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 92 章
裴越很快调整好心神状态。
他上前一步望一眼沈涵和安羽两人，音调平和道：
“听着，我知道也理解你们两个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现在，我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完，再处理个人的事情，好吗？”
沈涵与安羽互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裴越这才扭过头，依次指挥道：
“好了，老杨，你负责处理飞船，先搞清楚我们在哪吧。”
杨硕明点头，“一向是我的任务。”
裴越继续吩咐，“梦泽和雷钰……”
雷钰立马接口，“明白，检查飞船。”
裴越扭头看向道颜。
道颜点头，“明白，叫醒所有人，检查身体状况，清点名单。”
他转头看向陆离和华亭。
陆离耸耸肩，“走吧。”
“很好，完成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再去帮其他人。”裴越扬声道，“解散。”
各人领完任务，各自散开。
再一次被撇下的水湶：“……”
就没人为他发声吗？
沈涵回头望一眼在原地懵逼的水湶，无奈叫道：“矿泉水，发什么呆，跟上。”
水湶：“……”
行吧，还是跟沈涵最保险。
道颜有些受不了沈涵和安羽之间的气氛，主动拉起话题。
她对水湶道：“你不是要加入帝娲吗？你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指导老师。”
“你？”水湶挑眉，“你不是医生吗？”
道颜嘴角一抽，“我是说沈涵。”
沈涵听见两人的话，问水湶：
“咦？你想加入帝娲？”
水湶嘴一撇，“我刚刚不是问过你了吗？”
说完他忽地想起，“哦，那个你是假的。”
沈涵闻言眉头轻拧了下，“那我怎么回答你？”
“哦，你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
默了一下，沈涵道：“可是你不是富二代吗？”
水湶反问，“富二代就不可以加入帝娲了吗？”
“我的意思的，做有钱少爷不好？为什么非要来受这个苦？”
“大好年龄正是报效祖国发扬精神鞠躬尽瘁为国为民为人民出一分力发光发热大公无私死而后已……”
沈涵直接打断他的演讲，“说人话。”
“哦，光是跟你们几周的时间，比我之前活的十几年加起来都要精彩。”水湶坦然道。
沈涵皱眉，“如果你是为了追求刺激，我劝你还是别来送命。”
水湶摇头回驳，“如果你见识过更不同的人生，你还愿意回归平淡吗？”
沈涵闻言顿了下，半会才开口回道：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人生，平淡是一种幸福。”
道颜感慨：“生活不易，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就是做我们这一行。”
沈涵劝水湶，“你想清楚再说吧。”
水湶刚想再反驳，安羽出声打断几人的对话：
“我现在将关闭程序的代码接入，他们很快就能醒过来。”
“啊？”水湶问，“你的智脑不是跟着炸了吗？”
安羽看他一眼，淡淡道：“那是备份的。”
“……哦。”果然这人做什么都会留有一手，在人家算计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反过来将人家算计进去了。
“对了。”道颜忽地想起什么，她问安羽：
“在程序里面的茜明明想杀掉我和沈涵，为什么不直接在现实世界动手？”
这个问题在虚拟程序里面的时候，他们也讨论过，没讨论出什么结果。
沈涵和水湶听见她的话，才想起这个问题，同时将视线投向安羽。
安羽点触光屏的手顿一下，解释道：
“因为我给游戏程序设了防御机制，风昊成员若在外部发生问题，整个游戏都会发起警报，让所有人强行退出。”
沈涵侧眸：“可以在程序内死亡，但不能在外部死亡？”
安羽点点头，眼神沉了沉：
“一开始这个程序只是虚拟游戏，并不会致死。后来程序升级……他们将我们的神经接入，神经死亡，人也就死亡。”
水湶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在外部死亡的话，游戏不会发生警报？”
安羽呵一声，“你对程序产生不到半点威胁，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水湶：“……”
道颜心有余悸，“如果你没设防御机制，我和沈涵现在没了。”
安羽闻言烟灰色的眸子一凝，脸色变了变。
“项目没完成之前，他们都不敢动沈涵。”
道颜：“……”
可是会嘎了她啊。
安羽睨她一眼，却道：“我设计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没有防御机制？”
