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通知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周岳生撑起身体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最先注意到的是她沁满水汽的眼睛，还有凌乱的发丝，又被那半截裸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腰肢晃了眼。
“我要出任务了，大门钥匙在客厅桌面，平常离家不用锁院门。”他边说边给于知乐整理衣服，眼神无处安放，“家属院晚上七点开始供暖，早上七点停止，食堂八点关门，钱和票在客厅抽屉。”
院门处传来的动静还在继续，沉闷的敲击声越发紧凑。
于知乐眼神逐渐清明，而后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得知周爸周妈有紧急会议的消息后，她就有了预感，所以才会问他任务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两人视线相接一瞬，周岳生率先移开眼。
“我走了，今、今晚早点休息。”他背身对着于知乐，僵硬地掩饰身体的反应。
于知乐起身抱住他，前额抵在他后背，低声道：“一定要安全回家，我等你回来。”
周岳生没回头，只是握了握她的手，而后快步往外走。
“还有，下次不要害羞，就算不在梦里，我也是愿意的。”于知乐朝着他的背影喊。
略带调侃的语气让周岳生脚步一乱，险些绊倒自己。
见状，于知乐忍不住笑了，但笑过之后心里还是闷闷的，不由自主地往外走。
“周哥，你平常只需要三十秒，这次居然慢了两分半。”来人惊讶道。
周岳生没接话，带上院门，带着他往训练区去。
“周哥，你屋里头的灯好像没关，要不要回去检查一下？免得浪费电力。”那人继续说。
周岳生还是没应声，不舍回望，恰巧看见屋檐下的灯亮起，心底情绪翻涌。
北风呼啸，于知乐拢紧军大衣，直到交谈声和脚步声完全消失才关灯，转身回家。
进了屋，她在客厅呆坐了一会，莫名想到那张窄小整洁的行军床，抬腿进了衣帽间，将床尾的衣服挂进衣柜。
衣服被抖散时，一张洗得发白的嫩黄色手帕翩然落地。
于知乐弯腰捡起，这是她用零碎布料做的，很早之前就找不到了，没想到在这儿。
一看这个成色，她脑海中飘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脸颊直冒热气，随手往枕头底一塞，胡乱挑了身衣服就拐到厨房烧水洗澡。
从蒸气腾腾的卫生间出门，她的脸红扑扑的，睡意上涌，倒头就睡。
“一二一，一二一。”
“平时多流一滴汗，战场少受一点伤。”
第二天一早，响亮有力的口号声从训练区传到家属院。
于知乐被吵醒，发现还不到六点，又睡了过去，察觉到屋里温度逐渐下降才懒洋洋地翻身起床。
几分钟后，她看着面前软塌塌的被子发懵很久，终于认清自己不是叠豆腐块的料，按照平常的方法叠好被子就拿上钱票出门。
这个点往食堂去的只有家属院的人，大家都是老相识，互相道早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样貌出众的于知乐成为众人的焦点，她们向她投去探究的目光，小声讨论她的身份，一些胆大的小孩甚至跟在她身边嘻嘻笑。
“乐乐，这儿。”李芸挎着蓝圆圆的手臂朝于知乐打招呼，“昨晚在家属院休息得好吗？”
昨晚看过衣服款式小册子后，朋友们都很快选定了喜欢的款式，而她纠结了很久，东问西问到深夜，索性留宿。
她的性格开朗活泼，很快就与蓝圆圆交好，并把于知乐纳入了好友的行列。
“还不错。”于知乐笑着应声，巧妙转移话题，“衣服选得怎么样？”
提到这事，李芸幸福又苦恼，说：“太难选了，真想每样订一套。”
于知乐记得所有款式，结合她的喜好，给了点自己的建议。
三人手挽着手走，聊得很是开心投入。
军属们都认识李芸，见她与于知乐二人关系好，好奇心更强了。
“小芸，这两位姑娘看着面生，是你的朋友？”等她们买好早餐坐定，立刻有人上前八卦。
李芸依稀记得对方是她爸旧部下的母亲，笑着点点头，没有主动提起于知乐二人的身份。
大娘见旁敲侧击不成，敞开了问：“两位看着就好生养，是哪位首长的千金？”
于知乐和蓝圆圆不喜欢她充满凝视意味的打量眼神，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李芸亦然，但又不好直接拂了长辈面子，介绍道：“文老师干女儿，另一位于营长女儿、周副营长对象。”
“周首长家的周副营长？”大娘的声音骤然拔高。
李芸不明所以，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案，大娘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一声不吭就匆匆离开。
于知乐觉着她的反应奇怪，问起对方身份。
“姓吴。”李芸苦思冥想好一阵，语气迟疑，“或者姓何。”
没有确定信息，这一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她们不紧不慢地吃完早饭，在开始集合前十五分钟抵达了文工团的训练楼。
叶秀召集所有人开了一个短会，说从明天开始其他军区文工团会陆续到达，重新分配了训练场所，最后好好敲打了众人一番。
而于知乐和蓝圆圆的任务是辗转各个小组的训练室，看着女孩们排练，并且在休息时间给她们调整造型细节。
随后的两天，参与汇演的其他军区的文工团陆续抵达。
训练楼的气氛逐渐紧张，各小团体在食堂更是剑拔弩张，每天傍晚开餐前都要轮流开嗓斗上一斗。
“好！有精气神！”李芸唱罢，门口处有人拍手叫好。
李芸看到了自己的偶像曲蓉也在拍手，激动得两眼放光，昂首敬礼：“谢谢首长夸奖。”
她的话音一落，战士们啪地站了起来，整齐划一敬礼，喊道：“曲首长好！周首长好！”
曲蓉和周岱简单回礼，后者爽朗道：“大家吃好喝好，大比武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突破极限！”吼声震得屋瓦都在发抖。
于知乐与曲蓉对视，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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