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晋位
美人眼含泪光,金豆豆一颗一颗往下掉,秋水盈盈的眸子望过来,凌郁神色错愕,一动不动顿在原地。
“……你”
只来得及说上一字,就见着人慌忙垂头,似乎很是惊颤。
昭韵宜往后退了一步:“臣妾失礼,还望陛下恕罪。”
似曾相识的一句,却与那日的冷漠疏离全然不同,凌郁来不及思索,在怀内之人离开刹那,便已桎梏住她手臂。
“全德福,太医。”
……
半柱香后,陈正守诊脉回禀。
下毒之人心思狠辣,没留半分存活余地,万幸施针及时,昭才人体内又有些还未化散的石斛粉与其中一味药相克,这才堪堪捡回了条命。
那毒药攻心,许因药性强烈才会牵发昭才人患上类似此种“失魂”之症。
陈正守在太医院任职多年,见识多广,以往于民间游历之时也曾碰见过类似的病症。
方才观昭韵宜神情凌郁便觉得不对劲,却万万不曾想会是这种情况。
“多久会痊愈。”沉默良久,殿内响起帝王模糊的声音。
太医跪了下去:“回陛下,昭小主情况复杂,可能几日又或许几个月,臣不敢妄下定断,但请陛下放心,臣定想尽一切办法护昭小主金体安康。”
……
两刻钟后,宫女太监全部退了出去,寝殿内只余下二人。
凌郁坐在塌边,看着昭韵宜一点点喝净药汤。
“陛下。”
带着轻颤的声音响起来,凌郁紧绷的指尖一松,接过药碗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怎么了?”
“耽搁陛下处理政务,臣妾有错。”
她鼻尖微红,眼眶泛起连连水光,无声落下滴泪,待凌郁有反应时,他早已揽过昭韵宜的肩。
美人倚在他怀内,虽什么也没说,可双眸逐渐泛红,俨然逐渐含了晶莹泪花。
凌郁方才和陈正守在外间说话,隔了道纱帘,里面看不清。
她当是误会了,凌郁想。
“没有。”
“真的吗。”她微微扬起了脸,止了湿哒哒的抽泣,面色还略显“”苍白。
她才到他这儿区区几日,命就险些丢掉半条,到底是他没将人护好。
凌郁指尖微蜷,默然片刻擦掉她眼尾溢下的泪珠:“……是朕不好,阿韵受委屈了。”
昭韵宜摇了摇头,没有开口,缓缓垂眼,一滴泪缓缓砸在帝王指尖。
……
风从四面的连檐底部吹进来,消散了室内余散的闷热。
床榻内,昭韵宜呼吸平稳,紧蹙的眉心被一点点抚平,紧握旁边伸来的手。
凌郁维持着先前姿态,坐在塌边,深沉的目光一寸寸划过女郎眉眼。
过去他便听闻过陈正守说的那病症,自然清楚那些人所忘的无非是些能带来痛苦的记忆。
他于她而言是痛苦的记忆吗。
凌郁目光落在他们紧紧相扣的手上。
虎口被咬的位置结了痂,沾水脱落,新肉裸露在空气里,酥麻的感觉传过来,他不觉捻了下。
阳光斑驳,透过茂盛的枝叶洒在支起半扇的窗柩下,园内绿意盎然,浅粉色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
偶有一只落在窗头。
瑶光宫。
两名宫女抬着木箱进殿,一阵沉闷叮咣乱撞的响声后,玉缸内冰块再次填满。
太阳似顶熊熊燃烧的火炉挂在蓝天一角,照得草木枯卷,压弯了腰。
今年夏季闷热非常,刚过立夏,天便立马热起来,直直照得人没法子在外面待。
罗轻黛穿了件纱衣,阳光照进屋内,细细看去纱面似乎正流动袅袅浮光。
浮光锦轻薄凉快备受一众贵女追捧,乃京城时下最为流行的布料,可其价格高昂,又加产量稀少,令数人不禁望而却步。
罗轻黛乃罗府最受宠爱的嫡小姐,是以,罗府抢买到第一瞬便将锦缎送进了宫。
她倚着贵妃椅,殿内窗户大开,少许微风吹进来,她轻皱峨眉,宫女眼尖瞧见,扇扇子的动作随即更快了些。
罗家位列三公,在朝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何况如今又是有从龙之功助当今天子登基的功臣。
家中嫡女一进宫就得了贵妃的尊位,如今后位空悬,论谁最有希望摘得那高位,整个皇宫皆心知肚明。
“什么消息。”咽下内务府刚送来冰块镇压的葡萄,罗轻黛偏头。
瑶光殿一等宫女银香走上前:“回娘娘,陛下来了后宫。”
瑶光宫外数名宫人值守,却并未通传帝撵莅临,挥退宫人,四下无人,一名宫女被秘密安排进来。
“还不跪近些,难道还想等贵妃娘娘亲自过去!”
银香一声斥责,宫女忙磕头跪下,就听银香命令,让她再近些。
宫女不敢丝毫耽搁,跪着过去。
“几时候传出的动静。”罗轻黛阖着眼慢悠悠问。
宫女内心忐忑:“回娘娘,午、午时三……啊——”
一巴掌扇过来,宫女惨叫着倒在地面。
“银香,说了多少遍不要轻易动手。”
“是娘娘,这贱婢该打,隔了许久才来禀报娘娘。”
“没有没有银香姐姐误会了,贵妃娘娘奴婢没有啊,一得到信儿,奴婢就连忙来汇报给娘娘了。”
“那还不赶紧细细向娘娘禀明。”
“是、是。”宫女颤颤巍巍直起身,汇报了自己知晓的陛下来后宫的前后缘由。
言毕,殿内静了许久,宫女悄悄抬眼,看着贵妃娘娘霞红的丹蔻敲在红木椅边缘,就听见让她回去的命令。
“去领赏吧,这里不需你伺候了。”
“是娘娘……奴婢告退。”
宫女退了出去,银香候在罗轻黛身侧,见她又阖上眼,挥了下手,便躬身随宫女离开方向去了。
……
夜幕渐至,烛火堆叠在地面投下流动暗影。
深褐色的瓷瓶在龙案上立着,全德福候在凌郁身侧,注意到帝王眼底渐渐浮起的怒意。
五日前的夜晚,他曾跪地请罪,禀明宁伯侯府欲给昭韵宜下药的径行。
暗中揣测圣意,本就是大不敬的罪,更何况他一直擅作主张派人盯着宁伯侯府,好在他赌对了,也证实一年前的猜测不是他的错觉。
外头正值酷暑,即便入夜仍闷热不已,小太监埋首跪地,却只觉遍体生寒。
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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