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夜哭婆(5)
“要不你还是先回酒店休息吧,我们就和纪清岚一起去附近走走,白天不会出什么事的。”乜修雅看着快把头埋进豆浆碗里的蒋轲玹,忍不住出声提醒。
“啊?啊!”困到迷瞪的蒋轲玹在鼻尖喝到豆浆的前一秒猛地抬头:“油条夹馒头谢谢!”
乜修雅:……
几人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自从昨晚蒋轲玹半夜惊醒后就一直不在状态,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梦里看见了什么,污染值竟会在短短几分钟内飙到90%。
“你联系上了吗?”篙祭炅问老神在在扒鸡蛋壳的竺雀。
“马上到。”竺雀表示没问题。
“希望药到病除。”乜修雅说着埋头喝起了粥。
“什么药?哦,我没事的……”脑子嗡嗡的蒋轲玹误会了他们的意思,自说自话,“我走走就清醒了。”
说着女孩便起身伸了个懒腰。
“蒋轲玹。”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
“我真没事。”蒋轲玹揉着太阳穴继续晕乎乎地往前走。
“蒋轲玹。”那道声音更近了。
蒋轲玹打着哈欠:“不过我确实可能困过头了,竟然在这里听见了宿同尘的声音。”
“蒋轲玹。”声音在头顶响起。
“嘶……这个幻听怎么要越来越严重了。”蒋轲玹拍了拍脑袋。
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直接将人转了过来——睡眼迷蒙的蒋轲玹瞬间睁大了眼。
宿同尘一身黑色风衣里穿着还是没来得及换下的黑色军装,一看就是在某个正式集会结束后便马不停蹄地连夜赶路。
“傻了?”青年轻叹着将女孩的碎发抚到耳后。
“我不会还在做梦吧……”蒋轲玹喃喃自语。
“她昨晚到底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篙祭炅皱眉。
“我偷偷测过污染值,刚醒来那段时间数值快爆了,后半夜才慢慢下降的……”竺雀慢条斯理地嚼着蛋白,“也幸好是下降了,如果没降地话今早五点就给她送走了。”
“应该是比我们先遇见什么东西了,灵感高的小天才是这样的,好处是能最先得到消息,坏处出容易发疯……”
某位小天才傻乎乎地伸出手摸了摸宿同尘的脸,接着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轻轻捏了捏。
“还挺软。”此时脑子不太好的蒋轲玹认真问,“你痛吗?痛得话说明我不是在做梦。”
竺雀/篙祭炅:他们不会被灭口吧?
乜修雅兴致勃勃地拿起手机疯狂留痕。
宿同尘倒是没生气,反而淡淡道:“你问我?不怕我随便回答之后骗你吗?”
“……很有道理。”蒋轲玹被轻易说服了,松开手转而想捏自己的脸。
但宿同尘稍微一侧脸,靠在了蒋轲玹即将抽走的手里,他垂眸轻轻在她的手心落下一吻。
一触即离。
“有感觉吗?”宿同尘轻声问,“有感觉的话说明你不是在做梦。”
蒋轲玹:……
蒋轲玹:………………
可太有感觉了,这下她可是彻底清醒了。
蒋轲玹抑制住内心小恐龙乱撞的尖叫,结结巴巴地对不远处一线吃瓜的几人喊道:“他,他,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谁,谁,谁,谁呀?”乜修雅学她说话。
“……你死了。”蒋轲玹额角青筋冒起,现在只想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乜狐狸丢出去,“竺雀你说。”
竺雀挥了挥手机,“昨晚看你情况不对,我就连夜给我哥打了电话。”
蒋轲玹:?
竺雀一副“我也很意外”的模样,“但没想到他们内部正在视频会议。”
“玹玹子你就和宿先生回去休息一会吧,不会出什么事的。”乜修雅吃完最后一口油条,“顺便和大佬复盘一下昨天晚上到现在的细节。”
“做足准备才好应对接下来的情况。”篙祭炅也道,“战场是千钧一发的,队长保持好的状态才是对队员的负责。”
“别把我们当小孩,也别老想着什么都自己上,我们是个团队。”竺雀起身去结账,“再说了,光论和异常相处的时间,我们才算是你的前辈。”
蒋轲玹还在犹豫的间隙就被带上了车的副驾驶。
“回酒店,就当是陪我。”宿同尘给她系上安全带,“顺便把你队员的行李带回去,办个入住。”
蒋轲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坐上了回酒店的车。
一路上,车内静悄悄的,离开人群后的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树影从面前不断闪过,驶离小路,街道上的车逐渐多了起来。
蒋轲玹突然想起了隧道尽头的狗洞,她憋不住好奇道。
“所以,你是怎么进来的?”
宿同尘明显没听懂她说的话,沉吟道:“或许,我是开车进来的?”
蒋轲玹:?
“你们是把隧道轰开了吗?不然那个小洞怎么可能过得了车。”
“什么隧道?”宿同尘突然猜中了她的想法,“那个隧道早就废弃了,我是从另一边的高速过来的。”
“你也不想想,如果只能从那边过,县里的物资是怎么进出的。”
蒋轲玹:好有道理,无从反驳。
宿同尘冷不丁道:“你突然问这个,是因为想看见什么吗?”
蒋轲玹心虚地挪开目光,僵硬道:“哈哈,我们中午吃点好吃的吧?我早餐都没吃饱。”
宿同尘倒是没抓着这个把柄不放,反而高深莫测道:“……好啊,轲玹想吃什么都可以。”
……
两人的房间紧挨着,蒋轲玹进门后,便坐在床上把自己的换洗衣服从行李箱里一件件拿出来。
上一次住酒店好像还是因为七首庙,当时似乎也是这样,她的房间和某人挨着,一左一右。
那时候住隔壁的是谁?
像是不小心碰到了记忆的开关,某种无法抵抗的巨大困意将她拉入昏沉的黑暗。
蒋轲玹躺在床上,缓缓睡了过去。
下沉,她在不断下沉……
声音逐渐远远去,梦境中的场景如逐渐聚焦的取景框,缓慢地清晰起来。
几十米高的七首勒玛吾孜金身塑像,阴暗冗长的镜屋甬道,黑暗树丛深处的刑木屋……
「打不开,怎么会打不开……」
耳边传来慌乱的叫喊,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动物,低声尖叫中伴随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她看见了砰砰作响的木门,锈迹斑斑的锁头一下又一下重重摔在门上。
蒋轲玹还是不甚清醒。
为什么她会回到行刑木屋?这个砸门的人是谁?她还出得去吗?
无数下捶打后,木门仍旧纹丝不动。
终于,那人放弃了,崩溃痛哭,双手捂着脸。
脸颊一阵冰凉。
这是她的手?
思维被迫迟钝的蒋轲玹回过味来。
她的手正捂在她的脸颊上?
所以这个人,就是她?
可她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
蒋轲玹想离开,但费尽力气却动不了分毫,像是鬼压床时被死死粘住的眼皮,身心俱疲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梦境继续。
贴在脸颊两边的手放了下来,蒋轲玹看清了湿润的来源。
她的手指被砍断了。
砸门的根本不是拳头,是没有指头的断掌!
但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只有一阵难以形容的,毫无由来的恐惧感,心脏在喉咙间狂跳,她想要呕吐,但无法控制自己的吞咽动作。
她的视野被迫随着手的主人移动——木屋的中央放着个沾满暗色粘液的祭台,上面画着六芒星,每一个尖角上都有一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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