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马仙家

且说，凭着纸化蛇逃出去的跛脚麻，抄着一条无人知道的小路从城内一条溪流游出到了城外，这里直接到后山，两岸草木旺盛之地。

他爬上岸，匆忙拧了衣服上的水，打开包袱检查，确认所带东西没有丢，下意识左顾右看的确认没人跟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路深浅不一的往林里走。

大概是走了三刻钟这样，他慢慢滑下斜坡，来到了一间木屋院子前。

屋子里头还亮着很微弱的的灯光，只是像鬼火般的幽绿。

门前依靠着两个能够以假乱真的纸人，一男一女，脸上抹着红胭脂，唇上抿红，眼睛也点了红。它们似乎和人一样在笑。

夜里看见，瘆人得慌。跛脚麻拢着包袱，佝偻着背，肩膀往里扣，看起来畏畏缩缩。

随着跛脚麻靠近，两个纸人的眼睛像是活物一般转动，紧紧盯着他。

“二人仙使，我来找马仙家，麻烦行个方便。”跛脚麻不是第一次来，可每回来他都觉得害怕，阴森森的堪比进入阴曹地府。

两个纸人瞧着他一会儿，推开门，跛脚麻讨好的谄媚一笑，踏脚进去。

门咯吱一声又关上，他的眼皮子也是跳了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跛脚麻生了怯意，他抓紧了包袱，眼珠子转呀转，还是没有胆量离开。

这些年他挣的也不少了，足够吃香喝辣，方才逃走，应该顺便离开这里，等找个地方落脚，再娶个婆娘生娃，日子也能红火起来。

跛脚麻罕见为自己的贪心而懊悔，可来都已经来到了，马仙家不好惹，他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万万不能做出转身就走的事，他可没嫌自己命长。

恍恍惚惚的灯光映照在纸窗上有个人影浮现，表情是微微昂起的享受。

屋檐前有三阶木阶梯，跛脚麻利索的跪在了阶梯前，埋首磕头就是哭惨，“仙家，救救我，事情败露了。洪家的人找到我家中要将我抓起来问责。若非有仙家给我的两个纸人保护，我铁定也折损了。”

“蠢货，这点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屋内的马仙家出声是个娇媚女子，转而又成为了沙哑低沉的老妇人声，跛脚麻吓得哆嗦。

他不敢抬头，脑袋紧紧贴在混着泥土味的地面，“仙家，并非小的办事不利，而是曲县忽然来了个赶尸道长，有点本事的看出了猫腻。后来他们找来时，我发现又多了一个女道长，年纪轻轻，可道法极其深，我没有办法啊我。”

“仙家，小的的本事您也知道几斤几两，糊弄人可以，但是打不过他们。这不，死里逃生出来给仙家报信，小的担心他们会追来。”

跛脚麻老老实实说着，他确实没有办法啊，仙家也不能怪是他的不对。

“看在你往日做事不错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就自行了结。”一阵阴风吹过门开了，传来慵懒的声音。

跛脚麻自然是要感激涕零仙家的不杀之恩，他就是跪爬着上了阶梯来到门前又进去，全程头不敢抬，眼睛也不敢乱看，要是看见不该看的会死。

但是低着头这个角度依旧看见有具干瘪尸体躺着，而马仙家就坐在男尸身上像是在那个啥···偶尔还发出享受声音，然后就是男尸身体里有一种纯白的气体被马仙家给吸收了，本来就干瘪的尸体更瘪，变成白骨，而马婆子那张苍老如枯皮的脸渐渐变得红润，白发成青丝。

跛脚麻虽不是第一次见，可每次看到依旧被吓得瑟瑟发抖，有如此诡异神通他能不怕吗。惹不起，惹不起，这年头，死了还要被当成食物吸个精光。

他只听过精怪喜欢吃活人，特别是集精血所在的心脏和脑子乃大补之物，却没有听过有什么精怪是喜欢吸尸体的，这人都死了，尸体里头能有什么？

“洪老爷的尸体，你怎没有带回来。”待男尸化为粉末，马仙家心满意足起身，芊芊玉手穿过青丝，一张脸格外漂亮妖媚。

“回仙家，本来是想带的···可我刚掘了坟，拿走尸菌，那赶尸道长就来了，我担心一样都带不走，只好先拿尸菌离开，心想等这赶尸道长走了，我好再去挖坟将洪老太爷的尸体给您一起送来，谁知他不走了，现在还多来了一个棘手的道长，我也差点没法活着来见您。”

跛脚麻上前爬走，趴在了马仙家的绣花鞋前，声泪俱下哭得稀里哗啦。

他打开包袱，将里头完好无损的尸菌双手举起高过脑袋，“您瞧瞧，这尸菌可比以往的都要大。您的功力就能更进一成，待来日，谁都不是您的对手。小的有您做靠山，也能呼风唤雨了。”

跛脚麻很会说好听话，拍马屁的功夫很到位，否则当年醉醺醺走夜路，倒霉的撞见马仙家在吸尸体，他也不会还能活着，还成功帮忙做事，给自己谋好处。

尸菌约莫有两个拳头大，散发着一阵浓郁阴气，马仙家勾起红唇，手微微一抬，尸菌自动飞起，落在她手中闻了闻，饱满阴气，“不错，少不了你的赏。”

“谢仙家，谢仙家。”跛脚麻再次磕头谢恩，仙家心情好，他也就稍微大了点胆子抬头，窥见那张好看似魑魅的脸。

好看是好看，可他知道，这张皮子下就是一个老妇，跛脚麻生不出半点邪念，当然他也没这个胆量，连眼神都是看主子的敬重畏惧。这是练出来的。

“仙家，那两个道长来势汹汹，我担心会寻到这里破坏了您好不容易找到的清修之地。”他当然不会说危险，这种看不起仙家的话说出来会要命，跛脚麻在暗中提醒时还不忘说好话讨巧，高高捧着。

“死在我手中的道士不知尔尔，后来还不是成了我修炼的尸体。道士的滋味就是好，一个道士可比好几具尸体了，许久没有尝味，怪是想念的呢。”马仙家笑得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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