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调灵
我把从地下城拔的铃兰做了个分类。
普通的归另一类,托罗德莉卡强化离群野狼的灵魂骨灰。特殊的灵依墓地铃兰归另一类,这个就要把奥雷格放出来。
自从奥雷格这家伙拒绝了罗德莉卡的调灵,他的升级就只能由我这个半桶水来。
这里就不得不再强调一次:所谓的调灵,并不完全等于给灵魂强化,较偏似调灵师与灵魂对话,或是调和,一种让彼此共感的技术。
我哪里会什么共鸣。
我连奥雷格现在有多强都看不出来。
所谓遇事不决穷举法。
将手里的灵依铃兰按照等级从低到高分类,再统一扎成一大束,我准备一一试过去,来试探他究竟被强化到了哪一个层次。
发出萤萤白光的花朵簇拥着挤在我的怀里,犹如一个大号的柔光滤镜,照得距离我不远的失乡骑士连铠甲的线条都温和了不少。
我和梅琳娜对奥雷格的特殊作出了各自的猜测。
我猜可能是早期往他嘴里塞铃兰的瞎搞行为,导致他出现了异变。
梅琳娜先是赞同,接着补充说我对他做的其他事大概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包括但不限于找他陪练,薅他武器,踩他肩膀,掀他头盔……最后一个至今没成功。
“其实成功了一半,”我想起第一次给骑士塞铃兰时的经历,若有所思地比划道,“下颌角,挺利落的。”
可惜成功了一次后,后面几次的铃兰都是贴到他的头盔上就消失了,宛如一个速溶花。
梅琳娜:“你在骄傲什么?”
我:“对不起。”
我乖乖地低头对奥雷格道歉。
一开始的确把骑士骨灰放在离群野狼同一个定位,动作比较没有顾忌,这个很有问题。
熟悉起来后就容易变得没有分寸,这个也要注意。
我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
梅琳娜转头:“……你不要太纵容她了。”
被隐晦指责的奥雷格全身都包裹着铠甲,不吭声,也看不到表情变化。
我对他的目光多少有些辨认力,察觉到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移开了一会。
又回来了。
骑士伸出手,从我的手里接过了整理好的一大捧灵依墓地铃兰。
铃兰化为灵魂的乳白色的微光,没入了失乡骑士的铠甲中。
……全部。
我倒吸一口气,什么问题都给我抛到了脑后,直接跳起来扒拉住了他的手臂:“你怎么全吃了?灵依墓地铃兰可难找了,等级低的、对你没效果的都给我吐出来啊!”
气急败坏,心痛无以复加,两只手都在引体向上的我愤怒地拿头去撞大铁块。
撞到了包裹着银铠的手掌上。
“呵。”
骑士的贴心并没有收获我的原谅,我立刻切换成单手,毫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掌,随后愤怒地,且十分顺手地摸到他的腰间,抽出失乡骑士大剑。
锃——
骑士训练有素地后仰,刀锋贴着头盔上的龙首刮过。
我旋转落地,准备架势,切换双手共持,唤起风暴,大喝:
“——你给我站住!”
傻瓜才在这个时候站住。
奥雷格因为一直不说话被我激将说成是哑巴,但也不是傻瓜,所以他抽出了仅剩的一柄失乡骑士大剑,匆忙……只是看起来匆忙实际上稳稳地应战了。
铛铛铛,尘土飞扬。
两团龙卷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给离群野狼调灵完毕,过来送还骨灰的罗德莉卡慌张地按住被掀起狂暴乱舞的小红帽,惊惶地左看右看,看到了面对风暴也岿然不动的女巫。
她艰难地蹭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不用管,”女巫一副见过大场面的平静:“几天就来一次,习惯就好。”
“?”
……
这一次的内乱以我用魔法杖锤了站在原地不动的骑士三下为结尾。
消气了,但没完全消气的我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将发生的事情经过和罗德莉卡说了。
罗德莉卡陷入了沉思。
罗德莉卡面露难色。
“我还只是见习调灵师,”她抱歉地对我摇了摇头,“的确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就这样吧,”我摆了摆手,深吸气,呼气,“不就是能吃了点,只供应这一个我也不是养不起,反正我也暂时不想再花时间和别的骨灰磨合。”
“奥雷格骑士的灵魂强度比我所知的资料中任何一位灵魂骨灰都要强大。”罗德莉卡努力地试图安慰我。
“我知道,”我顺好气,心平气和道:“原本这些材料也都是要全部留给他用的,只是那么多材料突然凭空蒸发,会感到有点心痛,为防止以后的我翻旧账,我一般当场就把气给撒了。”
“原来是这样吗?”罗德莉卡放松下来,“您真是一个豁达的人。”
“不不不我小气极了,”我紧张地拒绝了这个形容词,“看起来的大方只是因为奥雷格始终是为我而战——”
而且他已经死了,被我从黄金树角抢过来,现在骨灰与灵魂都属于我,是最安全的骑士。
我把落在地上的线圈捡起来,这是被我随手用绿茎草编成绳用来束花的,现在花没了,绳子倒是还在。
我顺手就又给塞进了背包,打算下次继续用。
罗德莉卡将已经强化好的离群野狼的骨灰还给我:“这些孩子说,已经好久没有出来了,有些寂寞。”
“接下来就带它们玩!”我做完保证,有些好奇地问道:“罗德莉卡能听到它们的说话吗?”
“嗯……活着的不可以,”罗德莉卡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但是我在调灵的时候能够听到灵魂最渴望的声音。”
“哇。”我情不自禁道:“好酷哦。”
“小春也可以学啊,”罗德莉卡鼓励道:“说不定会比我做的更好。”
“不了,我不是这块料子,”我一秒放弃:“细致的疗养不是我的强项,我会做的只有高频率的使用——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至于维修和调和,那是医疗与后勤的事。
顶多,就是在不勉强自己的情况下满足骨灰的归属感,在不有害自己的前提下给骨灰提供我能提供的。
“与其并肩,或与其对立,作对手或者队友……原来如此。”
罗德莉卡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笔记本:“这样一来,做你的骨灰自然注定无法安眠,但也绝不会就此腐朽,相反,英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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