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交锋
阮归回到酒店房间，揉了揉胳膊，疲惫地瘫在自己床上。
折腾了一天，最后还跟滑得像条泥鳅的文冉打了一场，着实让他累得不轻。
文茂去文纹那边聊天去了，整个房间只有阮归一个人，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均匀的呼吸声。
他似乎睡着了，身体一动不动，睫毛轻颤。
门外隐约传来其他人的说话声音，笑得宛如清脆的风铃。
窗外吹着呼呼大风，将沙尘拍打在窗沿上。
阮归轻轻睁开眼睛。
在起身的刹那，窗户骤然打开，一丝微不可见的灵力如细针般瞬间穿过缝隙，直击到窗外的黑影。
“呃！”
李时泽吃痛蹲下。
还未等他来得及反应，阮归再一攥紧手掌，向自己这侧一拉，李时泽便如同掌中玩物般被牵引到阮归身前，“扑通”跪下。
“咳！”
李时泽猛地一咳，漆黑的迷雾从喉咙间钻出，化为点滴碎片。
“喔，不错，你居然知道将它逼出的方法，很了解我嘛。”
虽然阮归的语气十分轻松，但看向李时泽的眼里却毫无笑意。
李时泽艰难地抬起头，骇然地死盯眼前好端端坐在床沿边的少年。
他的灵力不是四阶——整整有六阶！
灵力者的能力值范畴共有十阶，李时泽觉醒时便是二阶，前段时间吸收谜石灵力后刚刚上三阶。同文茂与阮归同样年龄的人资质上佳的都在二阶左右，他以为眼前人最多不过是四阶，可没想到阮归竟然还隐藏了实力！
六阶！多么恐怖的数字，这是这个年龄的人能达到的水平吗？
就算是天纵英才的自己，也要在升入耀光大学一年多后才能升到六阶。
即使那样，他也足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阮归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膝盖上，大黑框眼镜让他整个人显得呆呆的。然而现在只有李时泽才知道，这个人绝对是恶魔！
李时泽咬咬牙，爆发出全部灵力挣脱阮归的威压，手臂猛地向前一甩——
“啪！”
阮归闪电般地攥住他的手腕，用看稀奇的眼神望着他：“你居然知道如何种植烙印？现在我才真正好奇起来了，你是‘谢幕’的人？”
他口中的“谢幕”正是叛贼组织的名称！
前世的李时泽钻研了半辈子如何去除影子给他留下的烙印，对这招熟得不能再熟。
李时泽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脸色苍白地微笑道：“你以为你成功阻止我了吗？你再仔细看看？”
阮归眼睛微微一眯。
他遽然甩开李时泽，沉沉地盯着对方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
“原来如此，还不算烙印，你伪造了它……你没办法在比自己更强的人身上种下监视烙印，也无力直接杀死我，便想用它来警告我是吗？”
阮归展开五指，布满旧伤与老茧的手心出现了一块鲜红的印记。
这是李时泽曾经卧底“谢幕”组织时发现的秘密。
心甘情愿加入叛贼群体、与联盟为敌的，都是有不得不叛变的理由、将生命置之度外的人。
为了让他们能专心卖命，组织承诺可以为加入的成员实现与组织宗旨一致的愿望，这个印记就是组织高层许下承诺的证明，同时也是随时可以清除不忠成员的“炸弹按钮”。
“你杀死我轻而易举，”李时泽轻轻地擦掉嘴角的血，双眼红得发亮，“但是如果现在杀了我，我的全部记忆都会上传到“谢幕”的内部数据里对吧？”
“你一直以‘影子’的身份在组织里隐藏，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应该不会想要‘谢幕’的其他人知道你真身是何人——对吧？”
迎着阮归深暗的目光，李时泽挑衅道：“那么，我的愿望你也看到了，我想要你不要毁灭C2-01星系——是否要清除我、暴露自己，还是斟酌考虑去实现我的愿望，就由你选择了。”
阮归沉默了片刻，忽然发出一声轻笑：“这个愿望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比起愿望，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话音落下，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自上而下地将李时泽死死按住。
李时泽在强大的威压下又咳出一口血，眼珠微微凸起，爆出血丝，然而说话的语气却始终冷静得可怕：“真是个好问题，我是谁……”
“我是——会杀了你的人！”
“杀了我？好大的口气……噢，我想起来了，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人，你应该是……”
阮归忽然站起身来，落在李时泽身上的压力骤然消散。
李时泽虚弱地抬起头，却只能见到一双休闲的运动鞋停在他的脑袋前。
阮归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声音平静无波：“……男主吧。”
“……”
“……？”
李时泽困惑不解。
他在说什么？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杀不了你。”
他似乎在喃喃自语。
“原来这么早就已经埋下伏笔了，不能等我快乐几年再提醒我残忍的真相吗。”
“哎，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三流小说，还以为会更加精彩一点啊。”
意识到什么后，阮归的语气一下子淡然了许多，连之前的杀气与威胁也荡然无存。
李时泽忽然感觉全身一轻，眼前天旋地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竟然被阮归扛了起来！
“好吧，我答应你的愿望了，请快点滚出我的视线吧。”
阮归一手按住窗户，另一只手将李时泽直接“咻”地扔了出去！
他遗憾地挥挥手，对着下方已经看不见的身体嘱托道：“一定要离我远远的，不要那么快来杀我啊！跟你那十五个女朋友到处旅游不好吗？”
重重落在地上的李时泽几乎无法用逻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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