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愤恨

“喂，醒醒，别睡了。”

李云皓凑近今夏，皱起的眉眼里满是不耐的意味，谨记着男女大防的规矩，他丝毫没有靠近今夏，亲自将她摇醒的想法，只是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居高临下地开口。

见今夏没有动静，他眉间的燥意更甚，左右瞧了瞧，终于在河边发现了一根长度合适的树枝，于是纡尊降贵地弯下身子将那根不知被何人带到此处的树枝捡起，再向前略走几步，轻轻戳了戳今夏捂着脸的肩膀。

力道不算重，但也不算轻。

“醒醒。”

听到对方的声音后，今夏心中便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如今对方靠自己更近一些，腰间牵挂的灵石上传来的灼热感与她所感知到的灵魂上的熟悉都在说明一件事：这个看上去脾气并不太的，莫名有些清高和迂腐的男子便是她寻找了千年的人。

察觉到今夏心绪的变化，画卷很是贴心地在她面前放出了几个选项：

【千年的等待，一朝重逢，你却发现如今的这个人与从前早已不同，沧海桑田不过如此。面对这个冰冷的事实，你决定：】

【壹、将错就错，欺骗自己这一切只是错觉，第一印象也可以是假的。我很愿意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他一定会让我找到熟悉的感觉。】

【贰、半推半就，随机应变。且瞧瞧这人的品行行事如何，再去打探打探他的情况，之后再下定论。】

【叁、当断则断，千年的等待只是一场空，所有的温情也只是幻觉。转世轮回之后，过往的情缘便该一道消散，而不是在这里搅得人寝食难安。】

肯定、中立、否定，三个金色的选项出现再今夏面前，意味着这三个选择将导向不同的结果。

虽然今夏很想选择第三个选项，但想也直到，今夏的心愿未曾探明，先前零散的记忆也指明了这场梦境与报恩有关，如此，第三个选项是万万不能选的。

为今之计，唯有选择更稳妥的第二个选项才更有转缓的余地。

但——稳妥归稳妥，李云皓的行为和他刚刚从语气与行为中透露出来的傲慢和不屑今夏可还没有忘记。

今夏缓缓拿开捂着半张脸的手，以防过于刺眼的阳光伤到自己的眼睛，目光缓缓睁开，那只手却径直抓住了李云皓拿来戳她肩膀的树枝，用力一拽，差点没将李云皓摔个踉跄。

“公子倒是好一副阔气的做派，如若不是我先来到此处晒太阳，怕真的要以为此处是公子家的田地了。”

“若非如此，公子怎的一来这里便急匆匆地要扰人清静，还要将人无情地赶走呢？”

今夏眼波流转，手肘在地上稍用力一支便从地上坐了起来，她仰头望向李云皓，目光中带着些直白的调侃意味。

明明是坐着，却比身长八尺的李云皓看上去更有气势。

见一身麻布衫的女子露面后竟是这般惊为天人的模样，哪怕对方的态度中带着些骄纵和傲气，李云皓也没忍住泄了气，出口的尖锐斥责和不满化作后知后觉的歉意。

“小生不知小姐是在此处休整，还以为是那些惯爱来河边躲懒的惫懒女子，一时心急便险些口出恶言，还望小姐怪罪。”

“只是……村子上下的人口小生都还算认得，姑娘却瞧着有些面生，不知姑娘是何许人士，又为何会来河边纳凉，河水冰凉，天气又燥热，姑娘可要小心身体才是。”

先是暗戳戳地解释了自己态度不好的原因，再是将今夏的意图歪曲，曲折地传达出自己的关系，顺带打探今夏的来处……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脑子里总是弯弯绕绕的。

“我是谁，我要做什么，与你何干，既有美娇娘在身旁为伴，自当关心好对方才是，没见对方脚受伤了吗？你不赶紧帮她处理还问东问西的，怕不是心里打了什么歪主意吧。”

今夏轻嗤一声。

略带些暗紫色的瞳孔晕开清透的光，那双眼里的情绪直白而明显，显然一副看穿了对方面貌的样子。

经今夏提示，李云皓这才注意到了孙芸并不好的脸色，对方看着一见今夏便陡然转变态度的李云皓，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愤恨来，却不是对着李云皓，而是对着今夏。

李云皓一转头，孙芸便及时将脸色调整至一副柔弱的、丝毫没有埋怨的模样，看上去温和顺从极了。

见孙芸依然脸色如常，李云皓脸上反而闪过一丝不自在，尤其是当孙芸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脸信赖地看着他，他就又想起了那股被冒犯的感觉。

可先前的悸动已然残留在心底，让他狠不下心来对今夏说狠话，于是他便装出一副被误解之后大为受伤，但碍于自尊不好解释的模样，硬邦邦地扔下了一句话，便故作生气地不再看今夏的方向。

“我只是见姑娘在河边神志不清地躺着，一时心急才言行过激了些，姑娘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在此故意磋磨我。”

话是如此，李云皓在于孙芸互动时，却多少收敛了几分，看上去也确实是一副守礼的模样了。

“呵。”

今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支着身子散漫地打量了一番两人的互动，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故作大度的孙芸的面皮灼伤，但在对方就要爆发时，她却悠悠地起身，独自一人往山林的方向走去了。

“我就住在山中，寺庙旁，公子若是得了闲，倒是可以到寺庙里好好拜拜。”

扔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今夏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李云皓和眼下晦暗的芸娘。

前者是对今夏随心所欲的行事摸不着头脑，后者则是读懂了今夏话里的警示，身后的影子微微动了动，某种动物形态的影子一闪而过。

“莫名其妙！”

李云皓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终于开始专心地关心起这位不久前出现在村子中，又对自己暗送秋波的少女来。

借着帮对方处理脚伤的功夫，他触碰到了对方滑腻的肌肤，也瞧见了对方眼眸轻闪时脸上飞起的红霞，但不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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