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护士进来忙了好一会,才发现病人自己悄无声息地醒了,一双眼睛细细眯着,大概在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上前查看各项数据,然后出去叫人。
先是几个医生护士进来,说了一通话,然后隔着门窗看到了徐知夏和林芸。只有她们两个。
医生出去和林芸聊了几句,中途偶尔一起看向里面的周文静。
没一会周文静被送进了普通病房。
周文静觉得自己可能清醒,也可能没有,因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显然已经是另外一天了。
好奇怪,医院里的时间似乎和外面不一样,这里的时间会跳,会闪,一段一段的。
徐知夏趴在床尾,头发有点乱地披在背后,应该在睡觉。
白天睡觉。
周文静第一反应是去叫她。但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可能太久没喝水了。
她也懒得折腾,身上插那么多管子呢,她就躺着,到处看。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旁边有家属陪护床,上面丢了几件衣服。床旁边的桌子上有水杯。
她想喝水。她的嘴巴比沙漠还干,如果伸根稻草在她嘴里搓一搓,应该能打出火星。
周文静忍不住伸腿去踹徐知夏。
没踹醒。
……或者说没踹到。
她明明去踹了,肢体的神经也给了回应,告诉大脑“我真的踹了”。
周文静愣了愣。
她花了点力气,把脖子抬高些,往下看去。
哦。
如果她说完全没有任何预料,那大概是在自欺欺人。或者是为了渲染气氛。
当时的伤势,加上这些天在医院偶尔的清醒,周文静已经预感,自己这双腿大概是不大好了。只是后来又当梦一样忘了。
而且也没想到连个腿的尸体都没留给她。
最可恶的是,它们还欺骗她的大脑,跑了还假装自己还在。
其实按照流程,她应该渲染一下那种气氛的。只是没有观众的气氛,没什么意义。就像她小时候自己在家摔倒了,也只是默默爬起来继续玩,要等到爸爸妈妈回家的时候,才嚎啕大哭,表达自己有多痛。
小孩子都懂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发了很久的呆。或许她觉得自己还没醒。
或许她其实冷冰冰地躺在太平间,这是她进焚化炉前最后的梦。
有一个说法是,人死了以后,灵魂会不断做一个重复的梦,那种荒诞诡异可是怎么也不能发现是梦的梦,在里面永恒地循环融化又重建。噩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在做噩梦。还以为是真的呢。
那她好幸运,这个死后的梦里有徐知夏。有徐知夏的梦能是什么可怕的梦,她一张嘴能把人笑死。
……笑活。
可能是腹诽得太厉害,床尾的徐知夏动了动,披着的头发从背上滑到肩上。
周文静两只眼睛立刻慌不择路,上下左右到处看了两圈,最后选择原地闭上。
她还不知道怎么和徐知夏说话。可能嘴巴太干了。
至于喝水。莫问,她自有办法。
她听到徐知夏睡醒的声音,摸头发摸衣服打哈欠,收椅子,还过来看她。
可是竟然没有发现她醒了。
徐知夏什么时候这么笨了?
徐知夏还跑去倒水喝,喝得咕嘟咕嘟。
堪比在减肥的人面前砸吧嘴。
周文静面不改色地打坏主意。在听到徐知夏走近,靠到床边的时候,猛地一下两眼大睁!像夜里漆黑的大路上猝然出现的两只耀眼的远光灯!
“噗——”
徐知夏果不其然被吓了一跳,杯子从手里滑下去,在胸口碰了一下,掉在地上。
口水喷了周文静满脸。
周文静:“……”
徐知夏:“……”
好一会,徐知夏还是保持虚空举着杯子的姿势。
周文静:“?”
徐知夏:“……”
周文静想说话,努力了半天,嘴巴和喉咙干涩得像锈了一百年,她怀疑不止腿,声带也报废了。
徐知夏:“…………”
周文静怀疑徐知夏的声带也报废了。
……她也遇袭了?
徐知夏突然啪地捂住嘴,无声地尖叫。她过来拍周文静的脸,翻眼皮,掀嘴巴。
周文静努力翻了个白眼,张开嘴叭叭两下,发出“嗬嗬”的动静。她觉得这很拟人,很易懂。
徐知夏还在勤劳地擦她脸上的水。擦了两遍,最后还用抽纸把她嘴边最后一丝水分吸干了。
为什么感觉徐知夏这么笨了?
难道她周文静变聪明了?
还是说真的在做梦?
幸好大救星林芸来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年纪大人就是靠谱哈。
林芸火速去叫了医生。
医生显然比任何人都通人性,他一眼就看出周文静要喝水。
这可能来自于他职业生涯难以言说的锻炼。
周文静被人小口地喂了水,那感觉简直如获新生。
默默润了润了嗓子,她感觉声带在恢复,似乎没有报废。
徐知夏还捂住嘴激动地看着她。可能是激动。反正眼睛里有泪花。
周文静酝酿了会,开口道:“请打开麦克风交流。”
声音比较难听,但是应该没人在意,她又没收门票钱。
徐知夏听懂她的意思,想笑,结果眼泪流满了手背。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
几个人不着边际地插科打诨好一会,周文静看起来精神很好。医生也说恢复得不错,一个月内就可以出院,另外如果可以接受的话,这几天巡安部那边要来人做笔录。
出乎意料的,周文静没有提及她的家人。她不提,别人更不会主动去说。
也没有人提起最后那通打给徐知夏的电话,她们好像齐齐忘记了那件事。
徐知夏和林芸前几天刚去认领了遗体,也许都不能称之为遗体。她们擅自签了火化同意书。
三具都火化了。
周文静忽然问起了那第三个人,问他怎么样了。用很小心的语气。
如果说她还对什么心怀希望,大概就是这个人。
徐知夏一开始听周文静问人怎么样,心都提起来了,后面听清楚她问的不是父母,而是其他人,顿时松了口气,也没想得起来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很快就回答她:“他也去世了。”
一个神志不清的流浪汉,可能只是因为白天在这里吃到了东西,所以就懒得走了,直接睡在这家屋檐下的台阶上。反正这家人不会赶走他。没有风也没有雨,天气也不冷,还留了门口的灯。
于是遭受无妄之灾。
“因为什么?”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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