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坤宁宫。
赫舍里氏尚未从睡梦中清醒就听见一阵热闹的声音，似乎是在拦什么人出去，好似要和对方打起来一样。
潜意识里想起001从树上直愣愣栽下来的场景，赫舍里氏吓醒了。
撑起身子，她唤贴身婢女的名字：“清欢——”
又是好一阵儿躁乱，清欢才开门从外面进来。
她一脸苦色的唤了声娘娘：“昨夜那位姑娘又折腾了起来。”
赫舍里氏仔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奴婢问了，她不说。”清欢苦哈哈道，“梁公公走之前跟奴婢说无论如何将这位姑娘留在偏殿，只要她不一心想着出去，什么要求都随着她。”
赫舍里氏撇了撇嘴，心想梁九功倒是会琢磨玄烨的心思。
“去将她请进来，就说我想见她。”
“直接请进来？”清欢微瞪眼，“若是她伤了您怎么办？”
“伤了正好，说不定有人会多心疼我一会儿。”赫舍里氏话里说的人无非是玄烨，清欢一下就明了了，暗暗点头转身就去请那位在院子里和大家玩‘老鹰捉小鸡’的姑娘。
说来也奇怪，无论旁人说什么话她都不听，唯独提起皇后娘娘她就安静下来了。
001侧头问：“昨天那位小姐姐是皇后?”即便是晚上，也能看出她的气色很好，很难想象那么健康的一个人会因为生产而毁坏了身子，早早离世。
001走到清欢身侧，点点头：“走吧。”
清欢惊奇地将人带到内室，这时赫舍里氏已经穿好了里衣，在铜镜面前梳着鬓发。
听到声响，她侧身，回眸看向来人，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昨夜睡得可好？”
如此轻声细语地关心，大直女001再次弯成蚊香，内心疯狂嚎着姐姐我可以，康熙帝怎么吃得那么好……
“睡得好，好极了。”001坐到一侧的绣墩上，乖乖巧巧回答。
赫舍里氏眨了眨眼睛，抛给清欢一个‘还得是你家主子的吧’眼神。
清欢嗯嗯点头，娘娘最棒了。
继而悄声退出，对着外面那些挥手，示意人都散去，留守在坤宁宫外面即可。
“你会梳妆吗？”赫舍里氏一边问001，一边站起身将自己所坐的位置让出。
001唔了一声：“我会化妆。”
“要不要坐过来，让我试试为你梳发？”见001神色犹豫，赫舍里氏忧伤道，“自从嫁入皇家后，我再也没有为家里的妹妹梳过发，你长得和我妹妹很像，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了我妹妹，如果我的要求冒犯到了你……”
“不，不冒犯。”001生怕赫舍里氏误会，快速坐到了绣墩上，“你想怎么搞怎么搞，我皮糙肉厚哈，不怕痛，随便折腾。”
豪爽的语气仿佛她的头是蹴鞠一般，可以随意对待。
赫舍里氏眉眼带笑，轻声问：“你能稍微等我一下吗，我将衣服换好。”
“能，你换，你换。”001示意她不用管自己，大冷天的，屋内烧着地火也该穿好衣服。
不过，除了闺蜜，她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别人的房间。
赫舍里氏走到屏风后，透过薄纱，依稀能看到001好奇地张望着四周。
清欢呈着备好的衣服上前，为其更衣。
“她的身份查明了吗？”赫舍里氏总要知道对方究竟有何本事让玄烨如此宽容以待。
清欢颇为心虚：“娘娘，什么也没查到。”
赫舍里氏手一顿，双眸看向清欢，思索着是不是玄烨出手隐瞒了她的身份……但没有理由啊。
清欢看到皇后娘娘出神的盯着自己，就知道娘娘又多思了，赶忙解释道：“这位姑娘就是凭空出现在坤宁宫内的，第一个见到她的人是咱们宫内的洒水太监，奴婢问过门口的守卫，他们拿生命发誓没见过陌生女人进入坤宁宫。”
“身份不明、举止怪异……”赫舍里氏想的头疼。
外面忽然传出一声扑通瓷器落地声，赫舍里氏递给清欢一个眼神，她率先出去。
“姑娘，您别动，奴婢来捡就好，别伤到了您……”清欢话尚未说完，地面上的瓷器碎片就已经被001清理干净了。
利落的动作和娴熟的手法让清欢差点以为她是来和自己抢活儿干的。
001将瓷器一一捡起放进托盘内，颇为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这边儿还放着一只花瓶。”
“是奴婢放错位置差点伤了您。”
托盘被清欢拿走，她让开位置后，赫舍里氏敏锐发现自己的梳妆台被人动过，尤其是一侧的盒子，被人打开尚未阖住。
怀疑的目光落到001身上，赫舍里氏想，她要在自己房间找什么？
001讪笑，哈哈。
她能找什么，她找任务哇。
NPC可不会无缘无故邀请人进她房间的吧。
赫舍里氏含笑拉着001的手将她带到梳妆台前，将盒子彻底打开，琳琅满目的首饰再次亮瞎001双眼。
“有什么你喜欢的首饰吗？喜欢都可以拿走。”
饶是001再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也能看出这些技艺精湛的珠宝首饰有多金贵、精美程度堪比博物院展览的。
001在心里感慨游戏制作精良，随后想，这或许是她的新手礼包?
她犹豫时，赫舍里氏用象牙梳将她乱糟糟的头发全部疏通了，正伸手要去拿簪子配饰时，忽然发现自己的梳妆盒空了三分之二。
透过铜镜，赫舍里氏看见了001鼓鼓囊囊的袖子，抬手间甚至听到了玉石碰撞的声音。
轻笑从头顶传来，001面色噌地一下涨红，好似整张脸都在往外面冒热气。
不知所措间，她瞥见梳妆台下面压了一页信纸，几个关键词从她面前划过——‘吴三桂’、‘安抚’、‘莫要拖后腿’。
吴三桂？
001眼前一亮，她顾不得别的东西，扭头问赫舍里氏：“吴三桂在四川起兵反叛了？”
赫舍里氏眉头微挑，这件事情宫内已经传遍了，她能知道也不足为奇：“前朝之事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赫舍里氏含笑回答，虽然她说的话并没有多少真实性。
“我要参加反叛！”
“什么？”赫舍里氏一下子懵了，她看着激动地从凳子上跳起来的小姑娘，问，“你是吴三桂的人？”
“啊呸。”001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紧接着握住赫舍里氏的手，大喊，“我要带兵去剿杀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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