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客堂内骤然安静下来,陈瑶轻起手边的茶盏,怀素俯身添满,乔润莲看那渐空的茶壶,示意一旁的软玉。
软玉转身屈礼,提着茶壶从堂后出去。
未走几步,便远瞧见从揽墨房来的许靖,小步上去,低声道:“望小侯爷谨言慎行,别为公主添难。”
许靖垂眼,片刻,插身而过。
乔润莲见着人来,侧眼看向陈瑶,见她面色还算缓和,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许靖抬步而上,毕恭毕敬向地上一跪,“娘娘千岁。”
怀素原以为许靖被强带到公主府中受尽公主刁难虐待,定是形销骨立,衣衫破旧。
现这么一瞧,许靖面色红润,常年风吹欲倒的萧条身形竟长出二两肉来,身上的衣服更是皇宫贵族才有资格上身的面料,有价无市。
这公主刚才说,对许靖是求师,现下看来却字字是假。
怕是动了真心。
陈瑶见那一张出众的容色和一身进贡皇家的蓝秀云锦,眸光一暗。
茶盖一扣发出一声轻响,大堂安静尤显刺耳。
“玉隐,领公主下去,我单独有话要问许靖。”
【完蛋】
乔润莲还妄图挽救一番:“母后……”
仅说了两个字,就被一记眼神削哑了喉。
老老实实跟着玉隐退下,怀素及一些奴婢也通通退出。
客堂外是一片荷塘,荷花凋敝徒留几片残叶。
玉隐将她带离了好些距离才停下,不让她窃耳听半句话。
乔润莲气不打一出来,瞧见身后跟来的怀素,亮声问道:“你来找许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卑臣领了太子殿下的令照顾小侯爷,公主前日将人带走,臣久不知小侯爷状况,无法向太子殿下交代。”
“你倒是尽心,随一句吩咐像领了那皇帛圣旨一般。”
乔润莲懒得搭理,随便寻了个石墩子坐下,一旁的软玉眼疾手快往上面铺了层手帕。
*
乔润莲和怀素一退下,陈瑶手边的一盏热茶就泼了下去,茶叶混着热水从眉骨向下,一路渐湿衣封。
白皙的皮肤被烫的鲜红,再热一些恐怕要起皮生泡。
许靖动也未动。
陈瑶坐在位置上,一双眼极其凌厉。
“跟你娘一样的德行,凭着一身狐媚子的劲勾引人。”
“臣与公主并无逾矩。”
见他一脸坦荡模样,陈瑶更是热了一胸口的闷气,吐出的话也愈发刺耳。
“瞧着并无逾矩,却深知公主就是喜欢你这幅清高的样子,你娘不也是这幅手段子骗了人心,强拆了一对壁人。”
许靖抬手擦去下颚的茶水,轻声道:“娘亲与父王是两情相悦,并非像娘娘说的那般不齿。”
“两情相悦?”陈瑶双手扶住椅子,身体前倾,脸上是一片嘲讽的笑意。
她看着许靖脸上渐起的红斑,身体松松向后靠去,“真要是两情相悦,你娘何至于病无可医瞎了眼,你又何至于被送到中都为质,真是愚蠢。”
陈瑶起身,一步步走到许靖身前,“想要留着命回去,就好好低头做人,别打些歪主意,公主年纪尚小,瞧见不错的自然喜欢,你既然得了公主的喜欢,就好好承着,等公主腻了,自己该怎么爬过来就怎么爬回去懂了吗?”
许靖背脊挺直,直到陈瑶出了大堂任旧不屈一丝一毫。
乔润莲在外等的心慌,手背停了飞虫也浑然没有察觉,一叮起了个大包。
见陈瑶一个人出来,又匆匆迎了上去。
“母后。”
她向内堂探了探视线,又老老实实收回眼,笑问:“母后这是要回去了?”
陈瑶招过玉隐,“本想让你陪我吃顿饭,见你这样子也是没了心思,润莲母后旁的没要求过你,但是这个许靖只能是一个消遣的玩物,上了心往后就得被逼着剜心,到时候别到母后跟前喊疼。”
“女儿谨记母后教诲。”
乔润莲跪送陈瑶离开,侧头看向软玉,“怀素呢?”
软玉:“往客堂去了,卜之跟着。”
*
在看到许靖一脸红斑出来的时候,乔润莲眉头一皱,她虽然知道陈瑶不喜欢许靖却没有想到,会到直接动手的地步,这么好看一张脸,也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才能养回原样。
她知道陈瑶是在警告她同时也是在警告许靖,让许靖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许靖只能是玩物,不能上心,所以对外只能作践,还得让旁人知道她只是作践许靖,才能在皇后那里过关。
乔润莲远站在一处好一会,从许靖一身落魄中反应过来陈瑶突发性精神失常之处。
“我知道了。”
【宿主知道什么?】
“陈瑶精神大爆发的导火索。”
【是什么?】
“前不久我叫人给他弄的云锦,陈瑶就是看见了这个觉得我真的喜欢上了许靖。”
【所以,宿主后面打算如何做?对男主太好会被皇后知道,皇后知道了男主更不好过,放他出去,太子就有了折磨他的时间,两头都是赌死了的。】
“那就做戏,明着不好,暗着好,放人是不可能的,人一放出去,后面就得按剧情走,不是太子闲着吃饱了虐待就是其他人为了表忠心欺压,那时我更是两只手忙不过来。”
怀素搀扶着许靖出来,两人刚才在客堂不知道已经传了多少消息,乔润莲知道怀素来无非是给许靖通风报信,算的没错许靖那个哥哥也该是到了。
两人及近。
乔润莲命一旁的卜之将许靖带下去上药,怀素也没往枪口上撞,规规矩矩告了退。
*
回到房间,乔润莲招呼软玉叫大夫给许靖瞧瞧,那烫伤看着不严重,但是不上心治肯定会留下疤痕。
她现在也不想到许靖跟前给人家添堵。
不一会卜之就回来禀报,说许靖不上药也不吃饭,晚餐一筷子都没有动,脸上的红斑起了皮,大夫说不上药可能有感染的风险。
乔润莲只好热脸去贴冷屁股。
一推开门,桌上的饭菜是凉的,许靖穿了件单衣坐在床上,长发散着,遮住一边的脸颊,斜靠在床头,远远看向窗外,而那窗外只有一颗快要秃了的柳树。
乔润莲拖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开口问道:“怎么不上药。”
许靖收回目光,掀开被褥,跪下行礼。
不上药自然是因为陈瑶的警告,粘上眼前之人,自己回齐州见到母亲的希望更加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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