣亦或着囚衣,于她又有何区别?
谢雪明要娶她做妾,是嫌她那一口咬得不够重,不够狠么?还是说,他终究也败在她这张狐媚妖冶的容颜上么?
嫁衣是软的,贴着肌肤骨骼,竟是分毫不差。
用的是新线,绣得匆忙,绣工却好,针脚细密,线条活灵活现。
龙凤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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