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试穿

幸好掌柜的并未提及那日魏策匆匆而至，手染鲜血，还抱走一批锦缎的事。

他此刻全副心思都在这包裹里，恨不得快要摩拳擦掌。只等林云清亦或者魏策一声令下，便好好展示一番，自己裁的成衣定能赛过这莫停镇去。

魏策状似无意点点头，却并不急着查看。有林云清把关，他很放心。无论是是法会的举行，亦或者……二人同盟。若他猜的不错，那林云清来三莫教这一遭，能除顽疾。此次的法会，便能看出她的目的所在。若真可以将这个地方捣毁，哪怕是要以他这个教主祭天，也并无不可。

哪怕像那个姓张的说的那样，她想要他的命，他亦可以给她。

魏策不急着看成衣，禄绸庄掌柜的却已经急得要原地蹦了。

掌柜的显然已经按捺不住了，草草行了个礼，便直接上前一步，微微抬起下巴，朗声道：“二位大人，我今日来，是来送衣服的。大言不惭地说一句，这裁衣做袍，我若称第二，莫停镇便没人敢称第一了！”

掌柜的声音洪亮，语气也很是不客气。除了听不懂汉话的鹄族人，在场之人多多少少都面露诧异。无它，实在鲜少见到这样大言不惭的人。

常言道，做生意都是“打开门，笑迎人”，倒是第一次见着如此倨傲的。瞧见这边似乎有热闹可看，两拨人已然练不下去了，纷纷围了过来。

林云清并未注意到魏策正在扭头看着她，她暗笑一声，示意掌柜的打开包裹，将衣服取出来。

掌柜的哪里等得及，他见到林云清伸手示意，便一把将包裹打开了。随即，周遭便是一阵抽气声。无他，这衣料用得着实鲜艳炫目，配色和造型亦是大胆。

掌柜的取出一件袍子，暗红色文武袖短袍，宝蓝锦缎镶了滚边，赤橘、宝蓝、月白裁成缎带悬挂于腰间，还坠了细小的铜铃，胸前以金线绣着三头蛇纹。他们没穿过这样造型的衣服，无论是料子，亦或者样式，都是顶好的，新奇的。

林云清亦是忍不住赞叹。她对着其中一个鹄族人招招手，那人犹豫片刻刚想上前，却被人拨开了。是那个先前求爱的男子，他拨开人群，挺身走了出来。那男子视线扫过这件衣服，随后，便把目光放在了林云清身上。

魏策从刚刚开始便注意着周遭的人，此时见到是这个孟浪的鹄族男子，不由得蹙起眉，上前一步，站在了林云清身侧。

林云清对这男子的炽热目光视若无睹，于她来说，只是个雇个人试穿衣服，找谁都是一样，他与旁人无甚分别。于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那人也不客气，甚是没回避，径直将上身衣服扒了，只留了一件薄薄的里衣，随后将这件衣服穿上身。待衣服一上身，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了。

鹄族人本就高大，眉眼深深，如此浓烈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觉怪异，反而有种异样的神秘感。

林云清视线缓缓扫过他周身，神情认真，随后点了点头，效果当真不错。

魏策看到鹄族人穿上这身衣服，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穿上这等招眼的衣服，再结合刚刚的舞步……他唇角勾起，当然是个好噱头。

法会也只是扩大信徒的手段。吸引目光，便是最出效果的一种方式。魏策眼神扫过一旁的小奴，可若一朝踏错，也是最容易埋下隐患的路子。

掌柜的颇为自得的展示起自己杰作，对着几处设计一一讲解。他看着众人惊叹错愕，心中已是感到极大满足。这次即便不挣钱，也是他衣袍裁制得最畅快的一次，做的值得！

衣物配色样式皆随他发挥，不再是暗沉拘谨的寻常款式。他做得甚是开心，这次哪怕真的拿不到钱，只得一人欣赏，他已觉得畅快无比。

那鹄族小伙子低头看了半晌自己，亦是自觉穿的潇洒。抬起头，笑着对着林云清又说了一句什么。然而，这次没等牙人传译，魏策却开口了。

他口中回了一句什么，竟也是鹄族话。只见那小伙子面露遗憾，对着林云清行了一礼，神情顿时蔫了下来。

林云清：？

她疑惑地看向魏策，魏策轻咳一声，目光闪躲，竟然像是不打算解释。林云清于是蹙起眉，再次看向牙人，想让他来传译一番。

让林云清没想到的是，他竟也讪讪地笑了，转而扭头，好似专注地研究那鹄族小伙子身上衣服来。

林云清：……

好好好，一个两个的，欺负她听不懂鹄族话。她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想来也能猜到个大概，魏策的心思大概是不想让她再被冒犯，至于具体说了什么，林云清不是很在意。

她不再去理会这些人，干脆示意掌柜的取出另外一款。掌柜的闻言称是，他已不再是刚刚那副看似倨傲，实则心虚的样子了。

他对于众人对这衣服的反应很是满意。以至于，这次他拿取的动作倒是慢悠悠起来，简直像是故意地要吊足人们的胃口。

倒是租赁小奴的人牙子先耐不住性子了，上前一步，对着掌柜的道：“仁兄，你快些呀，贵人们都等着呢。”说着眼神示意了一番林云清和魏策。

掌柜的也不恼，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期待他的“做品”，今日已赚够了目光和赞赏，心中满意的紧，于是只嘿嘿一笑，不紧不慢地从底下，又取出几件衣袍来，摆在一旁。

这件衣袍相对于鹄族人的来说就小了许多，一看便是给少年人穿的。这也是林云清特地嘱咐过的，提前便告知了大概的身量。

这包裹中的衣袍也都做了一些细致的处理，便于各种身形的人穿。

这件衣服仍是以红色做底。暗红色的里，上下两件都是暗红的。裤腿以金线绣着蛇纹，前胸是一整片的，无明显的衣襟，绣着蛇绕红莲，看起来神秘妖异。

腰间是一件碧色的装饰，好似莲叶一般散开，以绸黄的缎带束了，外面一件月白短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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