这不是看轻他么？
三人：“……”
飞船作战室。
裴越站在一方会议桌前，双手支在桌面上，顺手点开桌面的光屏。
他左右瞅一眼两名队员，清咳了一声开口：
“咳，我们来对一下口供……”
正讨论间，杨硕明匆匆从走过来。
裴越道：“给我个好消息吧。”
杨硕明神色古怪说道：“是一个有些惊吓的消息。”
三人一脸疑惑望向他。
杨硕明继续道：“我们现在在C233157星系，靠近c157星球，跟虚拟程序里一模一样。”
裴越眉头一拧，“虚拟程序与现实世界无限接近，所以才让我们难以分辨，他们也是就地取材。”
杨硕明脸色不太好看：“我担心的是，我们还没有逃出来。”
华亭“啧”一声，“心理阴影很大啊。”
“你要是在一层循环个三十几次，你心理阴影也会很大。”方梦泽拐进来，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裴越望向两人，“情况怎么样？”
雷钰回答，“快速扫了一遍，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看来他们没有对飞船动手脚。”
裴越脸色缓了缓，“算是好消息了。”
陆离问道：“那我们从这里回到蓝星需要多久？”
大家都在虚拟世界里待了那么久，现在最需要的是接触最现实的世界，比如——
回家。
杨硕明回答：“飞船计算的最短路程，利用超空间传送，长距离跳跃五次，短距离跳跃七到八次，最快也得七到八天，而且这么多长距离跳跃，这意味着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
方梦泽抹了把脸，“所以，我们现在又要给飞船准备足够的能源。”
“又？”华亭不明所以。
方梦泽身心疲惫，眨着双毫无神彩的眼睛看着众人：
“在虚拟游戏一层模拟里，我们的任务就是给飞船补充能源。”
沈涵和安羽此时正好走来，听见方梦泽的话眉头一挑。
裴越抬头问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沈涵回答道：“好消息是所有人都醒过来了，坏消息是，大多数人应激反应有些严重，道颜正在治疗。还有一个更环的消息，失踪人员确实都在这，但是……”
她望一眼在场的人，沉声道：“真正死亡人数高达二十三名。”
其中大部分是在虚拟世界里的改造营被折磨死亡，还有后来他们闯入改造营时安羽下达突袭命令造成的死亡，至于其他部分，也是三鸦造成的死亡。
几人互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
裴越默然一下，半会才开口：
“这可是个很坏的消息了。”
扫一眼众人，他道：
“暂时将这个消息压下，现在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不能再出现更多的负面消息，我们将其他人都安置好，明天再来讨论别的问题。”
飞船治疗室。
道颜给最后一个病人注射完镇静剂，大家默默收拾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裴越望一眼满身满脸都写着疲惫的队友们说道：
“ok，所有人休息一晚上，剩下的事情，明天再接着处理。”
众人点点头。
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治疗室，经过实验室的时候望一眼坐在里头低头沉思的安羽。
悲伤、难过、自责、悔恨，仿佛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包裹着这个曾经冷傲的天才。
他们每一个人在虚拟程序里头所经历的事情都足以回味很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需要处理，身心疲惫。
沈涵走在最后，她顿住脚步，望着垂着头双手紧握正被良心折磨的人，脸色沉了沉，眼底涌上抹湿意。
她走进去，坐在安羽的旁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无声安慰。
安羽扭过头，紧锁的眉头抹不平，烟灰色的眸子空茫而无措，他紧紧攥住沈涵的手，眼眶迅速便红了。
沈涵见状，眼里的水雾凝成泪，等不及她眨眼便大滴大滴的打在安羽的手上。
安羽哽着喉头，将脸埋在沈涵的肩窝，终于强撑不住，似委屈至极般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滑落在她的脖子上。
哭成一团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言语已无法形容悲伤，只有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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