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史上最快和好
在场禁军,全都吁出一口浊气。
既然是天罚,是神迹,那就不算禁军失职,追究不到禁军头上,否则回京之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平阳公主握住萧执安的手,眼眶湿润。
皇兄对她太好了,事事周全,呵护备至,答应让她主祭之时,就想到这一天,提前请来圣旨应对,教她如何能不动容?
“好好歇着,很快就结束。”萧执安拢龙她肩上的披风,转身伫立。
平阳公主攥紧披风,望着萧执安高大挺拔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赞叹的弧度——不愧是她的兄长,思虑深渊,算无遗策。
然而局面只是暂时稳住罢了。平阳公主冷笑:回京之后,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柳苍是慧贵妃的父亲,突然枉死,慧贵妃总要讨个说法。
到时候,皇妃发难,父皇偏心,皇兄或者林淬岳,慧贵妃总要咬死一个。
届时皇兄如何应对,可真叫人期待得很。
平阳公主并不气馁,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她不急。
萧执安环视一周,环视他的臣子,目光掠过沈从云和扒在他身上的林怀音,心想小猫儿虽然胡闹,但无意中给他制造了一个绝佳的收网时机。
柳苍冒头,萧执安完全可以用圣旨当场压下,而他故意放纵,目的就是引群臣上奏疏,让中书省就地摊开运作。
他要看看沈从云究竟是如何处置奏疏,如何在当差。
现在夜半事发,沈从云被小猫儿缠得脱不开身,恰是好时机。
萧执安要说话,夜风适时止息,宫灯火把不敢造次。
他病着,中气虚一些,但他惯常是庸懒的,调子低,却异常清晰。
“孤昨夜身染风寒,未能及时洞悉外界,平息纷争,此事闹成这样,孤有责任。”
说着,他转而看向沈从云,唤:“沈卿。”
“臣在。”沈从云扒开林怀音,躬身出列。
“群臣上书,诸事繁冗,你辛苦了。”萧执安当众赞许。
“臣鞠躬尽瘁,职责所在,不敢当殿下夸奖。”沈从云揖手,将头埋得更低。
“你能干,自然当得。只不过,”萧执安话锋一转,转向朝臣,继续道:“只不过众卿意气之争,激愤之言,不必上呈天听,徒增嫌隙。孤与圣上,就不看这些奏疏了,玄戈杜预。”
“末将在!”
“末将在!”
玄戈杜预抱拳而出。
“你二人陪同沈卿,将奏疏搬来,就地焚烧。”萧执安吩咐完,悠然坐回椅子。
不多时,众人抬来奏疏,满满当当一大筐。
萧执安下旨焚毁。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封封奏疏投入火海。
火光冲天,透烧天极。
在场众臣抬头望,漫天红霞,是太子殿下的宽宥恕罪。
一把火,一抔灰,既往不咎,一切重新开始。
这一刻,储君的宽仁之心达到顶点,这一刻群臣俯首,感激涕零。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稽首,天下归心。
萧执安起身安抚。
林怀音满眼火光,双眼被热浪灼烧,烧穿身体,烧到后背。
诏狱的铁栅栏,轰然坠落眼前,诏狱的火海,瞬间将她吞噬。
万箭穿心的痛楚疯狂撕裂皮肉,她茫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一霎焦黑,指节一节一节变脆,断裂,掉落。
她闻到皮肉烧焦的恶臭。
她听到沈从云恶鬼般的脚步声。
她无法呼吸,她葬身火海,扭曲不成人形,她被烧成壳,裂成片,化成灰。
鸡腿从手中滑落。
林怀音双目失焦,大汗淋漓,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后退。
“柳卿在朝多年,功在社稷,明日,就由沈卿护送柳卿遗体回京。”萧执安仍在布局后手,余光瞟到林怀音失魂落魄退走,心脏忽然抽痛。
“臣遵旨。”沈从云躬身。
“杜预,你带队护送。”萧执安的声音有点抖。
“末将领旨!”
杜预抱拳领命,狐疑地顺他视线看去——林怀音倒在两名禁军怀里,正被紧急抱走。
林三小姐?
出什么事了?
难道有蛇跑出来,被咬了?!
杜预心下大惊,想动不敢动。
“殿下?”
玄戈也注意到动静,眼神询问是否要去看看。
萧执安手握成拳,他想去,他要亲自去。
可是众目睽睽,满朝文武俱在,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迈出一步,不允许他走向她。
玄戈杜预,也不能去。
萧执安袖中,手握成拳,剜入掌心。
他强行转开视线不看林怀音,安抚朝臣,吩咐林淬岳善后,牵起平阳公主的手,往行宫走。
——
禁军火速回营,林怀音已经彻底昏厥。
军医紧急来看,望闻切,手法用尽,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屋子军医轮流看遍,勉强拿出一个结论——惊惧过度,心神涣散。
“那这又是什么?”
禁军指着林怀音,她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脸颊、脖颈,还有手,所有裸.露的肌肤都红肿硬结,细细小小水疱,不断往外冒。
“确定不是蛇咬吗?”
两名禁军对视一眼,害怕是某种说不得的报复。
“不是。”军医纷纷摇头:“四肢早就查过,没有伤口。”
“那三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请太医吧!快请太医!”
军医束手无策,跑去搬救兵,一出门,撞上玄戈。
玄戈抖开一条绸毯,卷起林怀音,当场扛走。
他疾行如风,飞快返回行宫,来到萧执安寝殿,将她放平床上。
卢太医早就候着,立时拿起左手诊脉。
萧执安握住林怀音右手。
“如何?”他问。
卢太医尴尬摇头,没回话。
哪有刚搭脉就问结果的?他又不是神仙。
卢太医聚精会神,诊脉同时,观察林怀音体征。
林怀音的意识,困在诏狱火海,她反反复复被烧成碳,活成人,碾成灰,又活过来,再万箭穿心,跌回地狱。
火舌舔舐,沈从云的脚步声无孔不入。
烈焰缠身,她死不去,活不来,周回往复,无有终结。
恍惚间,林怀音以为这才是真实,根本没有重生,一切都是幻觉。
鱼丽蟹鳌,大哥哥四妹,还有元从禁军,他们早就死了,早就因为她的愚蠢,因为她轻信渣男,被她亲手葬送。
她身上涂满林氏族人的血,她身下是林氏九族的枯骨,她是罪人,她活该,这就是她的地狱,她的下场。
她无须挣扎,领受惩罚就好。
林怀音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萧执安眉峰紧蹙,握紧她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肌肤的触碰,骨节凹凸的弧度,通过林怀音的手,在万丈火海中,一点点具象,凝成实体。
那只手,穿过火海,伸到面前。
林怀音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一个白色影子从火中走来。
他扶正她的钗环,拧她的耳朵,他说——
“你要活下去。”
“嗯。”
林怀音回握那只手,把萧执安的臂膀拖进怀。
“殿下。”
她唤,声音含混。
萧执安通身一个激灵,难以置信看着林怀音。
她深度昏迷,掐都掐不醒,眼睛都没睁,她的左手是太医把脉,右手在他掌心。
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能精准认出他,亲近他,唤他,
为什么?
为什么她能认出他?
她认得出来,那么楼船那夜,她是先认出了他,才与他亲热?
相国寺前,她认出了他,才依赖他的怀抱。
家宴那日,她认出了他,所以有无限眷恋。
她想要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他。
她早就认定他。
她上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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