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风乍起天意沉沉(4)
春天的蛇族不能碰。
阮含星只觉昨晚,她们把长久披着人皮的压抑都放肆尽了,毫不克制。
蛇身尽兴了,人身再尽兴,从池里胡来到榻上。到后面,遇春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逼她喊好姐姐,不喊就停,气得她扇了他几个耳刮子。
神经银环族。
从前被她喊春生姐姐,她兴奋;如今都变成雄蛇了,被喊姐姐,竟更兴奋。
其实本来已经累得要一同睡去。
结果睡前,阮含星嘴欠问他,为什么这次见他忽然成男人了,他说是季节控制,春日便是男子,春天结束就恢复女儿身,天生的。她捏着它,笑他:“哦……原来这真是遇春生。”
遇春生羞恼她调笑,捉住她的手,又教训了一顿,直到她说不出来。最后还是她哑着喊他好哥哥,把他喊得结束了。
如此种种。
所以晨光照进时,两个人都腰痛地起不来。
阮含星双眸已然恢复正常,遇春生只觉昨夜流金似飞梦。
出门前,遇春生照旧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露不出一点真容,弄完自己的装扮后,从桌上拿了本书扔给阮含星。
“什么?”
“你上次在金沙山编排的事,我都给你传出去了。”
阮含星低头一看,那书上《龙华秘史》四个大字,翻着看看,文章主旨是那伪善的仙家修士陆某某,背后竟是娈童妖物,剧情香艳内容劲爆,看得她面红耳赤。
“他配不上你这文笔。”阮含星啧啧称奇,而后哼了一声。
不过挺好的,既然他爱给人造谣,那她就造死他,反正她可以狐假虎威。
遇春生摸摸她脸蛋,“下次给你写。”
“干嘛这样对我?”
“肯定不是给他人看,是自己私藏。”
阮含星呸了一声,骂了句“银荡书生”,召出一镜星,一镜星想来对她这些年做的这些事已经麻木了,再没不听话过,安安稳稳待在她脚边。
她挽上他,“我们走吧。”
遇春生从桌上瓶中折了一支白桃花,插在她发间,“昨天那支找不到了,好姑娘,将就吧。”
二人御剑而去。
阮含星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当时我师伯和师尊不也是在遇春台待了个春天,难道没发现你的秘密?”
“他们冬日就来了,春天都是侍女在照顾他,我不在。”
“他们见过你,虽说你身高没怎么变,脸也能遮住,声音怎么办?”
遇春生笑笑,忽从帷帽之中传来熟悉低沉的女声,“伪声岂不轻而易举,他们知道我声音百变。”
“嚯,我们百晓生可真厉害。”
他掐了她腰一把,“晚上更厉害。”被骂了句死鬼。
行至自在天,遇春生的话便少了,阮含星问他,他只说:“这里灵气充沛到我想吐。”
待至问仙盟,阮含星突然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她……好像忘记问朝璟、朝珩这开阵法的术法了。
她要连玉牌,遇春生摁下她的手,伸出手来,右指为笔写在左掌心,一道符文忽显现,而后朝牌匾一照,牌匾燃起一排赤金色的火花。
和朝璟方法不太一样,结果是相同的。
“你不是没灵力么?”
“你又忘了,我说过我会符,只是没灵力支撑,凡事辛苦些。”
穿过六进神像,阮含星有些微喘,遇春生累得更厉害,道:“早知这里不能御剑,要靠双腿,昨夜就不该那样不节制。”
遇春生毕竟无灵力,体力更是不支,阮含星专门拉着他到神像后面悄摸渡了些灵气。
遇春生乐了,“哟,阮姑娘还避讳这些。”
“你喜欢当着人面亲嘴啊?”
他啧啧道:“我以为你喜欢。”
阮含星忽然想到她和裴思星在一起时,旁边偷窥的某些人,哼了一声道:“哎呀,我哪有那么坏?”
遇春生闻到她溢出来的香气,嘁了一声,眼神依旧含笑含情。
平缓些许,走到妙法殿前,依旧是金衫道君接待。
“道君,我将百晓生请来了,想请盟主做个见证,看看冯姑娘生前到底遭受了什么。”
“盟主、清梧君、莲华君等已在殿内,师妹请去便是。”
他引她们入内,甫一入内,便引起诸多目光。阮含星扫视一番,这座位坐的都和昨天没区别,待望向朝璟,朝璟眼中有些讶异和惊喜,而望向朝珩时,后者则朝她挑眉一笑。
“一日约定,幸不辱命,弟子已将百晓生请来,想必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秦盟主闻言,竟缓缓走下座来,走到两人面前,虚虚拱手行了个简礼,“世上总说,百晓生遍晓天下事,风流倜傥,文采斐然,极擅符与毒,只可惜从不于世人面前露面,除青雀法会外从不踏足修界,此般奇人,今日竟有幸在问仙盟一见。”
话音一落,左席便有人接上话头,“的确是奇人,只是……这样的奇人,这位瑶山师妹又是如何结识的,如何请来的?”
他身旁的人道:“何况这帷帽一带,我们想见识百晓生风采都不行了。”
阮含星方想开口,遇春生却说道:“诸位议论,无非两点疑虑,一,疑我是否是百晓生,二,疑她如何请动我。第一点很好判断,我自认,修界人但凡见我所书,便能认出我字迹,请给我一张纸。”
他用的是昨夜那低沉男声,朝珩朝璟果然都面色未动似以为常事。
秦盟主倒和气一笑,“正想欣赏百晓生墨宝,秦某有幸。”
有人为他悬空铺陈一张洒金白纸,他伸手执笔蘸墨,几乎未想,便落笔纸上——
香穗垂云木,小蝶弄碧藤。
摇曳一抹紫,陡然春意生。
秦盟主抚掌道:“纵悬空提笔,字迹仍是势如游龙,狂放不拘又浑然天成,果然不凡。百晓生是惜花之人,此首是为咏紫藤?”
遇春生不回他,帷帽遮掩下的眸眼却扫过一旁淡紫衣衫、两眼懵懵的某个少女。
阮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半点不通文墨,不开窍。
他道:“还需要别的证明么?毒我也带了,有人想试试?”
方才提异议的人自看完墨宝后都不说话。
阮含星是不明白他们怎么看了一幅字就偃旗息鼓,不过,她只觉得原来遇春生真有两把刷子,连在秦盟主这里都这么有牌面。
早知道,早请呀。
她哪里知道,请他出来是万万万分之一才能成功的概率,一切只不过她是那万万万分之一罢了。
秦盟主等人没异议,遇春生却来了兴致,继续道:“至于你们想不通的第二件事,为什么阮姑娘请我我愿意出来,只能说凡事总有例外。我来,是因为我实在倾慕阮姑娘,心甘情愿随她来这里,听她差遣。”
惊天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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